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都是嘖嘖稱奇,侯懷穀問道:“這些海盜那麽強大嗎?我可是見識過這些商隊的,每個都是實力強橫,雇傭有大量保鏢的!”


    包崇義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隻是聽父親那位同年說起,我正好在旁邊聽到的。”


    龍長老卻說道:“崇義說的這個事很重要,這個神秘組織很有可能就是外商聯盟,不知道他們這是想要幹什麽?”


    劉繼祖的心緒有些亂,他隱隱覺著這個事影響深遠,但他現在沒心思也沒能力去考慮這些事,“這個事確實很嚴重,但這件事也分散了書院和無為穀的精力。他們兩家對咱們的追殺肯定會受影響,咱們要抓住這個機會,盡快離開河南道。雖然姬萬全他們說不再追殺攔截咱們,但在他們的地盤上始終還是不穩妥,萬一他們改變了主意怎麽辦?


    從姬萬全他們三人的情況看,三宗門以外的江湖門派,實力不可小覷,咱們在江北道遇到的那些可能是烏合之眾,並不是主力。咱們還是盡快離開河南道為好。”


    侯懷穀讚同道:“公子說的對,咱們再有兩天就能離開河南道進入江西道了。那裏是止戈城的地盤,書院和無為穀在那裏都不好明目張膽的行動,咱們能安全不少。隻是……”


    劉繼祖笑道:“隻是什麽,侯前輩有什麽話直說好了,咱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侯懷穀也笑著回道:“公子說的是,我想說的是咱們千萬別再招惹止戈城了。那樣咱們就三宗門都得罪了,以後想找個避難的地方都難。”


    劉繼祖聞言臉皮抖了抖,看了吳倫一眼,吳倫似是心有感應也看了他一眼,卻什麽話都沒說,就又眯起了三角眼。


    劉繼祖心想師父的那個仇人還在止戈城呢,他念叨著報仇已經幾十年了。自己沒事肯定不會去招惹止戈城的人,但卻攔不住別人來招惹他。這段時間他對外麵的世道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隻要你身上還有珍貴點的東西,就會被人惦記,被那些有強權的人搶奪。在這樣的世道上不惹事,實在是難。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晚飯做好了,眾人也餓了,於是大家一起去吃了晚飯,並按照往常的安排,教學的教學,巡邏的巡邏,警戒的警戒,夜裏也是輪流值守,輪流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家繼續東行,一天後終於進了山,道路變得比較難走,山路崎嶇,兩邊山石林立,林木參差,客商也很少。又經過一天的艱苦跋涉後,他們終於順利離開了河南道,進入了江西道地界的金山縣。


    等營地紮好後,龍長老和吳倫一起過來找到劉繼祖。


    龍長老對劉繼祖說道:“從這裏到揚州隻有不到十天的路程了,但不知道楊師兄現在躲在哪裏?我和吳倫商量了一下,現下亂世將至,咱們必須盡快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最好能找到個可以避難的地方。然後安排少量人去江東道打探消息,順便把那些金銀器、古玩字畫和那些藥變賣了,你看怎麽樣?”


    馬上到揚州了,這揚州可是大大有名,所謂‘春風十裏揚州路’,劉繼祖早就對那裏心向往之,但表麵上卻裝作嚴肅道,“就按您說的辦,幹脆我親自去一趟吧!”


    龍長老和吳倫對視一眼,連忙攔著,吳倫說道:“你最好留在這裏,這些人哪裏的都有,現在還處在融合階段,會有各種矛盾問題。這都需要你來處理,其他人不能服眾啊!你要離開最起碼得要等咱們安穩下來之後才行。”


    劉繼祖再想爭取一下,但吳倫說的有道理,他隻能無奈地點點頭,“那咱們在哪裏落腳呢,哪裏有可以避難的地方呢?”


