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不過一個時辰,夜鳴就走了出來,李聽問道:“怎麽樣?”


    夜鳴轉述了商水所說的白影之事,眼見李聽點頭,自己卻有些犯愁,“李兄,白影是將死之人,如何逼她說出實話?”


    李聽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你在擔心這個?”


    夜鳴同樣回以詫異,道:“這,這不擔心嗎?”


    “用刑就好了。”


    夜鳴更加疑惑,“你說凡人的刑嗎?會比逼供的丹藥好用?但咱們現在也領不著那種藥,真用刑?。”


    在修真界,毒藥很貴,能讓修行者難受卻不致死的丹藥更貴。


    李聽聞言,看對方的眼神就像看毛頭小子,他也不欲解釋,而是道:“我倒是能逼她說出來,但不好出手,後患太多了。”


    先不說他出手會不會留下痕跡,就說留下“李聽用刑逼白影說出實話”這種傳言都夠糟糕了,而且就算是毀屍滅跡,也太顯刻意。


    為了夜三秀一事,他這幾日已經足夠張揚了,於是心中有些不安,隻怕再暴露下去,身份就要藏不住了。


    “李兄,這簡單。”這回輪到夜鳴不擔心了,道:“用什麽刑你教我就好。”


    眼看李聽搖頭,夜鳴皺眉道:“你不會擔心我下不去手吧?她本來就是仇人啊,更何況我都是為了三秀安息。”


    “刑訊要講究節奏,我怕你直接把人弄死。”李聽解釋道。


    夜鳴這回倒是聽進去了,不再反駁,而是認真思考對方的話。


    李聽見他如此,反倒覺得能教一教了,有些時候證明自己不是靠反駁對方,而是真的去思考,思考之後給出答案。


    “節奏,有什麽今天能學會的嗎?”夜鳴問道。


    李聽也在認真的想這件事情,然後發現交給夜鳴一個人肯定不行,不過自己在旁邊指導,不動手卻是可行,畢竟白影現在是凡人,修行者小聲一點說話對方就應該聽不見。


    “準備止血丹,醒神丹,鐵刷,開水,和我去刑房,鐵刷沒有的話自己用法力把鋼板和千根細針合好,反正是對凡人,不需要煉器手段。”李聽一點點吩咐道。


    李聽想了想,覺得對付白影這樣的,這些就能嚇住了。


    夜鳴聞言點頭,道:“那我準備好了再來找你。”


    ……


    另一邊,謝一飲來到了執法堂,眼高於頂的煉器師甚至沒打招呼,便走了進去,甚至吩咐門外的弟子道:“有人來就說我在此,不許打擾。”


    那兩名弟子當然不敢頂撞一位煉器師,而且執法堂也不是什麽去不得的地方,當下便點頭應是。


    謝一飲走到第一處放留影石的地方,解開自己布下的小陣,臉色微微變換,陣法沒有被破壞,留影石卻被毀了。


    他快步走到其餘幾處布陣地點,臉色越來越難看,拇指有規律地一下下撥動手指上的戒指,似乎是在平緩心情。


    半晌,謝一飲走出執法堂,問道:“昨天之後,都有誰來過執法堂?”


    兩個外門弟子都是有些疑惑,卻還是沒有忽視他的問題,答道:“回大人,我們打掃過,蘇見師兄來檢查了一番,還問了話,夜鳴師兄也帶著人來感悟過。”


    謝一飲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才淡淡道:“蘇見怎麽檢查的?你們可知。”


    “不知,他一人進去的,還問了我們事情結束後都有誰沒立刻走。”


    “那夜鳴帶著誰來的,怎麽感悟的?”


    那剛剛回話的弟子遲疑了一下,才道:“是昨日幫助長老們的外門弟子,好像是叫聽什麽,夜鳴師兄也是直接進去的,中途要了水桶和掃帚,說是有利於感悟。”


    “要了什麽?”


    “水桶和掃帚。”


    謝一飲按照這兩樣東西如何能探查出自己陣法的方向思考了一下,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他就說這些人修為不如他,怎麽可能檢查出他布下的極小型法陣。


    就算是碰巧發現一個,也不可能找到全部,這回他倒是知道了,現在隻能希望夜鳴不要發現自己身上的端倪才好。


    然而謝一飲注定失望了,當他找到夜鳴的時候,對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


    此時的夜鳴為了找鐵板來到了正嶺宗的後廚,他正在用一顆靈珠換龍山手中的鍋鏟。


    謝一飲找到他時,他一手拿著一個黑色鐵鏟,並且問龍山道:“有沒有針之類的東西?”


    龍山搖搖頭道:“我這沒有,你去別的地方問。”接著他看到了門口站著的謝一飲,臉色有些奇怪,他並不認識對方,但好歹也不是毫無見識,能看出他那一身蠶絲一樣的衣服有多金貴。


    今天怎麽回事?內門弟子找自己來要鏟子,這會兒又不知來了個什麽大人物,龍山有些撓頭。


    謝一飲沒有理會一個廚子,而是看著夜鳴手上的東西神情微動,直接道:“你拿這個幹嘛?”


    “關你什麽事?”夜鳴的神色發冷。


    謝一飲神色一滯,平靜了一下才道:“我為之前的魯莽道歉,但我是煉器師,昨天手上沾有石粉,蹭到了你衣服上,可否讓我處理一下那件衣服,畢竟我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煉器材料,損壞我會賠償。”


    謝一飲說到最後,還破天荒的露出個笑。


    “那衣服髒了,我燒了。”夜鳴無所謂道。


    “在哪燒的?”謝一飲臉上的笑要掛不住了。


    夜鳴的語氣有些犯懶,回道:“後山,萬丈懸崖。”


    謝一飲要再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就是傻子了,他冷哼了一聲,看都沒看這兩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徑自回到了住處,冰冷的麵容漸漸緩和下來,眸光深深。夜鳴做事太滴水不漏了,留影石能夠全部毀去,甚至藏在衣服裏的都能發現,他本不該有這樣的實力,這隻能說明他背後有人指點。


    而如此了解自己能力的人……他很難不往陳時身上猜。


    再者說,他在和陳時聊煉器時,說起過凡間刑具,了解這些東西的修行者不多,如果不是陳時少時經曆特殊,也不會知道那些。


    而今天夜鳴在找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很熟悉,像陳時和他講過的一種刑具。


    這麽多事,反而更能證明夜鳴所言“沒有前世記憶”是多麽虛假。


    隻是為何他不願見前世故人?無論是親妹妹,還是欠了定金甲的莫行雨,甚至是整個正嶺宗,就真的失望到連相認都不願,連補償的機會都不想給這些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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