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逍和伊翊遇到大蛇的同時,楊閑和明空兩人也都各遇到了一個對手。在梅逍看見大蛇的身體的同時,楊閑那邊出現了一個一身短打黑衣,渾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隻眼睛,手持碧綠色的匕首的人。


    楊閑感覺得到,原本那條大蛇是向著自己這邊遊來的,不知怎的,大蛇突然改變了方向,向著梅逍那邊遊去了。


    手持匕首的黑衣人眼露寒光,一把匕首上下翻飛,迅捷如電,像是一陣綠色的旋風,把一時來不及拔劍的楊閑逼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抽出了雪白色的憑欄劍,擋住了麵前翻飛的匕首。


    那人微微一頓,楊閑趁此機會快速問道:“你是誰?暗殤閣派你來做什麽?”


    那人眼中寒光一閃,道:“不必問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我是殺你的人!”


    一句話過後,匕首一翻,又一次刺向了楊閑。楊閑舉劍招架,兩人一來一往,打了起來。


    人們常說,兵刃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但是,在武林之中,這一定律還受兵刃的主人武功強弱的影響,比如一個人手中拿著大刀,另一人手中拿著匕首,手拿大刀的人就不一定打得過手拿匕首的人。大刀雖勢大力沉,且長度比匕首長的多,但隻要使用匕首的人接近了使用大刀的人,大刀的優勢就變成了劣勢。


    現在的楊閑就遇到了一個匕首用得爐火純青的人,他沒有絲毫的輕視對方,反而是謹慎應對,守得密不透風。


    對方反射著綠色光芒的匕首一看便是被劇毒喂過的,一旦劃到身上,即便不死也要昏迷個個把月,為了一個暗殤閣派來的小嘍囉,可不值得自己以身試毒。


    楊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緊盯著對方的一招一式,思考著應對它的方式。


    隻見對方的匕首速度極快,還是反手握著的,姿勢也十分專業,看樣子是經曆了很久的訓練。一擊刺出,迅如雷電,直擊要害,招招直取楊閑的咽喉與心髒等要害之處。


    對方一匕刺出,正被楊閑在距離咽喉一寸遠的地方截住,對方見一擊不中,直接借著楊閑向外嗑他匕首的力量遠離了楊閑的攻擊範圍,隨後又是迅速地一擊,直取楊閑的心窩。


    楊閑抬劍崩開匕首,大概了解了這人的攻擊方式,這人的攻擊有些像是刺客,一擊不中,立刻遠遁,等待下次機會到來,再一擊必殺。


    楊閑微微一笑,這刺客是好刺客,如果真的按照刺客的方式在叢林中隱匿和刺殺,楊閑還真的沒有把握能夠找到他,並且贏了他。但是,這個所謂的刺客錯就錯在不應該出來與楊閑硬剛,而不發揮自己真正的優勢。


    楊閑又一次用劍崩飛了這人的匕首,瞅準他退得最遠,正要繼續把匕首刺出來的時候,迅速刺出一劍,這一劍,正是當初行刺江夏王的時候,楊閑所領悟出的招式:白虹貫日!


    雪白的憑欄劍如一道白虹,長驅直入,直取那人的咽喉。


    黑衣人正手持匕首,保持著向前刺的姿勢,動作已經來不及改變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劍鋒由小變大,最後,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今天,也許就要死在這裏了。


    楊閑並沒有一劍刺到底,而是在劍尖距離那人的咽喉僅有兩寸的時候猛然收劍,左手一掌打在那人的頸間,把他砸暈了過去。


    楊閑這邊的戰鬥結束得也異常順利,別看寫出來的篇幅不短,可也就是不到一刻鍾的事。但是,明空那邊卻沒有那麽容易了。


    幾個人幾乎是同時遇到了暗殤閣派出的人,明空對上的是一個五大三粗,黑如鐵塔,手持雙錘的壯漢。


    錘這種武器,在武林中並不常見,在軍隊中倒是經常見到,使用此兵器的人大多是力大無窮的巍巍莽漢,一錘下去,便有千斤之力,普通的武林人甚至連一錘都接不下。


    明空麵前這位壯漢,手持的雙錘每一隻都有臉盆大小,敲擊起來嗡嗡作響,聽起來都是實心的。


    明空嚇了一跳,這要是被砸到一錘,不變成肉泥就算好的了。


    壯漢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一錘砸了過來,這一錘帶著呼嘯的風聲,“嗡”的一響,錘還未到,明空便已經感到臉上吹來了一股極強的風,如果明空有頭發,那一定都會被吹到腦後去。


