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門下,白影,金丹期,願與一戰。”


    李聽看向說話的女子,心中微動,這名叫白影的女子,正是那日所見,燒妄鬼之物的人,他不著痕跡的向身側看去,妄鬼卻沒什麽反應。


    也是,無論生前什麽關係,妄鬼死後都隻對執念之物有反應。


    這女子是三長老的徒弟,想至此,李聽自然地朝商水看去,商水的表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沒什麽變化。


    待二人雙雙站在台上,比試便直接開始。


    白皎的法器有些特殊,是一直金色鐵箭,用法也與尋常武器不同,此箭在他手裏如短槍,能刺能挑,很是難纏。


    金色短箭的路數非常奇異,白影一開始應付起來頗為困難,但二人纏鬥了許久,卻有漸漸持平之象。


    白影的身法很有特點,正嶺宗內門劍招名為《三山四水》,每個長老對其的理解和側重點都有微妙的不同,其中三長老商水的門下,就對水靈氣破有研究,身法也講究一個“水”性,柔而斂,配合劍招尤擅隨機應變。


    再加上白影法力明顯是高於白皎的,便越來越占據上風,一個時辰後,白皎自知不敵,金箭一收,直接退身到台外,笑道:“白師妹厲害,在下認輸。”


    白影麵龐柔和,也是點頭。


    別人也許沒有細看,但李聽的視線一直在白影身上,哪怕比試結束,他也一直注意這對方神色,直到她與白皎那一點頭。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細想可以稱之為“微妙的熟悉感”,這兩個人可能認識……李聽的眼神淡淡,從白皎身上掃過,都姓白,莫不是有淵源?


    女子身形纖弱,氣質過人,站在台上頗有仙家風韻,與身旁濃霧籠罩的鬼物不可同語,李聽的手搭在布包上,平靜想到。


    修仙界是風光,但行差踏錯,就是兩個世界了。


    “八矢門門主弟子,魚麗。”白皎下去後,一黃衫女子手持銀劍,走上石台道。


    哦?又是一個認識的人,李聽看著魚麗想到。


    她是八矢門門主喬辛止的大弟子,對金朝酒很是信任,師兄妹間便沒什麽仙門齷齪,正因如此,他還挺喜歡這個姑娘的。


    那些年與八矢門交流,看她安靜跟在金朝酒身後學著事務,未嚐不曾有羨慕之意,八矢門團結純樸,在修仙界頗為難得,若不是丟了軒轅弓,早就超過正嶺宗了。


    不過這樣也好,西洲修煉資源有限,更強也意味著更凶險的鬥爭。


    此時此刻,他可沒半點正嶺宗弟子的自覺,甚至宗門受辱也不覺如何,上輩子該做的都做了,修仙的時候正嶺宗的什麽都是要事,不修了,都是小事。


    魚麗話不多,《弦聲》動,法力便在一瞬間流經劍尖,直指白影,她人看著冷淡,招式卻狠而快,白影不得不被她帶著節奏來。


    纏鬥間,魚麗一劍刺向白影,快若雷電,眼見白影側身閃躲,便細劍橫掃對方腰部。


    這招最省時的應對方式就是快速跳起,但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沒有人敢在八矢門弟子麵前起跳。


    半空是最不好躲避的地方,這時候敵人拿劍一挑,基本上就要被劈成兩半了,而八矢門的劍法尤其講究的是快和靈,可以說對方巴不得你跳,隻要躍在半空,就等於是輸了,而且是慘敗。


    白影當然知道這件事,可魚麗的劍又太快,不跳根本無法躲過。


    她不會去賭騰躍後魚麗會不會手下留情,便拚了全力往後一退,可魚麗的劍實在是太快了,劍尖自她腰部劃過,留下一道血線。


    她翻身後退,劍尖向下欲要刺出之際,魚麗的劍已橫在了她脖子上。


    “你輸了。”


