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宗,望遊峰。


    柳長生用那土遁之術,遁入了望遊峰內。


    看著麵前華光流轉,靈氣彌漫的一條好似恬靜河流的小型靈脈。


    駐足在了旁邊,久久未動。


    “這靈脈中,當真有我那便宜師父留下的寶物嗎?”


    喃喃自語,似是疑惑,又似是詢問。


    望劍峰一眾,真正所謀的,正是這狹小靈脈中的寶物。


    經過這段時間他幾番調查,其實不難查出,這望劍峰一脈,背後真正的掌控者,是何人。


    正是他那便宜師父,長恨仙人的師兄,那日在乾元殿為難他的長歎仙人。


    青霄宗祖師爺,青霄仙人的二弟子!


    如果柳長生沒有估算錯,這長歎仙人,應當是玄仙修為,乃是青霄宗的中流砥柱。


    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所有望劍峰才能數千年穩坐青霄宗第二大山峰的位置。


    他一個玄仙境,都惦記著長恨仙人可能在靈脈中留下的寶物。


    那麽現在他麵前這條流淌著的小型靈脈中,寶物存在的幾率應該八九不離十。


    可是他剛才用仙識查探過,這靈脈渾然一體,並未出現任何缺損和不足,那麽長恨仙人又是怎麽將東西藏進去的呢?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良久,還是沒有什麽辦法。


    柳長生席地而坐。


    也並未執念於此。


    隻是尋了一清靜的地方,想些事情。


    相較於別人來說,他如今的修為已經不弱,但相較於鯤鵬這種誕生於洪荒之初,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元會的驚世大妖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與她合作,雖是自願,但也是無奈為之,畢竟在九頭蟲身上,他也投注了不小的心血,謀劃了不少東西。


    說放下就放下,著實有些心疼。


    既然鯤鵬誤解,倒不如讓她繼續誤解下去。


    “隻是...按理說,以鯤鵬妖師的修為,雖為天機所遮掩,但根據我的銅錢分身,就算無法推算出我的準確身份,推算出我人教弟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這是他一直所疑惑的。


    “要說我的遮蔽天機之法高明,騙騙玄仙、金仙倒是還有可能,可遮蔽大羅甚至準聖,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柳長生摩擦著自己的下巴。


    “撒豆成兵,沒有遮蔽天機之功效,‘五穀聚兵鼎’也是不可能,我其餘煉製的法器,更是上不得台麵,究竟是怎麽回事...”


    驀然的,他一個激靈,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全身上下,如果真要說有什麽東西,是連大羅、準聖都能遮蔽的,恐怕就隻有一樣東西。


    《道德經》!


    仔細想想,也的確隻有這個可能。


    璧山眼睛,仙識內斂。


    金晃晃的《道德經》竹簡,展開些許,安靜地懸浮於他的識海元神中,隱約可以看見一縷金色的細絲,環繞於竹簡周圍,與之融為一體。


    功德。


    “也的確隻有這個可能。”


    這是他唯一摸不透的東西。


    心神收斂,專心致誌地盯著竹簡上的文字。


    文字,還是當初的文字,內容,還是以前的內容。


    隻是與合道境的修為境界觀看這竹簡,與現在的修為境界觀看這竹簡,卻是有了新的明悟。


    不知不覺的,整個人就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悟道狀態中。


    柳長生沒有看到的是,隨著他進入這種狀態,身上也迸發出些許金光,照射在了麵前的望遊峰靈脈上。


    靈脈在這金光的照射下,逐漸出現了變化。


    一些蠅頭小字緩緩從靈脈上浮現,文字逐漸變大,與之一起的,還有一枚手掌大小的玉符。


    直到這些東西浮現後,柳長生身上的金光才逐漸收斂,靈脈周遭也是恢複了原樣。


    隻留下柳長生一人在那裏默默悟道。


    ...


    時間如過隙白駒,一晃眼就是十數年。


    青霄宗經過最開始的緊張慌亂後,發現並未有妖族來犯。


    逐漸也就放下了戒備。


    以為隻是青霄宗的曆練之地,觸及了北俱蘆洲眾妖的布置,並非針對他們青霄宗。


    這個結一直解不開,但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自吞苦果。


    但這一切,卻是與望遊峰眾人沒有多少影響。


    望遊峰仿佛就是青霄宗內的一處世外桃源,青霄宗的危機感,並未傳染到這裏。


    “靈蓮師姐,你快來找我呀!”


    丫頭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望遊峰,惹得池塘中的七彩虹魚頓時鳥散,後山上的靈獸紛紛遁入各自洞穴。


    另一個身著五彩霞衣女子,正用黑布蒙著眼睛,揮動著四肢,尋找著丫頭的蹤影。


    隻是丫頭以靈巧的身形規避著,每次靈蓮的手都是差了些許。


    旋即看到,靈蓮露出狡黠的笑容,身形陡然加速,一把抓住了丫頭的一群。


    “你這小丫頭,可算是讓我抓到了。”


    丫頭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靈蓮師姐你耍賴,居然動用仙識。哼!不陪你玩了!”


