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拿到錢後都欣喜若狂,有一個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狠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等發現確實疼,不是夢時,高興地差點暈過去。其餘眾人也是欣喜若狂,這可是一千兩銀子,有了這筆錢,一家人就能擺脫佃戶的身份,買到自己的田地了,高興的他們一個個手舞足蹈起來。


    這時有個膽大的突然湊到劉繼祖跟前問道:“上仙,這裏還有些人躲著呢,能不能也分他們點,他們也是被四害欺壓的可憐人啊!”


    劉繼祖聞言一愣,心想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錢夠不夠分?但這麽大的事要遮掩,必須把所有知情人都收買了才行,否則就要都殺掉滅口才穩妥。但殺這些普通百姓,劉繼祖又下不了手,隻好點點頭,說道:“把他們找出來,都分,待會兒你們再去找些引火易燃之物,把這四義莊燒了吧。”


    這些人聞言大喜,立即就跑出去了四五個,不一會兒帶回來了二十個人,還打著燈籠。劉繼祖皺了皺眉,心說這他媽的是知道我箱子裏有多少錢啊。但沒辦法,既然答應了他們,隻好接著分,結果把四箱金銀都分了。


    小姑娘當時一個勁兒地使眼色給劉繼祖做暗示,但天色太黑劉繼祖看不清,而且即使看清了也不明白她那些複雜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劉繼祖的不開竅,把那小姑娘氣得不行,但她沒辦法,也不敢出聲,隻好繼續給劉繼祖分金銀。這時他看到了那兩個鼓鼓囊囊的皮褡褳,心想這裏麵銀子不少,不好拿,幹脆都換成金塊,於是她就借機把銀子都換成了整塊的金子,兩個褡褳也癟了下來,一個就能裝下了。


    等最後那二十個人也分完後,箱子裏攏共就剩下了六百兩銀子。


    分到錢的眾人這時一起跪下來拜謝劉繼祖,其中又是那個膽大的問道:“上仙,請問您的名諱為何,我們回去給您立個牌位,時時祭拜,以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劉繼祖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他想了想,不如利用這個機會結個善緣,於是說道:“牌位倒不用,不過我有後代子嗣還在人間,將來他有難,求到你們,希望你們不要忘恩負義。”


    眾人又都跪下,異口同聲道:“不敢!”


    那個膽大的補充道:“上仙容稟,我們這些人的家都在對麵的武家村,族人都姓武。我是現在武氏這一支的族長,名叫武祥。這四義莊原本是我們武氏一族主家的,主家那一支全被害了,這裏才變成了什麽四義莊。他們有什麽義,我呸!兩年後,風聲過後,我們會把這個莊園買回來,重新改名武家莊。隻是不知上仙的子嗣到來,如何相認。”


    劉繼祖心想這人倒不錯,有膽有識心還細,想了想,從脖子上把那個雷擊木的墜子摘了下來,說道:“就以這個雷擊木的墜子作為信物,你們拿去認認,我會把他交給我的後代子嗣。另外這六百兩銀子,我就寄存在你這裏吧,留待給我的後代子嗣應急之用。”


    說完將墜子和那六百兩銀子遞給了族長,武祥一一接過,吩咐族人收好銀兩,然後讓族人借著燈籠的光一一傳看那墜子,看完後又遞還給了劉繼祖。


    劉繼祖又囑咐道:“你們切記,不要讓外人知道你們有了錢,否則禍事不遠。你們現在去準備放火吧,把這幾口箱子也燒了,如果房裏還有錢,你們就拿走,但不要爭搶,也不要拿任何東西。東西容易讓人辨認出來,沒準兒就惹來滅族之禍。我現在去群芳樓放火,等我回來你們就點火。另外,兩道大門都被鎖鏈和麻繩捆著呢,這是鎖的鑰匙,你們先找把刀來把麻繩割開。然後安排幾個人去把牲口棚裏那些馬匹都放走,南北方向一邊放一半,再去給我找一套婦人的衣服來,明白了嗎?”


    那族長有些吩咐聽懂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要把那些馬放走,另外要婦人的衣服幹什麽。但他什麽都沒問,而是按照劉繼祖的吩咐去安排了。


    劉繼祖回到車上,趕著馬車朝群芳樓趕。


    等離開了眾人後,那女孩著急道:“你怎麽把錢都分了,這夥人明擺著是在訛你!”


