靈獸山脈支脈最邊緣的位置,也是最靠近海邊的地方,山間雲霧繚繞,日光灑下,像是給凡世披上了一件橘色的薄紗。


    步凡從一棵樹上翻身而下,緊隨而下的煤球。


    落地之後,聽著耳邊稀稀疏疏的風吹樹葉聲,步凡神清氣爽的呼吸一口。


    果然,什麽沙域,什麽冰海域,都tm沒有自己的家好啊。


    回到這片土地上已經過了五天了,這五天讓步凡深刻的認識到了他之前幾年過的都是些什麽日子啊?


    想當初,他步凡可是和自己師傅一樣都是享受派修士的,如今卻已經習慣了吃苦,就算在這種地方呆著都覺得舒服。


    可憐啊!


    微微一笑,他要享受生活去了。


    心中有這個念頭,步凡便朝著山下邁步走去,準備不走靈獸山脈回九泉宗,這倒不是他不想要穿過靈獸山脈過去。


    而是因為失敗了,這個地方又不少靈獸都是步凡打不贏的,最後隻能繞路。


    現在想起來,當初洛念星把自己扔到靈獸山脈中真是好好選了個地方的,步凡第一天就沒命了。


    更何況如今步凡所在的不過隻是靈獸山脈的分支而已,真進去了步凡也認不清楚路。


    青峰城是最為靠近靈獸支脈的一座城市,其名由第一代城主陸青峰所取。


    雖說人氣不顯,其本身也算是低調,比起寒冰城這種大城市來說更是如此。


    隻不過因為青峰城乃是南大陸最為邊緣的地方,可以說是超出了昌國的管轄範圍,這裏幾乎是一座孤城。


    當然,這並非是昌國管不了,隻是昌國皇室對於這裏也是沒有想要插手的想法,隻是任憑其自由發展。


    但最近似乎有著奇寶出世,所以如今倒是變的熱鬧了許多,幾乎所有得到消息且靠近青峰城的宗門都靠了過來。


    路上隨便走走便能看到許多趾高氣昂的宗門弟子,還有許多想要順手撈點東西的散修。


    街道上隨處可見的是販賣丹藥、靈器、符籙的散修商販,這些也都是看中了時機過來撈一筆靈石的。


    想要奪寶的也有,但是若得不到什麽東西,在這做點生意卻也成為了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這時,一處地攤前,一名穿著弱冠青衫的長相清秀的男子和其身旁一名穿著橘紅色紗裙,表情卻頗為不悅的貌美女子卻引起了距離他們隻有十步之遠,且正在喝茶的步凡的注意。


    陳瑜表情無奈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苦惱的歎了口氣,隻是嘴上卻還是好言相勸的說道。


    “秀秀,你別鬧了好不好?”


    林秀月掃了陳瑜一眼,皺眉道。


    “我鬧什麽了?我不過是覺得這東西有些意思,怎麽就鬧了?”


    “不過就是一個破酒壺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這黑心的老板一口價就要一百萬上品靈石,我隻是不想你被騙了而已啊。”


    說著,陳瑜目光往腳下一塊破布上的青銅酒壺看了一眼,這種東西是好是還,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就是一個二品靈器而已,哪裏能有一百萬上品靈石的價值。


    隻不過是被人偽裝的還不錯而已,尋常若是見識淺薄一些,沒有金丹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看出來,不然還真以為是什麽寶物呢。


    就和他說的一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隻是秀秀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罷了。


    陳瑜看了林秀月一眼,隻見眼中有著對自己深深的嫌棄,因為他不過是林家的贅婿,和她不過是一紙婚約的關係,自己在她的眼中隻是一個廢物。


    但是他也能忍得住,隻因為自己愛她。


    秀秀可能忘記了曾經的事情,但是他記得清清楚楚的,就算秀秀已經忘記了,他也能愛她到死。


    隻是他還需要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告訴林秀月他真實身份的機會,到那一刻,秀秀應該就不會如此抗拒和自己在一起了吧。


    陳瑜心中這樣想著,也知道那個時候不遠了。


    這時,林秀月叫了一聲,語氣嚴厲不屑的對陳瑜道。


    “你看什麽看?我花我林家的靈石,難不成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此話一出,旁邊的老板瞅準了機會,開口便是老氣橫秋的對二人說道。