    “哎呀呀...丫頭師妹。”


    她們兩人倒是玩的開心,但丫頭的四個師兄,卻是忙著自己的事情。


    唯獨原本最勤勤懇懇的友德,此時卻是愁眉苦臉地坐在石桌旁,看著丫頭與靈蓮玩耍。


    丫頭看到他這副模樣,立刻跑到他身邊,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盡。


    “友德師兄,莫要心急了,師父許是突然靈感,悟道修行,再等一段時間,就該出關了。”


    聞言,友德苦笑一聲,揉了揉太陽穴。


    “師妹,你卻是不知,師兄我能等,天劫卻是不等我啊...”


    靈蓮也來到了他們身旁。


    “友德師弟,你為何一定要等長生師叔出關,如你要渡劫,上報宗門,宗門自會遣來長老,護你渡劫,實在不行,師姐我,也是可以的,定保你萬無一失。”


    靈蓮在這望遊峰呆的時間長了,卻是喜歡上了望遊峰這處清靜之所,與友德四人,也是相熟。


    以她的修為,看出友德的狀態並不難。


    況且,友德也沒有向她隱瞞自己的真實修為。


    聽到她的話,友德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師父說會助他渡劫,那麽按照師父的話來就可以了。


    看他不甚願意,靈蓮眼珠子一轉,拉住丫頭的手。


    “丫頭師妹,不如...咱們闖一闖這長生師叔的茅草屋。


    你們都道這茅草屋陣法神妙,我倒是還沒有見過...”


    “靈蓮師姐,不妥吧...要是師父正在悟道的關鍵時刻...”丫頭麵露難色,但眼中的意動,卻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她來望遊峰這麽久,也都沒有進過柳長生這茅草屋,說不好奇,那都是假的。


    “你這小丫頭,心裏想什麽,師姐我還會不知道嗎?走走走!試上一試!”


    說著,就拉著丫頭的手,朝著茅草屋靠近。


    友德並未阻攔,隻是看著她們的背影,抿了抿嘴唇。


    這茅草屋,可不是那麽好進的。


    半推半就的,丫頭就在靈蓮的鼓動下,靠近了茅草屋,手剛一接觸到茅草屋的門時,眼前的景象卻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兩人就這麽進入了迷陣中。


    而在遠處,友德幾人看來,她們兩人就隻是在茅草屋外打轉,像兩隻無頭蒼蠅一般。


    胖道人友才在她們靠近茅草屋的時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此時更是毫無顧忌地大笑了起來。


    “當真是不知者無畏,小師妹這是被靈蓮師姐拉下了水啊,師父的陣法,豈是那麽容易破解的。”


    樂得身上贅肉一顫一顫的。


    “師父的陣法之道,我才隻學習些許皮毛而已。”


    瘦道人友福,感同身受地點點頭。


    陣法一道,沒有盡頭,他隻是參照柳長生的陣法學習,就已經感覺其中奧妙深不可測,對柳長生的陣法之道,發自內心地佩服和尊敬。


    “我倒是也從未進入過這茅草屋的陣法中過。”樹下悟道的友善也睜開了泛白的眼睛,話語中透露著些許好奇。


    “友善師弟,二師兄我勸你還是不要動這個心思,你看看靈蓮師姐和小師妹會被困多少時日,你就明白了。”友福提醒道。


    友德友才感同身受地點點頭。


    他們,可是嚐過苦頭的。


    ...


    望遊峰靈脈處。


    柳長生豁然睜開雙眼,周遭仙氣內斂入體,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身上。


    雄渾的氣息席卷整條靈脈,大量的靈氣被吸引,盡數歸附於他體內。


    隱秘的氣息一漲再漲,修為大進。


    “有人動了茅草屋的陣法。”


    柳長生細細感應,這才發現,是靈蓮和丫頭兩人。


    要不是有她們這樣的行為,柳長生的悟道,可能還要繼續下去。


    心中略微有些可惜,因為在剛才的狀態中,他的境界修為,以一個極其恐怖的速度飛升著。


    “也罷,過猶不及,再多提升一點,反倒會讓我根基不穩,丫頭兩人,到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修為提升過快,對他並未全都是好事。


    “隻是這《道德經》的竹簡,究竟是何寶物,居然如此神妙,其中之道,堪比天之道啊...”


    對這《道德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目光收斂,將這靈脈盡數落入眼中。


    因為他修為提升所需,這靈脈居然被硬生生地消耗了一小截。


    同時,他也終於看到了印在那靈脈上的文字,以及一個懸浮著的玉符。


    目露精光。


    這就是他那便宜師父留下的寶物?!


    文字內容盡數入眼,卻是令柳長生愣在了原地。


    隻見...


    “玄之又玄,妙之又妙,三十六法,天罡地煞...


    自古曰:神仙朝遊北海暮蒼梧,此方為騰雲駕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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