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懷穀悲劍客柳沐風?”熊闊海聽罷就是一愣,虛懷穀裏奇人輩出,又不似尋常的門派,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的都是同道中人,走的皆是遠遊賓朋。


    王斯文也知道虛懷穀,雙手合十作揖道:“原來是虛懷穀的,你們那邊有位三奇老劍客,你是他什麽人?”


    柳沐風帶著哭腔答道:“三奇老劍客正是恩師,道友認識他?那我便放你一馬,將如意草交出來保你們平安!”


    “好大的口氣!才天陽境就說出這話,若讓你成了宗師,千川澤還能容得下你否!”


    陸浩然氣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剛想要動手,長生劍卻被人用絲線拉住,無論怎麽用力,劍刃都沒法落下。


    能擋住宗師的,隻有宗師!陸浩然麵色大變,翻手一掌向後麵砸去,這背後出手之人同樣抬掌,與陸浩然硬碰一處,兩人各自後退兩步,才站穩身形。


    “慕容羽常!”


    三仙島的那位宗師!身邊跟著手持犁山叉的蕭東流,一臉獰笑的望著這邊,怨毒的眼神盯著陸浩然,咬牙切齒道:“在冥府的地盤,還想一直撒野?宗師也得低著頭走!”


    說話間四麵八方聚攏來幾十名黑無常,各持繩索拉開陣勢,將眾人一個不漏全部籠罩在其中。


    冥府在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多年,怎麽會不知道些運用冥土的方法,黑無常們賣力拉緊繩索,不讓他們逃出。


    王斯文似乎是認得這種陣法,挺直腰板質問道:“蕭東流!你我二人同為閻羅使,我的位次還要比你高些,在這裏逞什麽威風!黑無常聽令!都給我撤了!”


    一時間這些黑無常,麵麵相覷不知所措,雖然沒有見過王斯文,但那腰牌身份可是貨真價實的閻羅使。


    蕭東流硬著頭皮,將犁山叉挺起,對準王斯文說道:“閻羅使我也見過幾個,從來沒見過你,膽敢冒充閻羅使,納命來!”


    這邊動手,慕容羽常也將手指鉤動,漫天金剛絲朝著陸浩然絞殺而來,宗師對宗師,天陽對天陽,兩邊就打在一處。


    “聽說你很了不得,地魄境就敢招惹冥府,還想染指如意草,太悲傷了。”柳沐風擦幹眼淚,將長劍一壓,劍刃對準柳小奕。


    “咱們還是本家,非要動手不可?恐怕你不是我的對手。”


    綠煌劍自劍鞘飛出,環繞著柳小奕周身緩緩旋轉,那副坦然自若的樣子,不像是麵對大敵。


    “那就比感悟,如何?”


    柳沐風也不揮劍,就這麽站在原地,濃鬱的劍意自體內湧動而出,奔向柳小奕。


    他要跟柳小奕正麵動手,柳小奕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的對手,但比劍意,整個衍劍道的劍意都在柳小奕的識海內關著的,這下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黑白劍陣不受控製地展開,與柳沐風相抗衡。


    兩股劍意相互擠壓碰撞,有些噬魂蟲飛到這附近,瞬間便被絞殺成碎粉,連屍體都沒能留下,就隨風散去。


    柳沐風自認為劍法精湛,又有絕對的境界壓製,對付柳小奕應該手到擒來才是,五息時間過去,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的更加滲人。


    虛懷穀雖說是散修聚集地,但其中仍然有些師承在,王斯文所說的三奇老劍客,便是虛懷穀的門麵之一。


    宗師境的劍客,還身懷幾樣絕藝,同境界內難有敵手的存在,他麾下的徒弟,個個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柳沐風自然也不例外,劍意的碰撞稍微不留神,魂魄便會受傷,不是生死仇敵,很少有人會選擇硬拚。


    眼看著黑白劍陣一點點壓製過去,柳沐風張口吐出鮮血,左手往劍刃一摸,將長劍染紅,對著柳小奕刺來。


    再拚下去,死的肯定是自己,索性先下手將柳小奕殺了,破開黑白劍陣。


    柳小奕早就提防著這手,綠煌劍一扔,從袖袍內取出兩塊大印,砸在柳沐風的長劍上。


    悲劍客這把青鸞劍,會隨著揮動的速度,產生悅兒的鳴叫聲,以此來擾人心智,但這回遇到九州大印,也算他倒黴,青鸞劍哀嚎幾聲,被大印拍飛。


    柳小奕同樣撒手倒地,兩者的修為相差太大,即使得手,他也沒占到便宜,被青鸞劍氣傷到細微經脈,眼前發黑險些昏厥。


    “風急扯呼!快點跑!”