    劉繼祖笑道:“不是還有差不多一萬兩銀子嗎,夠了!這些不義之財還是多散出去些好。”


    那女孩聽了若有所思,不再說話了。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群芳樓。劉繼祖下了車,估摸了一下時間,差不多已經是淩晨一兩點了。他從牆上把那盞油燈拿了下來,在書架上撒了些燈油,然後拿了幾本書出來引火。等火成了勢,劉繼祖和小姑娘才駕車離開了,等到了大門口時群芳樓那裏已經火光衝天了。


    武祥已經等在門口,大門已經打開,他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袱。


    劉繼祖低頭看了看地麵,隻見有很多散亂的馬蹄印,知道他們已經把馬放了出去,很滿意。


    武祥見劉繼祖的馬車到了,連忙上前幾步,把包袱遞了上來,說道:“這都是仆人穿的,不知是否合您的意?”


    劉繼祖繼續啞聲道:“很好,你們可以放火了,記得把門口那具屍體也搬到他們吃飯那間屋子裏,放完火你們就趕緊跑回家,把錢藏起來,等火燒的差不多了再去報官。你們可以裝的狼狽點,受點傷最好,總之要想保住你們的錢,要把話說圓才行,記住了嗎?”


    武祥心說,這還用你教,表麵上卻是一邊行禮一邊說道:“謹記上仙教誨!”


    劉繼祖臨行前最後對武祥說道:“你是聰明人,希望你能做聰明事!”說完就駕車離開了,留下武祥在那裏思考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劉繼祖出門沒有朝客棧的方向去,而是朝相反的北方駛去,他把那個包袱丟進車廂,讓那小姑娘把衣服換了。


    馬車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劉繼祖停了下來,隻見四義莊方向已經是火光衝天。劉繼祖問道:“換好衣服沒有?”


    “早就換好了,咱們接下來怎麽辦?”


    劉繼祖掀開馬車簾,“咱們把錢全收起來,這輛車要燒掉,馬放掉,然後咱們步行往回走。”說完,就把背上的包袱放下來,然後開始脫衣服。


    小姑娘見了有些害怕,以為劉繼祖要幹什麽,但見劉繼祖沒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就又放下心來。


    劉繼祖把沾滿血汙的衣服和頭套全脫了下來,換上了包袱裏的舊衣服。然後他把褡褳裏的金銀都拿了出來,結果發現裏麵的銀子都換成了金塊。他知道是那小姑娘換的,這能大大減少包袱的體量,對她的細心周到十分讚賞。他沒用那兩個皮褡褳,而是把金塊分別放到了兩個包袱裏。他拿了一個輕的包袱給那小姑娘,有差不多十五斤重,自己背了那個重的。


    兩人下了車,劉繼祖先把馬卸了,然後把馬放了。但馬卻不肯走,劉繼祖在馬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掌,馬吃痛朝前跑去,劉繼祖輕聲說道:“願你找到個好人家!”


    小姑娘看了,覺著好笑,說道:“它又聽不懂,你跟它說這些幹嘛?”


    劉繼祖開玩笑似的回道:“你又不是馬,怎知道它聽不懂!”說完就到旁邊找了些易燃物,拿出了火鐮,開始打火。


    過了一會兒,火著了起來,小姑娘才跑過來說道:“你居然能拿莊子的話來回答,真是難得!”


    劉繼祖一邊把火引大,一邊笑問道:“這有什麽!誰不知道這個典故呢?”


    小姑娘回道:“誰說的,就連很多讀書人都不讀莊子的!”