    龍長老道:“這可是關乎所有人的事,還是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一起商量比較好。這些地方我們雖然來過,但並不是很熟悉。那些長老們都見多識廣,找他們商量肯定錯不了。”


    劉繼祖於是讓範來把幾個負責人和上了年紀的長老、藥師都召集了來。他把龍長老的意思跟大家說了一下,想跟他們商量一下派哪些人去江東道處理那些金銀器、古玩字畫和藥,還有就是哪裏有合適的落腳點,讓大家集思廣益。


    派哪些人去打探消息和變賣那些金銀器和字畫古玩的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至於從無為穀那裏搜出來的那些藥,侯懷穀卻建議先不要賣,畢竟那個特征太明顯,不像金銀器和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讓大家過段時間再一點一點地處理比較穩妥。


    大家都覺著侯懷穀的意見有道理,一致同意,然後大家推舉了龍長老帶隊,吳倫、蘇孟奇、劉長老、連長老為主要成員,然後又安排了四名書院的武者、四名毒武者和四名醫武者作為輔助,一共十七個人去江東道打探消息,變賣物資。


    但說到在哪裏落腳,就不好決定了,已經很多。


    有人提議到一個大一些的州城租現成的宅院臨時居住。


    有人提議在城郊找個農莊租住下來更安全。


    還有的說像現在這樣也挺好,找個沒人的地方安頓下來,既自在又省錢。


    聽了最後這個意見後,一直沒說話的劉長老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就在咱們今天經過的路上,離這裏不遠,隻是你們也看見了,那條路很不好走,還地處偏僻,裏麵也是什麽都沒有。咱們要住進去的話,還要置辦很多東西。如果長期住的話,還要建房子,不是很方便。要不是今天正好路過那裏,你們又恰好說起這個事來,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


    眾人聽了都問那裏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他是怎麽發現的,讓他詳細說說。


    劉長老眯著眼睛,捋著胡子,想了一會兒才說道:“這說起來話就長了,話說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時應一位好友的邀請,來商州城幫忙。我那位朋友的父親名叫萬勇,是在河南道的商州城開鏢局的,鏢局名叫萬順鏢局。


    商州城離江西道很近,有一次他父親接了一趟到江西道的鏢,鏢的金額很高。這趟鏢路萬順鏢局是蹚過的,並按照江湖規矩和當地的江湖門派打了交道,是很安全的。但這次卻遇到了劫匪,走的就是咱們昨天走的那條路,全部鏢師都被殺死,鏢也被劫了。


    我的這個朋友就想尋找劫匪報仇,等他調查的有了一點眉目時,他稍信給幾個朋友來幫忙。那天晚上,我就是應這個朋友的約,還有其他幾個人一起去了商州城的醉仙樓二樓,在那裏大家一起商量尋仇的事。


    誰知道,菜剛上完,就從樓下上來了一個戴著鬥笠和麵罩的人,直接坐在了二樓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從裝束上我們認出這是一個用暗器的,很像止戈城的弟子。止戈城的弟子穿成這樣,就意味著公開了身份,他們在非戰鬥場合,這樣公開身份行走江湖可不多見。


    因為我這朋友手上有一枚暗器,是他父親臨死前藏起來的,他懷疑凶手是用暗器的高手,且高度懷疑止戈城,因此他想通過比對暗器的方式來辨認凶手。


    好巧不巧,我們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就來了這麽一個人。我那位朋友報仇心切,不管不顧,就過去質問,想讓這人拿出自己的暗器來比對。


    我和和另外幾位朋友見了,跟著從四麵圍過去幫忙,主要是防止對方逃跑。但這個人並不說話,也沒有像一般的暗器高手那樣退到障礙物邊上護住後背。他隻是默默盯著我們這邊的幾個人看,並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位置,似乎在故意等我們幾個圍過去。


    我看到此人目光不善,本能地預感到不妙,因為自我們圍過去後我就沒看見過這個人的手和腳。而且對方的表現很明顯,人家根本就不怕我們。想到這裏,我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準備放暗器,我連忙大喊後退,然後猛的朝後跳,並順勢將一張桌子拉翻在地,然後快速地躲在後麵。


    但我的那幾個朋友要麽反應不夠快,來不及躲,要麽覺著我大驚小怪,認為沒必要躲,還嘲笑我。但還沒等他們笑出聲來,危險就先來了,他們再想躲開時,已經晚了。我警告完他們剛在桌子後躲好,就聽到暗器發射的聲音和幾聲慘叫。