    王斯文將拂塵用力揮舞,抖動青絲纏住蕭東流,天陽境三重的俠客,竟然打不過毫無章法的道士。


    反而叫對方冷不丁扔出的白色粉末給迷住眼睛,再睜眼看時,王斯文早就拖著如意草跑出多遠,再想要追,卻聽到耳邊呼呼掛風,趕忙橫叉相迎。


    一根狼牙棒結結實實砸在叉柄之上,出其不意這麽一碰,震的蕭東流咬碎後槽牙,口吐鮮血噗通坐在地上。


    “慕容前輩!快來救命!他們欺負人!”蕭東流帶著哭腔邊喊邊招架,這白色粉末也不知道是什麽成分所製,蕭東流越打,身子越發的綿軟無力,犁山叉幾次被崩飛,都嚇得他少去半條命。


    慕容羽常正和陸浩然打的難解難分,金剛絲可柔可剛,將陸浩然緊緊纏住,他看出來陸浩然並不是真正的宗師,時間長了必然會露出破綻,將他擊殺。


    到了宗師境界,如果不是自尋死路,很難喪命,宗師練就的精氣神,幾乎融成一塊鐵板,肉身被毀,都能堅持飄蕩些許時日。


    聽到蕭東流呼救,慕容羽常自然有些不高興,但聽得聲音急切,隻好虛晃一招,雙臂緊抓金剛絲,向熊闊海網去。


    “都說了快跑快跑,還不聽!兩位少劍客!快隨我走!”王斯文雙手祭起拂塵,青絲條條與金剛絲相碰,竟然不落下風,慕容羽常一個遲疑,便放跑了熊闊海。


    再轉身往對麵看,陸浩然早就沒了蹤影,隻在不遠處的地麵上留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王斯文帶著幾人頭也不回的朝著地下鑽去,最前麵是一頭黑色的甲殼蟲,正張開巨口不停地吞吃著泥土,開辟著逃跑的道路。


    “王道長真是全才,馭蟲術也會?”陸浩然走在第二個,用長生劍幫著甲殼蟲一同挖掘,速度比普通人全力奔跑,還要快上些許。


    “陸兄,可別拿貧道找樂子了,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小黑快點挖,挖到了地方,有的是好吃的!”


    王斯文右手一拉,安慰道:“如意草兄,你且放心,我們不是壞人,隻需要您……如意草呢!”


    那如意草原本就在自己的右手邊,此時自己手心裏攥著的,隻有小半條手臂,如意草被人劫了!


    王斯文臉色鐵青,將斷臂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破口大罵:“山竹島的!肯定是仇淵這小子!他們島上的人渾身都是山竹味!”


    再想回去搶奪如意草,幾乎不太可能,他們幾人逃入地麵時,仇淵挽弓搭箭,對準如意草就是一箭,將他手臂射斷。


    還沒等他起身動手,四麵又有喊殺聲鵲起,黑無常所凝聚的陣勢,也被這些強盜衝散,可憐的如意草就這麽在混戰中不停的被蹂躪著,任憑他如何叫喊,都無人搭理。


    更多好事者則是在外圍聚集,各方勢力都在盯著此時場中的局勢,隻要一個空隙,就會出手搶奪。


    如意草實在是太引人注目,像仇淵這樣準備十天半月,就想著大鬧冥土的大有人在,不過也有自知不是冥府對手,卻又想過來分些湯湯水水的,便開始動腦子使壞。


    蕭東流帶著精銳,盡數衝進冥土,外圍被一層層軍兵手把的水泄不通,在他們裏麵動手的同時,外麵也於幾股不同的勢力交上了手。


    這樣一來,橫陽城城防空虛,有一支千餘人的騎兵,自遠處疾馳而來,守城軍兵見狀趕忙點燃狼煙烽火,向冥土求救。


    為首一員大將,單手拖著偃月刀,拍馬飛躍護城河,對著厚重的城門就是一刀。


    “見到冥府的弟子,一個不留全部殺光!”城門應聲而碎,千名騎兵似乎早就知道橫陽城的建築布局,在狹窄的街巷間來回穿梭,速度絲毫不減。


    冥府這些年來,在外麵得罪過不少門派,此時隻需要一抹輕紗遮麵,就可盡情報複,混亂的橫陽城內,越來越多的喊殺聲,將這裏變成一處人間地獄。


    雖有些弟子帶著軍兵把守各條咽喉要道,但他們哪裏是這將軍的對手,刀快馬疾人心狠,不出一刻鍾的時間,就來到城主府門外。


    有個八九歲的孩童,橫刀站在府門當中,擋住眾人的去路。


    “呸!哪裏來的響馬,敢來我橫陽城為非作歹!”孩童年紀雖然小,但說話氣勢足,生的濃眉大眼,看著很是惹人喜愛。


    將軍在馬上穩穩當當坐著,似乎對這小娃娃很感興趣,便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兵荒馬亂的不躲在家中,在此作甚?”


    “你這將軍好沒有禮貌,問人家姓名前,理應當通報名姓才是!”孩童字字清晰,惹得眾騎兵哄然大笑。


    將軍將偃月刀一指,朗聲喝道:“帝陵,護旗大將軍,關山河!”


    孩童也一抱拳,向上答道:“蕭家,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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