    “就是啊這位小友,你沒靈石,還不準人姑娘自己掏靈石買嗎?再者說了,你不過隻是一練氣修士而已,哪能看得出這酒壺其中玄妙之處啊。”


    說著,老板小心翼翼的將那酒壺抬了起來,仿佛這真是什麽奇珍異寶一般。


    “我可偷偷告訴二位小友啊,這乃是一千年前一個被稱作酒聖的人所飲用的酒壺啊,那酒聖可是大乘九層修士,其人瀟灑,縱橫天下那也是一位名氣滿滿的超級強者。”


    “而這位強大的修士,沒有其他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其本尊更是將酒這個字發揮到了極致,隻是可惜啊......”


    說到這,老板忽然大聲歎了口氣,再次小心翼翼的將手中酒壺放下,動作比對待自己的媳婦還溫柔。


    接下來,在林秀月和陳瑜的目光注視下,他猛的一拍大腿。


    那力道大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把全部家底都賭輸了的賭徒一般。


    這一下,林秀月的目光已經完全被老板吸引了,等待著他說出下文,一千年前到底有沒有酒聖這個大乘修士,她不知道,畢竟一千年前,她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呢。


    但是這老板打的這麽狠,應該說的是真的吧。


    見此,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步凡頓時就驚呆了,撫摸煤球和拿著葫蘆的兩隻手停了下來。


    傾斜的葫蘆中流出了許多茶水都不自知,隻道這女的也太......蠢了吧。


    原諒步凡,他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麽比這個‘蠢’字更能形容林秀月的了。


    不過想想步凡便釋然了,畢竟他以前騙人的時候也出現過這個情況,還驚訝什麽呢?看書窩


    不過以後有機會的話,步凡倒是想要和這位老板交流交流心得,畢竟步凡舍不得在騙人的時候拍自己拍那麽狠,要不是這一下,估計那林秀月相信的也不會那麽快。


    和步凡不同,老板見林秀月這麽容易就被騙了,心中暗喜不已,至於另一個臉都鐵青了的陳瑜則是被他完全無視了。


    一個煉氣期的小白臉而已,壓根不用在意。


    在林秀月的期待之下,抬頭看天憂鬱了好一會的老板終於開始說下去了。


    “可惜啊,這強大的人,最終卻也敵不過敵人的刺殺,敵不過緩緩天威,昔日舊敵再其渡劫之時背刺一刀,直接讓這堂堂身死道消。”


    說完,老板偷偷看了林秀月一眼,隻見其已經沉醉在了酒聖之死的遺憾之中,便開始趁熱打鐵的道。


    “隻不過雖然人是死了,但是其傳承還是留了些下來,酒聖一生有兩絕,都和酒有管,這一是品酒,經過其口中的酒,無不是人間仙釀,最差的也足以讓人回味十數年之久。”


    “這第二絕,便是釀酒,品完了世間幾乎所有的好酒之後,酒聖本人已經不滿足了,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自己釀出自己最為滿意的酒上麵,這酒壺,曾經便是酒聖用來喝自己釀造的酒的,裏麵更是留存了一絲屬於酒聖本人的神韻意念,若是能夠有所感悟,定對這位小姐有大好處啊。”


    說完,老板最後看了林秀月一眼,語重心長的道。


    “原本我也不想把這寶貝拿出來賣了,但是我實在是急著用靈石,再加上這酒壺在我手中已經有了三十多年了,我還是沒有任何感悟,心裏也清楚這寶物與我無緣,這才拿出來了。”


    “不過我見這位小姐一眼便相中了這酒壺,很有可能是和寶物有緣啊,這樣,我也實在是想要看見這在我手裏三十多年的寶物有個好歸屬,看在小姐和寶物有緣的份上,我便隻要九十萬靈石了。”


    聽到老板這一下一下的忽悠,林秀月低頭左右觀察了這酒壺一眼,愈發的覺得這裏麵大有玄機。


    老板見林秀月這模樣,要不是心裏有數他自己都覺得會不會是看走眼了,於是便再加了一把火。


    “盯著這麽久不放,看來果然是有緣了。”