    明空向旁邊一閃,堪堪躲過了一錘。但這一錘帶起的風卻把明空的僧袍吹得掀了起來。躲過一錘的明空心有餘悸:“還好還好,躲得及時。”


    其實,明空很少與人打鬥,他性子恬淡,不喜爭鬥,也不會主動去惹事,不想楊閑,處處去找架打。所以,明空的戰鬥經驗是幾個人之中最弱的,應付起來也吃力了一些。


    明空見壯漢的錘每一個都至少有幾百斤重,料想他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再多揮舞一會兒雙錘,任他有多大的力氣也都用完了,便也不急著贏他,隻是躲閃著砸下來的雙錘,也不還擊。


    壯漢一錘接一錘,有些打出了真火:“禿驢倒是還手啊!”


    這一聲吼,傳出了好遠,連山上的秦楓都聽了個清清楚楚,秦楓一愣神,“這下壞了……”


    一聽到禿驢二字,明空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一怒之下,眼中竟然泛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原本放鬆的拳頭也攥緊了,像是瞬間變成了一尊怒目金剛,淡金色的眼瞳冷冷地盯住了麵前的壯漢,“禿驢說誰?”


    用錘的大漢一愣,“禿驢說你!”


    明空的嘴角露出了一個似乎不屬於他自己的微笑:“對,是禿驢說我。”


    大漢又一愣:“臭和尚!你竟然罵我!”


    說著,一錘砸了下來,帶著怒氣的大錘呼嘯而下,這一擊的力量連十個明空都擋不住。


    但是,明空這次偏偏就是沒有躲,而是帶著一絲輕蔑看著迅速砸下的大錘,露出了微笑,一隻手臂握著拳舉起,迎了上去。


    大錘很快落下,與明空的拳頭撞到一起,原本想象的明空被砸進地裏的場景竟然沒有出現,反而是錘與拳相撞,發出了悠長的一聲“——”隨著這一聲巨響,明空寬大的僧袍突然炸開,袒露出他的整個右臂和右邊的胸口,而且,明空的每一寸皮膚都泛著淡淡的金光,就像是那些畫中的神佛一般。


    用錘的壯漢也愣住了,他感覺到,自己這無往不利的大錘與這和尚的拳頭相撞後,竟然無法寸進,無論他怎樣用力,都不能前進一絲一毫。更令他震驚的還在後麵,隨著一聲輕微的裂響,壯漢感覺到手中的大錘似乎正在解體。漸漸地,響聲越來越大,壯漢已經能夠看到錘上所蔓延出的裂縫。


    不久,隻聽輕微的“哢吧”一聲,壯漢的大錘直接裂成了好幾塊,散落在地上,壯漢的手中隻剩下了一個錘把。


    壯漢徹底呆住了,看看還留在手中的錘把,又看看渾身泛著淡金色光芒的明空,內心的震驚無與倫比,自己手中的錘可是由暗殤閣的頂級鐵匠打造而成,再大的力量,最多也隻能把這錘磕出一個坑,但是,這隻錘竟然直接碎掉了!這是人的力量嗎?


    壯漢已經得出了一個結論,眼前的這個和尚,絕對有邪門之處。


    壯漢已經萌生了退意,他剛要轉過身去逃跑,眼泛金光的明空邪魅一笑,“禿驢罵我還想走?不要個臉!”


