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這麽拿過去嗎?”夜鳴問。


    “當然不是。”李聽有一瞬間的無語,就這麽拿過去,基本上就等同於昭告天下了。


    “你知道樂柏心是誰嗎?”李聽問道。


    夜鳴茫然搖頭。


    “她是南州人。”李聽道。


    夜鳴神色一動,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其中的關鍵。


    離合大陸地形奇異,如同一四瓣花,分為東南西北四州和中間的山域,山域被青山環繞,其中有半仙施加的天地規則,有如天險不可跨越。


    而東南西北四州之間隔著四大深淵,若不能通過中間的山域,很難往來,有另一辦法就是跨越兩生橋,但兩生橋跨越起來風險極大,比如李聽上一世就是死在了跨橋途中。


    西洲與北州之間的深淵,名金霓沼,北州與東州之間的的深淵,名陰花林,東州與南州之間的深淵,名焚寶苑,南州與西洲的深淵,名赤羅刃。


    兩生橋是單向的,西洲可達北州,北州可達東州,東州可達南州,卻皆不可反,而南州和西洲之間,無橋。


    所以若想返回,隻能穿越山域。


    山域和四州之間,有四座界門,神秘無比,有傳言隻有飛升者可見,總而言之,沒有信心穿越界門的,很少會去跨州,畢竟那是一條有去無還的路。


    至於李聽當年為何不知界門是什麽就敢跨州,那是因為他已厭倦西州的人和事,本身就不太想返回,而且他又有自信,終有一日可勘破界門是何物。


    所以說,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有承受失敗的覺悟。


    到這裏就能看出樂柏心的特殊了,南州和西洲之間沒有兩生橋,若想跨越必經山域,那麽樂柏心必然知道穿越界門的方法。


    “她性烈似火,嫉惡如仇,不會對此種事置之不理,你用晝夜取信她,她會助你,昭告整個正嶺宗真相。”李聽說道。


    “我明白了,那這晝夜?”夜鳴遲疑道。


    “你去自己的屋子,拿留影石,錄下你手托晝夜的畫麵,錄好後把晝夜放回儲物袋,我就能感應到,將它召回。”


    晝夜是李聽的本命法寶,其狀況完全受主人感知。


    “好。”


    “對了,如果樂柏心問起陳時,就說他已經離開了。”


    夜鳴麵上產生了遲疑,道:“李兄,你若真拿我當朋友,就告訴我你這一世想要什麽吧,我隻有知道這個,才能真正維護你的利益。”


    李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其實是有點感動的,他笑了一下,平凡的麵容顯得很溫和,解釋道:“修仙太苦,我隻想平平凡凡的生活,但能擺脫命運總是有代價的,所以受人之托,很多事情不得不出手。”


    夜鳴點頭,“我當年也想過,要是能擺脫夜家的命運就好了,但還是不成,所以我理解。”因為體會過“命運”二字的無奈,所以能理解終於擺脫後想斬斷前塵的心情。


    李聽伸手,在夜鳴的儲物袋上劃了兩下,然後道:“之後你就一直能存取晝夜了。”


    夜鳴聞言嚐試了一下,果然見到晝夜被自己收回了儲物袋,頓時就睜大眼睛,有些高興的看了看自己繡著金絲的墨色儲物袋。


    見他如此,李聽隻覺得年輕真好。


    ……


    夜鳴回到冷竹峰後,先是與易肅寧見禮,他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夜三秀的死亡真相,一來是無法解釋,二來是容易影響後續計劃。


    所以他隻是小心地揣著晝夜,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拿出一塊留影石,再把晝夜托在手上。


    至於為什麽要回來錄,當然是因為以樂柏心和謝一飲的敏感程度,知道了這麽塊石頭,絕對會把背景裏的一切翻個底朝天。


    確定晝夜的影像被留下後,夜鳴施法關掉了留影石,再度把晝夜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而另一邊的李聽,在感受到晝夜又一次出來進去後,知道夜鳴已經完成任務,便召回了自己的本命法寶。


    晝夜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與主人的氣息相合,在月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芒。


    翌日,夜鳴拿好留影石,來到了藏書閣附近,樂柏心和謝一飲的居所離的很近,這裏也因此圍了不少外門弟子,甚至還有一些身在內門,卻沒有拜師的年輕人。


    謝一飲是西州最年輕,天賦最好的煉器師,樂柏心是宗主都重視有加的年輕修行者,但凡能得他們一句指點,也是受益無窮。


    修真歲月長,未滿百歲的修行者,就像凡人眼中的少年一樣,煉器師更甚,大多都要五百歲以上,三百歲以內能煉製出東西的,都算是極有天賦。


    而西州皆知,謝一飲,未滿二百歲,已能煉製出玄階法寶。


    此時此刻,他正在屋內打坐,側頭看了一眼門外卑躬屈膝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你們擾我煉器,誰擔得起?再不離開,我就要找尹宗主討說法了。”


    聽他這樣說,再堅持的人也有了一絲猶豫,謝一飲是不是在煉器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能擔得起打擾他的罪名。


    於是,謝一飲門前的人很快就散了。


    他看著門外,眼神微深,倒是想起了自己當年求見陳時的場景。


    那時自己才一百多歲,勉強能煉製出黃階法寶,第一次煉製成功的時候,周圍人的眼神是恐懼和尊敬的,但一切都隨著法寶崩毀而變了,就像“天才”的名頭一樣,他剛戴上就碎了。


    謝一飲不甘心,用盡了自己最後的珍貴材料,再次煉出了黃階法寶,然後,再次崩毀,這一次他什麽也沒有了,如果不找出原因,這將成為他永遠的心魔。


    可法寶形成的時候修行者很難靠近,所以除非有那個財富實踐上百次,不然很難知道是哪一步出現了錯誤,謝一飲不理會他人的嘲笑,沉默地把自己關在屋中好久。


    一個月後,他帶上了自己所有的家當,找到了陳時在西洲的居所。


    那時的陳時已經不怎麽在正嶺宗待了,他單獨在北境的山中開了一處府邸,外圍布了陣法,基本上無人所知,也虧得謝一飲能找到。不過這也側麵說明了,作為一名煉器師,謝一飲對各種法陣的理解也算是頂尖。


    “百器宗謝一飲求見陳先生。”青年一身白衣,一身傲骨,卻在一座簡單到堪稱普通的房屋前微微低頭。


    “不見客,請回。”彼時的陳時心情鬱悶,已經一年沒有修行,也沒有走出房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修仙的話我不想努力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晃來晃去的大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晃來晃去的大漢並收藏修仙的話我不想努力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