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林間風大,地上的落葉和空中的樹枝沙沙作響。


    那些人沒有察覺到喬酒和江清晨的靠近。


    兩個人匍匐在近處的一棵樹下,能聽到圍著火堆那群人的交談聲。


    有人罵罵咧咧,說怎麽找了一天還沒有找到人,猜測他們倆是不是已經出了樹林,或者是走進了更深處。


    旁邊有人回應,“他倆點了火,看著是往林外去的,還真有可能是出了樹林了。”


    劉常庸不在跟前,前麵那人就飆了句髒話,然後說,“真他媽的跑了的話老劉會不會弄死我們,畢竟是我們沒看住人,而且那倆人都見過我們,還知道我們的落腳點,要是出去報了警,那可就全完了。”


    他這麽一說旁的人就不說話了,氣氛明顯的沉悶了下來,剛才還有細小的交談聲,現在全停了。


    這麽隔了半分鍾左右,才有人自我安慰式的開口,“我們這邊離著城區很遠,那倆人沒吃沒喝,想走回去太難了,老劉他們已經開車去附近找了,他們跑回去的概率不大,沒事兒,沒事兒,大家別太有壓力。”


    不過這個話題終究是不太好,等了一會兒有人受不住,站了起來,語氣帶了一些煩悶,“我去外邊看看,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消息。”


    也有兩個人跟著起來說一起去看。


    樹林這邊沒什麽要緊的,這仨人走了之後,又陸陸續續幾個人起身,要麽說去上廁所,要麽說去抽煙,都朝著樹林外走。


    喬酒跟江清晨對視一眼,他們倆看到食物了,還有大桶的水擺在一旁。


    火堆旁隻剩倆男人,隻是看著很是強壯,靠著他們倆過去想把那倆人撂倒,實在不是很容易。


    而且就算偷襲成功了,也會把外邊的人引過來。


    喬酒怕將清晨輕舉妄動,按著他的胳膊,倆人就這麽繼續等著。


    那倆人情緒也不太好,垂著頭坐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說,“你有沒有覺得挺奇怪的,陸逢洲之前那麽牛逼,老劉都被他逼到這份上了,可今天他好像就不怕死一樣束手就擒,一點沒掙紮,對他那種人來說,這樣的行為挺反常。”


    另一個人聞言就嗯了一聲,“是不對,我今天推了他一下,他轉頭看我,那眼神我形容不上來,是準備好要跟我秋後算賬的樣子,他好像一點都不怕,篤定自己能脫身。”


    前麵那男人嘶了一口氣,“要不要過去跟老劉說一下,實在不行就趕緊動手,可別給自己留了個禍害。”


    另一個男人歎了口氣,“你以為我沒說,但是老劉不聽,他明顯有顧慮,還是想把老吳弄出來吧,老吳跟了他那麽多年,他舍不得。”


    這個話題也不好,說到這裏倆人又停了。


    過了幾秒鍾,其中一個人突然坐直了身子,朝著樹林外邊看,“你有沒有聽到聲音,好像不太對勁兒。”


    另一個男人學著他的動作看一下外邊,還仔細的聽著,“好像有那麽一點。”


    喬酒和江清晨也仔細的聽著,結果除了樹枝樹葉被風吹動的聲音,什麽也聽不到。


    火堆旁那倆人趕緊起身,快速的把燃著火的火撲滅,然後朝著樹外邊跑。


    喬酒和江清晨還挺意外,倆人正沒有頭緒該怎麽對付他們倆,那倆人自己跑了。


    他們倆趴在原處好一會兒,見沒有人殺回馬槍,倆人趕緊起來朝著空地跑去。


    江清晨去拿水,喬酒去拿吃的,動作很快,拿到了,趕緊折返。


    隻是跑了沒一段,喬酒就聽到砰的一聲震天響。


    樹林外邊是空地,這一聲響都震出回音了。


    她不受控製一下子停了,江清晨跟她同樣的反應。


    喬酒轉頭看著江清晨,聲音稍微有點抖,“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江清晨緩了兩秒點頭,“是槍聲。”


    ……


    那一槍是從陸逢洲後邊射過來的,打在他前麵的空地上,逼的衝他撲過來的人趕緊退了兩步。


    陸逢洲安安穩穩的站著,舉起被手銬銬住的雙手,也沒看他是怎麽弄的,三兩下,那手銬哢的一聲被打開了。


    他單手拎著晃了晃,嘴角勾著笑,“一群廢物。”


    他身後有車子開來,亮著大燈,在他周身照出了毛茸茸的光暈。


    劉常庸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似乎是有手下挑釁陸逢洲,結果一下午懶懶散散的陸逢洲不知怎麽突然就動了怒。


    別看他手上有手銬,但身手絲毫不受影響,沒幾下就把他身邊站著的幾個人都給撂倒了。


    再然後,便是槍聲響起。


    有手下反應快,拉著劉常庸將他塞在車裏,“不好了,陸逢洲等人找來了。”


    劉常庸趴在車後座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他的人怎麽會跟過來?”


    跟著他一起上車的是今天去倉庫跟陸逢洲對接的手下,他聲音都抖了,“我也不知道。”


    劉常庸咬著牙,對著駕駛位置的司機說,“開車。”


    好在剛才樹林裏的兄弟都出來了,察覺到不對勁後,一個個都竄上了旁邊停著的越野車,有的是逃竄,有的是護著劉常庸。


    外邊又是砰砰砰的槍響,有打到鐵皮車上叮當的聲音。


    司機動作也快,啟動車子後趕緊倒車,然後掉頭就跑。


    劉常庸在這種混亂中還能抽出功夫問手下,“你沒有查他身上有沒有定位裝置?”


    “查了。”手下說,“我確定他身上什麽貓膩都沒有,前前後後查了好幾遍。”


    劉常庸咬著牙,陸逢洲手機被沒收了,在倉庫外邊就毀了,他身上若是沒有別的定位跟蹤係統,他不信那些人這麽快能找過來。


    他回頭看過去,陸逢洲的人來的挺多,他站在大燈光線內,還很悠閑地低頭點了根煙。


    劉常庸咬牙切齒,甩手給旁邊的手下一巴掌,“一個個都他媽是吃幹飯的,這點事都幹不好。”


    手下也有點委屈,他們現在被通緝,本就行動受限,今天就算是劉常用自己去跟陸逢洲碰麵,隻要把他帶回來,肯定也是這個下場。


    要真的說有問題,還是劉常庸婦人之仁,若一開始就把陸逢洲給處理了,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車子開出去,手下的那幾輛車也跟了上來。


    他們這些車經過改造,在山地上如履平地,速度飆的那叫一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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