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具要這麽說,那葉楚蕭就非得先把刀拔出來了。


    好人你擅闖民宅,不問而自入?


    “看來你不信任我。”


    “那我長話短說。”


    “唐素侗被關押進了刑部地牢,我想請你幫我給他帶句話。”白麵具說道。


    不等葉楚蕭拒絕,白麵具又接著道:“先別拒絕,隻要你願意幫忙,我傳你一套很實用的武學。”


    “易骨術,這是我原旨教武修體係的不傳之秘,你學會之後,不僅可以加快苦境易骨,並且在此術大成之後,可以任意更改全身骨骼的形狀。”


    “你要知道,人的外貌,幾乎就是有一半,是由骨相決定的,隻要你能肆意更改骨相,就等於擁有一千張麵孔,因為不涉及法術運用,而是易骨之法,就連偵破偽裝的法術,也多半看不穿其中變化。”


    白麵具快速說著,隻是他顯然不知道,葉楚蕭已經擁有了更好的。


    九死魔功在改換容貌方麵,可以改變的不僅僅是骨相,皮肉之相甚至是身體氣味也同樣可以更改,是最上乘的易容之術。


    “不用了!咱們不是一路人,你要再多廢話一句,我就拔刀斬過去了。”葉楚蕭對白麵具說道。


    白麵具顯然沒有料到,葉楚蕭居然會拒絕自己的誘惑。


    停頓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還能拿出什麽籌碼。


    隻是猶豫之後,卻又放棄了。


    轉而直接說道:“滿京忠義之士,盡是下愚之人。這是我要你轉告給唐素侗的話,要不要轉述,你自己決定。”


    “葉楚蕭!你也是承蒙了唐素侗的大恩,才有機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白麵具說完,就悄然無聲的消失在了櫻桃樹下。


    葉楚蕭即便已經兩次渡過苦海,卻依舊沒有看清,白麵具是怎麽離開的。


    這說明白麵具的修為,至少也該是能境。


    滿京忠義之士,盡是下愚之人,這句話的意思,葉楚蕭清楚。


    這幾日來,刑部地牢擊殺的劫獄者,都是愚境修士,甚至連一個苦境都沒有。


    這方世界的修行,越往上越冷漠,愚境修士受到的幹擾較少,故而心頭還有熱血,等到了苦境,熱血沒了,隻剩下淡漠自私。


    “他讓我將這句話轉告給唐素侗,又是什麽意思?”


    “這背後,有原旨教的算計?”葉楚蕭不清楚其中的究竟,也打定主意,不去傳訊。


    確實前身能有修行基礎,得益於唐素侗開創的政策。


    不過,那是葉楚蕭穿越之前的事情,非要論當然也能論上一點瓜葛,但未免也過於牽強了一些。


    休沐一天,沒有等回葉楚漁,倒是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又撞見了喝早酒回來的葉楚奇。


    對弟弟一頓‘愛’的教育之後,葉楚蕭消解了心頭的一絲鬱氣,返回刑部地牢,繼續打卡上班。


    一千多點的命數在身上,理論上除了造反,無論葉楚蕭做點什麽,都會有一番成就,往後不說大錢,至少小錢是不缺的。


    這刑部地牢的活,似乎也變得可有可無。


    不過,葉楚蕭暫時也還沒有挪動的打算。


    至少···刑部地牢要都摸一圈吧!


    萬一又碰到個身懷道韻的囚犯呢?


    等過些時日,唐素侗的事件緩和了,葉楚蕭就去疏通關係,調一個巡衛的活。


    這個崗位的油水,主要來源於對一些監獄內的私生活視而不見,油水還沒有打飯足,一般情況下調崗還是比較容易的。


    等成了巡衛,葉楚蕭就能光明正大的在各個區域內遊走,對整個刑部地牢進行摸底。


    “聽說又殺了十幾個,全都是愚境的修士,還有些是剛出學堂的小娃子,年紀輕輕被旁人一鼓動,就來做了這樣的事,憑白枉送了性命,可憐喲!”一碰麵,趙良便對葉楚蕭說道。


    他似乎對唐素侗事件格外上心,總是在四處打探消息。


    葉楚蕭聞言,跟著歎了口氣。


    不論對錯,葉楚蕭欽佩那些人的勇氣。


    刑部地牢是龍潭虎穴,來了就基本上是十死無生,想來那些選擇劫獄的人,心中都清楚。


    但他們卻又都還是來了,義無反顧。


    “你說,他們這樣,究竟是怎麽想的?”


    “刑部地牢固若金湯,他們不會真的以為,可以就憑幾個人,幾把刀劍,一些低階的廉價符紙和陣旗,就能將人救出去吧!”趙良接著說道。


    葉楚蕭道:“可能,是為了順心意吧!”


    “有些事情,做了會後悔,不做更後悔。”


    趙良聞言,若有所思。


    兩日之後,所有的獄卒,都再次被召集到了地下一層的大堂。


    整個大堂的氛圍,都顯得很凝重。


    三名穿著獄卒服裝的男子,被吊在半空中,滿身的血痕,鮮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還會落在下方一些獄卒的臉上、身上,而這三名獄卒的身體卻早已冰冷。


    他們的血,也早已失去了溫度。


    葉楚蕭從這三個人裏,認出了趙良。


    他就掛在半空中,就像是等待烘幹的臘肉。


    “最近,有部分同僚,應該是收到了風,聽了一些蠱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說實話···作為你們的頭,我很不願意這樣做。”


    “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兄弟,是一個鍋裏吃飯的袍澤。”


    “殺死你們中任何一個,都讓我痛如錐心。”白頭彪憤慨的說著,但他反應出來的情緒,更像是憤怒。


    就像沒有看顧好後花園的老狗一樣憤怒。


    “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必須用他們的死,來警告你們,做好你們該做的,不能碰的,千萬不要碰。”


    “否則就和他們一樣,不僅自己死了,家人也會受到連累。”白頭彪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對著所有的獄卒說道。


    人群裏,馬少康小聲道:“趙良這是收了多大的好處,竟然連這樣要命的黴頭都敢碰。”


    一旁另有一名獄卒道:“這可不知道,或許是被灌了迷魂湯吧!”


    葉楚蕭一言不發,看著趙良懸掛在半空中的屍體,他坦誠的在一瞬間明悟,他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旁的不說,那句話···我或許應該帶給唐素侗。”葉楚蕭低著頭,心中卻有怒火莫名而生。


    理智上,他認為這是從天羅歸來,受天羅世界的修行缺陷影響,還未完全消除。


    他的情緒,正處於容易被挑動的階段,遠不如此世界尋常修士那樣,逐漸的冷漠、冰冷。


    但情感上,葉楚蕭以為···這絕不僅是因為修行的缺陷。


    還摻雜著別的東西。


    他想做些事情,不是因為唐素侗,而是因為趙良,還有那些前赴後繼前來地牢送死的下愚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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