    李聽看著白影握緊的拳頭,心下一動,這女孩也不是個性子好的,最後已經受傷,卻還是想暗自出劍,倒是有狠勁兒。


    眼見魚麗示意不需休息,一氣質溫雅的青年走上了石台,“正嶺宗大長老弟子,紀往文,金丹期修為。”


    魚麗點了點頭,幅度不大卻認真。


    他的劍招使得極正,很符合《三山四水》之名,法力流轉間如山厚重,劍鋒似水,寒涼輕盈,與魚麗的劍纏鬥在一起,煞是好看,不相上下。見此,正嶺宗的人眼中都浮現出了點期待。


    李聽倒是搖了搖頭,這魚麗是宗主大弟子,實力地位僅在金朝酒之下,雖然隻是金丹期,卻未必比道丹期的藍溪弱,紀往文,到底是差了點。


    這位師弟太老實了,看著溫溫和和,出招風格卻比莫行雨還古板。


    他看眼著紀往文慢了一招,便直接被魚麗找到了錯處,她的劍就如銀魚一般滑,順著錯處直追,讓人抓不住也避不開,一陣眼花繚亂的攻擊後,紀往文那頗具正氣的劍招便顯得慢了,很快就落在了下風。


    大長老易肅寧皺了皺眉,顯然也看出了徒弟的弊端。


    太正。


    一陣法力激蕩,扭曲著石台上二人的身形,塵埃落定之後,魚麗反手收劍,紀往文則站在石台邊緣,胸口有一道血線,顯然是受了傷。


    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勉強笑了下,直接道:“在下輸了。”說罷也不多言,直接下台,倒也顯出幾分磊落。


    正嶺宗的人有些沉默,紀往文可以算是金丹期最強的了,卻依舊輸給了魚麗,連輸兩場的話,就真的不用比了,正嶺宗麵子裏子都丟光了。


    李聽神色淡淡,隻默默的拿筆記下剛剛的勝負。


    一陣壓抑的沉默中,魚麗盤膝坐在石台上,旁若無人的吸收靈氣調整法力。


    正嶺宗的人看著石台上端坐的清麗女子,臉色都不是很好,不少人甚至在想,獵戶團體出身的八矢門會不會已經比正嶺宗強了一線,但這顯然是自恃底蘊的正嶺宗無法接受的。


    沉默是最好的逃避,因此動的人會格外顯眼。


    一藍衣青年動了,他利落的騰躍上台,道:“正嶺宗二長老門下莫行雨,金丹期修為。”


    他的應戰打破了沉默,但很多人覺得,這不過是緩刑罷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雖然同樣是金丹期,但莫行雨的法力是要比紀往文弱一些的。


    宗主尹麒未發一言,一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月思遠氣質還是冷淡的,目光中卻流露出來一點溫度,顯然是希望自己的徒弟好的。


    但除此之外,大多同門眼中都是質疑,沒有不滿,沒有嫉妒,就是最普通的,不帶有什麽感情色彩的質疑。


    這種質疑是合理的,卻會在這個莫行雨站出來的時刻顯得有些冷漠。


    陳夭夭左右看了看,杏眼中浮現出來點氣惱,她鼓起勇氣喊了一句,“師兄加油!”倒是不冷漠,卻又顯得幼稚了。


    瞧,這就是仙家。


    魚麗站起身來,道:“請。”顯然是已經調息好,準備應戰。


    莫行雨認真點頭,道了聲“嗯”,便攻向魚麗。


    他的劍法很穩,速度雖不如魚麗,反應卻極快,每一招都能防住,甚至還能抽出空來,偶出渾厚法力,逼退魚麗幾步。


    正嶺宗的人目光漸漸有些改變,魚麗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訝異,似是沒有想到莫行雨的風格與他的氣質看起來如此不搭。


    看似爽朗穩重的人,怎麽防守起來細若女兒家,滴水不漏。


    若是李聽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恐怕會笑出聲來,莫行雨的防守習慣可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怎麽可能讓人輕易找出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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