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洲沒在喬酒這邊停留太長時間,估計也是話不投機,他自己也失了再聊下去的心思。


    他起身告了辭,喬酒把他送到門口,“下次劉常庸那邊有動靜,陸先生電話通知一聲就可以了,沒必要專門跑一趟。”


    說完這話她直接把門關上了,轉過身靠著門板,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都快忘了上一次和他心平氣和聊天是什麽時候了,他倆這樣的關係,就算握手言和既往不咎,可隻要湊到一起聊兩句話就要夾槍帶棒。


    注定的。


    轉身回房間,把江清晨的東西拿到客房去。


    倆人訂婚確實是權宜之計,但現在陸逢洲過來了,再幫江清晨找房子終究是不太妥。


    喬酒抬手捶了捶額頭,還是等劉常庸的事情過去再說,陸逢洲回了雲城,她跟江清晨之間的湯湯水水再算個利落。


    傍晚的時候,江清晨來了電話,說他今天晚上有應酬,會晚一點回家,讓喬酒不用管他。


    喬酒正好有些頭昏腦脹,剛剛吃了止疼藥,藥勁上來了,困頓的很。


    放下電話,她回了房間,換了身衣服直接躺下了。


    這一覺睡得稀裏糊塗,亂七八糟的夢沒少做,最後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的。


    喬酒眯著眼睛找了半天才把電話摸過來,屏幕上顯示的是江清晨的名字,她直接給接了,“清晨。”


    那邊沒有聲音。


    喬酒眼睛還沒睜開,說話聲音也含含糊糊,“不小心碰到的?”


    過了兩秒,那邊終於有人開口了,“喬酒。”


    喬酒愣了一下,眼睛慢慢睜開,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把電話拿下來看了一下。


    沒錯,這個號碼是江清晨的。


    她嚐試著對那邊說,“清晨?是你嗎?”


    電話裏的人笑了,“小酒啊,才多長時間沒聯係,我的聲音怎麽就聽不出來了?”


    喬酒頓了兩秒,忽悠一下坐起了身。


    可能是動靜有點大,被那邊聽到了,電話裏頭的人笑了兩聲,“意外嗎?”


    是劉常庸的聲音。


    劉常庸還在那邊笑嗬嗬,“你說你怎麽回事兒,你那邊防的滴水不漏,怎麽不把你這未婚夫保護好?”


    喬酒徹底精神了,有些控製不住上下牙打顫,“你把他怎麽了,我告訴你,我們之間的恩怨跟他一點關係都扯不上,你別為難他。”


    “跟他扯不上關係,也就是說跟你有關了,你確實是在中間動了手腳對不對?”劉常庸語氣依舊帶著笑意,“來來來,讓我猜猜你都做了什麽。”


    他還挺煞有介事的嗯著,拉著長音,似乎真的在思考,“竹林裏的屍體是你先找到的對不對,你通知的陸逢洲,讓他去挖的。”


    他嘖嘖兩下,“半山腰那房子本來就在你名下,我打過去的錢也直接是進了你的賬戶,你故意坑我的。”


    不給喬酒反應的時間,他又說,“沈學離開平城之前跟你碰了麵,給了你東西,就是放在網上的那些視頻,所以他出事之後,你找人把那些東西放到了網上,對不對?”


    他煞有介事,“你手裏應該還有視頻沒放出來對吧,應該是跟陸文勝有關,怎麽,那些更能定我的罪,你怎麽不放出來,顧忌著陸逢洲?”


    他猜的八九不離十,女主也就沒什麽好說的。


    等了等,劉常庸語氣說不上是不是嘲諷,“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脫離了陸逢洲,你還有點兒小心思。”


    喬酒腦子裏一團亂,思慮了一下也就隻能說,“你以為你逃到平城就安全了麽,陸逢洲也來了,若你鬧出什麽動靜,他肯定死咬著你不放,你也脫不了身。”


    “我也沒想脫身。”劉常庸說,“都走到這一步了,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現在我就想多抓兩個墊背的。”


    他一說這個,喬酒張嘴就說,“你以為隻有你能抓墊背的,你又不是斷子絕孫了,你還有個兒子孫子孫女,連坐誰不會?”


    這話確實有點用,劉常庸原本還樂樂嗬嗬,現在瞬間沒了動靜。


    喬酒乘勝追擊,“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陸逢洲是什麽樣的人,你手裏那些兄弟都是他做掉的,之所以現在沒動你兒子孫子,無非恨意全在你身上,你要是再敢弄出別的事情,你以為你那兒孫逃得了?”


    她還笑了,“你那幾個兄弟死的多慘,你應該知道,你說你兒子會是什麽下場?”


    劉常庸再怎麽穩得住的人,這個時候也有點繃不住,“你們敢。”


    他態度轉變,喬酒鬆了一口氣,“有什麽不敢的,陸逢洲那種人,跟你一樣,就沒想過留退路,他就沒有什麽事情是不敢做的,尤其是對你。”


    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心虛,她這兩天一直沒給陸逢洲好臉色,現在還得拿他出來擋箭。


    劉常庸那邊半天沒動靜。


    喬酒有點拿捏不準他,那個人真的瘋起來,真有可能不管不顧。


    商場上浸淫久了的人多少都有點自私,他發家之後他兒子就出國了,父子倆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要說感情多深那也是胡扯。


    加上這段時間他兒子回來幫著田桂芬跟他離婚,父子倆站在敵對立場,也是沒少爭吵。


    指不定劉常庸一個喪心病狂,還真就不管他兒子死活了。


    劉常庸在那邊也應該是在衡量著什麽,隻能聽到呼吸聲。


    喬酒不敢說話,怕表現的太著急露怯。


    倆人就這麽對峙著,也不知多久,劉常庸先打破沉默,“牙尖嘴利,我早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能耐。”


    他似乎不想跟喬酒廢話了,直接說,“等我電話吧,我先招待招待你這位婚夫。”


    說完電話直接就被他給掛了,喬酒喂喂了好幾聲,剛才的沉穩就是瞬間又沒了。


    她心慌的厲害,抓了抓頭發,思慮半晌隻能把電話打給了陸逢洲,告訴他江清晨出事兒了。


    這是個挺要命的事,但陸逢洲好像根本不當回事兒,甚至還嘲諷一句,“真是廢物。”


    喬酒不愛聽他說這個,“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就不要冷嘲熱諷了,明明是我們連累的他。”


    陸逢洲也不過就是過個嘴癮,聽她說這個就說,“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讓手下去查,不過也好,江清晨跟劉常庸沒什麽過節,劉常庸暫時應該不會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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