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戲,寒子期有些煩了,它的主要目標可不是高雲華,要不是李聽比較有趣,它根本不會耽誤這麽長的時間。


    「都回去吧,我要繼續等那個鬼了,它可能再回來。」寒子期直接道,語氣像極了吩咐。


    武樹雖然不爽,但奈何對方身上的壓迫感太強,讓他很難產生與之為敵的想法。


    盡管寒子期也說過自己是金丹期,不過那無法探測的修為和周身的寒氣,依舊讓武樹覺得對方想殺了自己易如反掌。


    武樹回去了,李聽也回去了。


    但是李聽知道,寒子期是等不到言安的。


    想起來寒子期說的話,李聽隻覺得可笑。


    寒子期應該是因為處於一個比較糟糕的狀態,所以隻能殺了言安,卻不能殺掉新的妄鬼,所以他去折磨言安,希望讓對方痛苦的死去。


    這樣對方的執念就會是複仇,會回來找他,既方便寒子期斬草除根,又能吞噬言安,占據另一半的無為草。


    完美的算計。


    可是,即便如此,言安的執念也與寒子期無關。


    金丹炸碎,死無全屍,變成妄鬼後,他卻在金霓沼上方徘徊了二十年。


    然後終於在陳時變為李聽,在他忌日的當天,趕回了西州。


    言安向來性格古怪,行事離經叛道,他可以在初見時用小石頭耐心的把李聽砸暈,可以歸還對方的所有東西,卻私自扣下小箭當做醫藥費。


    他可以因為陳時的一句話,就跟了對方一百多年,直到死亡。


    他從不是好脾氣,狡猾,睚眥必報,不然也不會有「狐醫」這個外號。


    可是對言安來說,前世陳時能夠修仙成功,才是他即使慘死也無法動搖的執念,除此之外,他的心思更多在喜歡的草藥上。


    就是想給趙靈雁治傷這件事,都比寒子期重要的多。


    寒子期導致了他的死亡,導致他受盡折磨,可那也不過是死亡和皮肉上的疼痛,不過是失敗。


    有很多事,是即使死亡也不會改變的,不願放棄的,那才是他的執念。


    妄鬼的執念,永遠都不會是活著。


    因為輪回往生已經是靈魂的新生命了。


    因為每個人都貪戀活著的歲月,每個人都不願意死亡,尤其是修士,但如果想活下去能輕易成為執念,那死去的每個鬼,就都是妄鬼了。


    沒有人會願意死的。


    正因為那其中的意義超過了生於死,成為了到達死亡都無法放下的執著,成為了輪回往生都無法釋懷的遺憾,才會讓地府為難,才會刻在生鬼的靈魂裏,阻擋它轉世投胎的路。


    既然執念不可能活著,就也不太可能是害他死亡的仇。


    所以仇恨固然難忘,但對於言安來說,有太多更難忘的事了。


    寒子期,你對人類對感情的理解是那麽的片麵,無論你殺言安時是人是鬼,你都像一個自以為是的怪物。….


    你等不來他了,可我要為他報仇,為我前世最後的二十年,為白無常可以因此算計我的親人,為我被欺瞞,為趙靈雁的眼淚。


    為言安死後所缺失的一切。


    誠然,李聽現在實力不夠,但他想了很多辦法,甚至包括想出的幾種都失敗後,出了迷林聯係上雲舒等人,一起返回的後招。


    但在李聽的計劃裏,即使一擊失敗,也定要重傷寒子期。


    他不是妄鬼,他是活人,他沒有辦法在得知如此真相的一瞬間,壓抑住這種恨。


    若這次不能全力以赴,此事必成心魔。


    這個夜晚,寒子期在想著如何殺言安,李聽在想著如何殺它。


    但很快,李聽就發現自己不需要再想了,之前的所有方法也都可以舍棄。


    迷林中是幽暗的,日與夜沒有區別,很多修士對時間的感應也會發生偏差,但李聽不會,因為他有晝夜。


    他一直在感知著時間,也一直把法力覆到自己的陰陽眼上,用那種不被遮擋的視角,注意著那個人形血團的動靜。


    然後他就發現,在快到卯時的時候,寒子期放棄了等待言安。


    人形的血團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接著開始往下,李聽沒記錯的話,那個位置應該正好是湖邊,往下的話,應該是湖邊還有一個地屋。


    他們來的時候卻沒發現,應該是寒子期隱藏的好的緣故。


    接著,他就看到那人形的血團中分離出了一個圓形的血點,接著整個人形血團都變得黯淡無光,盤膝坐地,一動不動。


    那個血點卻橫著飄,飄到了一個位置停下不動了,隻一會兒功夫,血點就比之前亮了一點點。


    李聽估計了一下,血點所飄到的位置,應該正好是湖裏。


    寒子期把什麽東西放到了湖裏?


    那個東西,怎麽就那麽像人族修士的金丹。


    李聽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就像夜風赫會用三鬼脫胎術,讓藍鬼處於一個很特殊的狀態一樣,就像趙琪會把人吸到某個空間,慢慢消化一樣,李聽知道,每個怨鬼有自己的特性,或者說是強大的辦法。


    但他從未想過,寒子期會有這麽一套東西。


    看著那幾乎發不出光亮的人形紅團,李聽有一種直覺,這是寒子期最虛弱的時候,如果不能抓住這個機會,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殺它了。


    他是一個決定了就不會退縮的人,李聽眼中閃過某種堅定,做了一些準備,然後竹節鞭在手,悄悄的爬了出去。


    果然,外麵空無一人,當然也沒有鬼。


    湖旁邊很靜,散發著一種可怖的陰氣,看不出地屋的痕跡。


    想來也是,如果處在很特殊的時期,寒子期一定會做好防範,注意隱藏。


    李聽當機立斷,來到了武樹的屋子裏。


    武樹看到他來,眉頭微皺,李聽卻是直接開口道:「對不起,我說謊了。」他這話是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講出來的,雖然是道歉,卻讓武樹心頭火起。


    耍我玩呢是吧?


    多的李聽卻不敢再說,這迷林的很多規則都涉及到聲音,雖然他判斷寒子期處於一個無法感知到外麵世界的情況,但還是覺得謹慎為好。


    他拿出了一張紙,上麵赫然是剛剛寫好的字。


    紅燭搖曳,武樹看向那張字條。


    那字清俊卻又帶著明顯的棱角,每一筆都很有力,看著和李聽的外表不太搭。


    【是寒子期殺了高雲華,剛剛它在,我不敢說,它才是鬼,我有證據】


    有很多不對勁的東西在腦海中緩緩拚湊到了一起,寒子期的異常,以及高雲華問過的那些問題,似乎都是在向武樹說明,這字條的內容是真的。


    他想說服自己不要管李聽的鬼話,可卻控製不住的伸出手,指向了李聽的字條,或者說指向了【證據】這兩個字。


    然後眼巴巴的看著李聽。


    晃來晃去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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