    等聲音住了,我探頭發現自己的那幾個朋友已經倒在了地上,不住哀嚎。從他們躺倒的位置可以分析出,這個高手的暗器是可以同時從四個方位發射的,再從擊倒的人數來看,應該是達到了八手水平以上的暗器高手。


    我十分後悔招惹這樣的人,距離還這麽近,但已沒有辦法了。這時我冷靜了下來,思考如何才能逃得性命。我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製定了一個逃跑方案,我先取出了我的折疊弩,上好箭,用右手拿好,然後左手抓住了地上一個摔破的盆,同時朝哪人的方位放箭丟盆。之後,我仰臥在地,雙腿用力把那張桌子也朝那個人踢去。


    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後,我並沒有去看結果,而是丟了弩,反手拿著一個掉在地上的大盤子罩住後背,同時朝窗下跳去。這時,那個高手也躲開了我的一係列攻擊,他咦了一聲,嘿嘿笑了兩聲,說了句,‘咱這隻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誰叫他還不停地追查我們,你可別怨我!’。


    隻聽叮的一聲響,我後背的盤子不知被什麽暗器擊碎,碎裂的盤子打到了我身上好幾個地方,但這一係列的努力也為我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時間,使我有時間從窗戶裏跳了出來。


    我之所以從那裏逃跑,是因為上樓之前我對醉仙樓周圍的環境仔細觀察了一番。我知道這邊窗戶下麵就是城裏的一處運河河道,與城外的護城河相連,而護城河又與金線河相連,從那扇窗戶裏跳下來正好能落到運河裏。


    落水後我不敢上岸,害怕那個高手追殺,仗著從小在河裏練就的水性,趁夜順著運河飄到了城牆邊。但城牆下的水道有木柵欄阻隔,多虧了宗門的百寶囊裏有一把鋸齒刀,我用了近一個時辰才鋸斷了一根大腿粗的柵欄,來到了城外護城河。”


    “然後我又抱著那截鋸下來的柵欄,沿著河道飄到了金線河,一直飄到沒有人煙的地方,才敢爬上岸。我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都是被瓷器割傷的皮外傷,沒有被他的暗器傷到,這才放下心來。你們都知道,止戈城的暗器大多都有暗槽,上麵塗抹了毒藥。當時,我一門心思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慢慢養好傷。


    於是我就順著金線河一直朝下遊走,走了兩天時間終於發現了一個山穀。這個山穀非常隱秘,人跡罕至,非常適合隱居。我在那裏養好了傷,記好了那個地方,幾天後渡河穿過對岸的山林找到了西去的路,才喬裝打扮回到了商州城打探消息。


    我發現那個高手早已經不在商州了,才放下心來。而我那幾個朋友,全部被殺,無一幸免。我悄悄找到了那個朋友的遺孀,她家的鏢局失去了我那朋友父子二人,已經無法經營了,現在過日子都難。我給她留了十幾兩銀子,她則把這枚暗器給了我,說如有機會請我幫她丈夫父子報仇。這一晃已經三十幾年了,仇一直沒報成,但這件事給了我個教訓,那就是絕不靠止戈城的人太近。”


    說完他從百寶囊裏拿出了一枚暗器給大家看,吳倫和劉繼祖一看,差點叫出聲來,原來那枚暗器和打在吳倫身上的暗器一模一樣。劉繼祖也從百寶囊裏把他那枚暗器拿了出來,劉長老等人圍過來一比對,真是一模一樣。


    於是吳倫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曆,和劉長老兩人又對了一下那人的身體特征,基本確定是同一個人。而這件事應該是發生在吳倫那件事之前,隻是不知道當時那兩個守護武者在哪裏,一定是守在樓下,防止他們逃跑,辛虧劉長老沒有從樓梯處跑,而是跳樓逃生。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大家都覺著有些驚奇,對劉長老說的那個地方興趣更濃了,都催著他接著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繼祖傳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億城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億城安並收藏繼祖傳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