    明空話音剛落,便縱身而起,一把抓住了壯漢的後衣領,手臂一用力,一把把壯漢拎起來在頭頂飛了一圈,差點臉著地。


    壯漢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便已經在天上翻了個個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明空似乎還不解氣,直接揪住壯漢的後衣領,把壯漢在地上砸了又砸,直到他暈過去才罷手。


    壯漢暈過去後,明空渾身一激靈,淡金色的光慢慢退去,眼神重新變得平和下來,看著眼前已經被摔暈的壯漢,雙手合十道:“這位施主,下次記得口下留德,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


    最早結束戰鬥的梅逍和伊翊目瞪口呆地盯著打完收工的明空。剛剛他們看到了什麽?明空一拳把壯漢的大錘砸得碎了好多塊?還把一個體重遠大於他的壯漢甩得滿天飛?明空的身上還泛著淡金色的光?這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


    明空則淡定地抖了抖被炸開半邊的僧袍,“下次脾氣收斂一點,不要炸我的僧袍,很不道德的!”


    梅逍震驚地看著伊翊道:“他以前也這樣嗎?”


    伊翊也是同樣的震驚,“我也沒見過啊!”


    梅逍道:“他剛剛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伊翊一個暴栗敲過去:“下次別說沒用的話!”


    至此,空音山森林中的戰鬥全部以勝利告終,眾人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突然,山頂上傳來一片嘈雜之聲,似乎有什麽人在山頂處激烈地鬥了起來。


    ……


    梅逍等人聽得不錯,山頂確實也有人上來了,尤其是秦楓所在的屋子,早已被一個人堵住了門口,秦楓和他的大白也被堵在了屋中。


    秦楓的臉上並沒有擔憂和緊張的神色,而是淡淡地抱著大白坐在桌邊,笑眯眯地盯著堵在門口的那個女人。


    沒錯,就是女人,那女人也與山中的幾個人一樣,都是一襲黑衣,這女人還刻意把帶子紮得極緊,顯得她的身材更加凹凸有致,隻看身材,便已是人間極品。


    但屋內的秦楓並不為美色所動,隻是一邊撫摸著大白,一邊笑眯眯地問道:“這位小姐,你堵我的門有何貴幹?”


    那女人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似乎對秦楓頗為不屑:“自然是來殺你的!我聽說你不會武功,也不必打了,你是自己了斷還是我來動手?”


    秦楓並沒有生氣,而是又一次微微一笑:“是嗎?閣下恐怕未必能殺了我呢!”


    那女人嘲諷地一笑,“你我一個不會武功,一個會武功,高下立現,還會有什麽懸念嗎?”


    秦楓又道:“你我一個有腦子,一個沒有腦子,高下立現,難道會沒有懸念嗎?”


    女人大怒:“你這個廢物敢罵我?”


    說著,女人拔出腰間的腰刀,一刀砍向秦楓,卻忽然發現,自己出刀的速度比起平時來慢了許多,即便是再努力,也快不起來。


    秦楓輕描淡寫、慢慢悠悠地抱著大白向旁邊一挪,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女人落下來的刀。


    女人大吃一驚:“這是怎麽回事!”


    話還未說完,女人的身體忽然顫抖起來,身子一軟,趴在了地上,但意識還是清醒的,也能夠說話,女人尖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秦楓笑眯眯地撫摸著大白柔順的皮毛,把大白撫得十分舒服,咕嚕咕嚕地叫起來,秦楓不急不緩地蹲下,對女人說道:“我已經說了,你我一個有腦子,一個沒有腦子,高下立現,難道會沒有懸念嗎?這就是我的懸念,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女人咬牙切齒道:“你到對我做了什麽?”


    秦楓笑得更燦爛了:“沒做什麽呀,我隻是在空氣中撒了些麻藥而已。而且,你不覺得今天的穿堂風很舒服嗎?”


    女人看了看秦楓身後開著的窗戶和自己身後的門,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是這風向惹得禍!


    秦楓拿出一條長繩,“得罪了!”


    說著,秦楓把女人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秦楓把女人捆了個“四馬倒攢蹄”,手臂和雙腿被係在背後,胸腹部緊緊地貼著冰涼的地麵。一個女人被擺成這樣的一個姿勢,實在是不太雅觀。


    打敗了自己對手的梅逍等人趕到秦楓的房間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在繩子的捆縛下被迫以一個不太雅觀的姿勢趴在地上,秦楓在一邊微笑著看著她,像是在欣賞自己最滿意的作品。


    第一個闖進來的梅逍莫名其妙地有些尷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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