    劉繼祖不知道這些,田先生是什麽都教的,他先引燃了車廂的簾子,然後車廂跟著也著了起來,火越來越大,連同車廂裏小姑娘換下來的衣服,兩個褡褳和劉繼祖換下來的夜行服和頭套,都燒了起來。


    劉繼祖看著火燒的差不多了,說道:“走吧,咱們往回走。”說完就徑直帶著小姑娘朝回走。等快到四義莊附近時,他遠遠看到一群人正朝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他拉著小姑娘躲到了路旁隱蔽處。


    不一會兒,隻見一群人打著火把走了過去,這些人狼狽異常,有些臉上抹著灰,有些身上頭上纏著布條,布條上還滲出了血跡,正是四義莊的那些莊丁和仆婦。


    劉繼祖見了,心想這夥人做的比他想的都好,自己估計沒事了。等這夥人人走遠了,他們兩個才繼續往回走,小姑娘因為背著十五斤的東西,走的氣喘籲籲。劉繼祖背的要重得多,但卻相對輕鬆,隻是他要顧及這個小姑娘,所以後麵隻有半個小時的路,愣是走了一個鍾頭,等快回到客棧時,劉繼祖估計都快五點了。


    他把小姑娘安頓在路邊一處密林裏,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大概一個時辰後來這裏接你。如果你不想跟我走,包袱裏的錢也夠你過日子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不等她回話,就快速離開了,他想七妹應該等急了,再不回去,客棧掌櫃的都要起床燒水了。


    他快速回到客棧,沿著原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麵。


    七妹在房間裏早就等的心焦不已,這一晚她一刻都沒休息,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想出去找劉繼祖,卻又怕錯過,眼看天都要亮了,劉繼祖還沒回來,不免更是著急。


    這時,七妹突然聽到約定好的敲窗聲,一下子高興起來,連忙去開窗。


    劉繼祖一個翻身就翻進了屋子,七妹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裏,眼淚都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劉繼祖拍著七妹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七妹這才放開劉繼祖給他檢查身體,看有沒有受傷。這一看,還真發現了好幾處傷痕,好在都不重,劉繼祖都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傷的。


    見到劉繼祖身體確實無礙,七妹才徹底放下心來。她見劉繼祖手上還留有血汙,於是自己到廚下燒了一桶熱水,然後讓劉繼祖脫了衣服,然後給他細心地擦洗身體。洗幹淨後,劉繼祖渾身清爽,關鍵是除了四害後,消除了他的心魔,他的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許多,興致也上來了,於是趁著還有點時間,他讓七妹給自己來一次特殊按摩。


    七妹羞紅了臉,卻沒有拒絕,七妹脫了外衣,讓劉繼祖躺到床上開始給他按摩。才按到一半,劉繼祖就忍不住了,翻身把七妹壓在了身下,雲雨起來。


    雲雨過後,劉繼祖長長吐出口氣,突然想起那個小姑娘來,對七妹說道:“我在四害那裏救了個小姑娘,現在正躲在外麵路邊的樹林裏,你看怎麽安排好?”


    七妹臉紅紅的,問道:“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劉繼祖呃了一聲,“是挺漂亮,不過我覺著這姑娘不太正常。我剛把她從四害手裏救出來,她就恢複了正常,還幫我想辦法脫身,而且想的辦法我都想不到,你覺著這種反應正常嗎?”


    七妹聞言坐了起來,“是有點反常,還很聰明,但不管她也不好。她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如果不帶著她,萬一落到官府手裏,總是麻煩。不如讓她跟著我們,好好觀察一下,看看人品再說。”


    劉繼祖不得不佩服七妹的分析能力,也坐了起來,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


    七妹聞言笑了起來,“明明自己想帶著人家,還要說成是我的主意!”


    劉繼祖也不接話,而是把那包金子拿了過來,說道:“這裏有六千多兩,那小姑娘那裏還有三千兩,合起來有不到一萬兩。我故意讓她背著那三千兩,如果小姑娘不願意跟我們走,肯定不會等在那裏,那樣我們也就不用管她了。”


    七妹聽說有這麽多錢,心裏暗驚,“這些都是四害搜刮來的錢?”


    “也可以這麽說,但這裏這些錢是從四害那些手下身上搜出來的。四害在地窖裏藏了近四萬兩銀子,不過都被我分給了那裏的莊丁和仆婦。這是那小姑娘想的主意,收買了那些仆人,讓他們去對付官府。”


    七妹聽了更加吃驚,不過她沒有問細節,現在不是時候,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比較好,於是和劉繼祖一起開始收拾行李。


    收好後,天也亮了,兩人下了樓,掌櫃的已經起來開了門。


    劉繼祖和七妹吃了早飯,又多要了些吃的給那小姑娘,然後結了賬,跟掌櫃的告辭後,就啟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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