    老板眯眼笑著望向一旁的陳瑜。


    “所以這位小友啊,你就不要耽誤這位小姐尋找自己的機緣了,攔人機緣可是會天打雷劈的,再說了,還是那句話,人家是用自己的靈石,和你也沒關係啊。”


    說完,老板偷偷觀察了一下林秀月的表情,發現她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心中更是暗喜不已。


    他早就發現這兩個人的關係了,剛才這句話便是投人所好,知道這秀秀姑娘對陳瑜及其討厭之後才說的。


    現在看來果真是這樣。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一想心高氣傲的陳瑜從來都隻有在林家人麵前的時候才會裝孫子,不然向來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哪能受的了老板這幾次三番的嘲諷。


    頓時便忍不住要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看到這一幕,步凡放下葫蘆,眼前一亮。


    要不是早就覺得這個陳瑜不簡單,對其有些興趣,他哪裏會一直盯著這兩個人之間的那點破事看個不停呢?如今陳瑜要出手了,倒是正和他意。


    就在步凡準備好好看一下這陳瑜到底隱藏了多少修為的時候,卻見林秀月玉臂一揮,‘啪’的一聲便打在了陳瑜頭上,讓其好不容易蓄起的勢轟然散去。


    而陳瑜被打過後,也是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情況,卻絲毫沒有對林秀月動怒。


    “這位姑娘......厲害啊!”


    看著林秀月普普通通一巴掌就把一個金丹修士給打服氣了,步凡心中暗暗驚歎。


    林秀月隻有築基修為沒感覺到,而老板實力太低,又因為這陳瑜的藏氣功夫實在是太厲害的原因,所以一樣沒感覺出來,但是即便隻有一絲氣息,步凡也感覺到了陳瑜的實力。


    金丹九層巔峰,而且那絲氣息也是非常厚重,能看得出這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被打了居然一點氣都沒有,太丟人了,枉為男人啊!’


    見陳瑜實力強大,居然被打了還如此溫順的如一條狗似的,步凡就不免對其鄙夷一番。


    還沒等步凡心中繼續說,便見煤球忽然抬起頭來。


    “大哥,月聲姐打你的時候你和他好像啊?”


    “......”


    一陣鴉雀無聲過後,步凡‘呯’的一下在其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並不知道自己觸了眉頭的煤球一臉委屈,他說的本來就沒錯啊,這還是他收斂著說的。


    因為林秀月打陳瑜好歹還是普普通通打的,而在月聲則是拳拳到肉,那可都是真打啊。


    然而呢,大哥還不敢防抗,隻能跑。


    跑著跑著,見在月聲生氣了,大哥自己還得屁顛屁顛的回去冒死道歉,總的來說,大哥也是他鄙視的人啊。


    當然,在煤球心裏,步凡有一點還是比陳瑜好的,那就是在月聲在人前從來都沒動過手,很給步凡麵子,最多矯情兩句。


    但是林秀月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一巴掌打在頭上了,簡直是把陳瑜的臉按在地上踩。


    給煤球一點教訓之後,步凡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林秀月和陳瑜身上。


    歎了口氣,步凡心中思忖道。


    ‘兄弟,天涯何處無芳草呢,人家擺明了是對你沒想法,你還死纏把臉皮扔在人家腳下踩就不對了,再不濟你有點骨氣啊,你看人姑娘都對你這個樣子感到失望了。’


    不提這邊煤球和步凡之間的小插曲,林秀月打了陳瑜之後,見其還是一臉哈巴狗的樣子,心中卻是和步凡想的一樣失望至極。


    不過不是和步凡想的那樣因為陳瑜沒骨氣,而是因為陳瑜這樣都想賴在自己的身邊。


    陳瑜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對其反感。


    在林秀月的眼中,她應該是高天之鶴,配的上自己的理應是和自己一樣的白鶴。


    而陳瑜不過是地上的癩蛤蟆,和自己明顯不是一路的,隻在下麵看著自己飛就好了,可如今陳瑜偏偏硬要和自己一起飛。


    即便陳瑜對自己再好,林秀月也不過是從惡心變成了更惡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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