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躲在外麵,聽見動靜,知道已經得手,喜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地走了進來。抱著那婦人便嘬了一口,滿麵春光地道:“從今已後咱們也可以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官府懸賞一千兩銀子找他和雷音傳法。快把他倆綁起來,好問他們雷音傳法的下落。”


    不知過了多久,戎承瑾才漸漸醒了過來,掙紮著坐起身子,隻覺得頭痛欲裂,眼前漆黑一片也分不出個所在。心下恐慌,忙呼喚道:“興兒,興兒,你在哪兒?興兒……”


    阿興聽見戎承瑾呼叫,也漸漸地清醒過了,應聲道:“少爺,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咱們這是怎麽了?”


    戎承瑾定了定神道:“咱們肯定是著了他的道了,茶裏有迷藥!”


    阿興慌道:“這可怎麽辦,他要做什麽?老爺有恩欲他,他怎麽能這樣對待咱們?”


    戎承瑾說道:“那是他編出來的謊話騙咱們的。這個世道以後誰的話也不能相信了!”


    阿興道:“這可怎麽辦,他綁住咱們要做什麽?”


    戎承瑾冷冷地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料想他肯定是為了官府的賞銀,把咱們綁住送給官府!”


    一句話未說完,隻聽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何二嗬嗬地笑著走了進來,道:“猜的不錯,正是為了銀子,隻要你說出雷音傳法的下落,我就放了你們!”


    戎承瑾冷笑道:“你拿這話去哄三歲小孩吧,實話告訴你,雷音傳法我們沒有,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


    何二聽了變了臉色,惡狠狠地道:“當真不說?”


    “不知道!”戎承瑾斬釘截鐵地道。


    何二獰笑道:“好,有種!”


    何二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用食指試了試刀鋒,淡淡地說道:“如今豬肉漸漸也漲價了不少,看你們倆皮白肉嫩的正好拿來做人肉包子,肯定能賣個好價錢,你說咱們是大腿開始還是從腮幫子開始呢?”口裏說著,一行將匕首在戎承瑾臉頰身上比來比去。


    戎承瑾冷笑道:“要殺便殺,用不著在這裏裝模做樣!小爺胸口上的肉最多,你最好多割一些,一點半點的割得太少了隻怕買的人太多了不夠賣!”


    何二不意他如此倔強,不禁一愕,默然無語。


    阿興罵道:“卑鄙!下流!”


    何二聽了,心下惱羞成怒,轉過身子,一把抓住阿興的衣領,惡狠狠地道:“好,那我就先拿你立威!官府的榜文上沒有你的名字,交上去也領不著賞銀,正好拿來做人肉包子。”


    阿興聽了,駭然欲死,禁不住尖聲大叫,惶恐的說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的肉酸,不好吃,別割我的肉做人肉包子。”


    何二麵目猙獰,沉聲喝道:“說!雷音傳法在哪?”


    阿興尖叫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不要做人肉包子!少爺,快救救我!少爺—”


    “那就別怪老子拿你開刀了!”何二說著便欲下手,手腕微揚,舉刀便欲刺落。


    “住手!”戎承瑾一聲斷喝,冷冷地道:“你膽敢碰他一根汗毛就永遠別想知道雷音傳法的下落!我戎承瑾說到做到!”


    何二聽見“雷音傳法”五個字,恰便是接到聖旨一般,忙收回匕首,伸長脖子,涎著臉問:“雷音傳法,在哪裏?快說!”


    戎承瑾隨口謅道:“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隻要我一個人知道!”


    何二喜道:“在哪裏,快告訴我!”


    戎承瑾見他信以為真,隻得繼續編道:“告訴你也找不著,須得我親自帶你去。”


    “好,在哪裏?現在就帶我去!”


    “那個地方白天人來人往,須得晚上才行!”


    “好,還有一個時辰天就黑了,到時候帶我去尋!”


    戎承瑾道:“我餓了,給我弄些飯菜吃飽了才行。我要吃紅燒魚,叫花雞,不要包子,要幹淨的!”


    何二“嘿嘿”的奸笑一聲道:“小兔崽子學的倒挺快!老實點,我去給你們弄些飯菜來!”說著收了匕首,掩門去了。


    阿興問道:“少爺,雷音傳法不是丟了嗎?”


    戎承瑾側耳傾聽半晌,不聞絲毫響聲,看來何二是真的離開了,方道:“我是騙他的,咱們趕緊找機會逃跑。


    阿興這才領悟,長歎一聲拉聳著腦袋說道:“咱們兩個手腳都被綁的死死的,眼上又被蒙著黑紗,怎麽逃?”


    戎承瑾道:“你靠過來,我幫你解開繩索。”


    阿興聽了,喜的誇道:“少爺,你真聰明!”


    說著趕忙將身子和戎承瑾靠在一起,戎承瑾雙手摸索著找到阿興手腕處的繩頭,一點一點地解著,大約花了半柱的香時間這才慢慢地解開。


    阿興歡呼一聲,急用手扯開蒙在臉上的眼罩,長籲了一口氣,忙返身來為戎承瑾解綁,不料剛解到一半,戎承瑾便聽見步履聲傳來,不由得吃了一驚道:“他來了,興兒快!”


    阿興一聽,心下慌亂,解的越發慢了,隻聽“吱”地一聲門被推開,何二手中托著盤子已跨步邁了進來,看見阿興正在為戎承瑾解綁,不禁心下驚駭,喝道:“幹什麽?”


    忙將手中的飯菜往旁邊一丟,拔出匕首,幾步跨了過來不由分說舉起匕首就往阿興背心猛刺,阿興心裏懼怕,趕忙往旁邊躲閃。


    何二連刺幾刀不中,翻眼看時,見戎承瑾雙手不住地亂扭,便欲掙脫。心下一橫,便舍棄了阿興,返身向戎承瑾刺了過來。


    戎承瑾聽音辨位,慌忙躲閃,無奈手腳被縛,眼上又蒙了一層黑紗什麽也看不見,行動十分不便。


    何二刺了幾下不中,心裏發起恨來,下手越來越快,一刀接著一刀,絲毫不給戎承瑾片刻喘息的時間,眼見便要難逃劫難。


    阿興見狀忙合身猛撲了上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何二的雙腿,何二被阿興撲過來的勁力一貫,站立不穩,一個禋踵摔倒在地上,匕首恰恰釘在戎承瑾臉龐不滿三寸處,戎承瑾隻感覺臉頰一涼,急忙翻身滾到一邊。


    何二欲再刺時已夠不著了,便欲爬身向前追趕,無奈雙腿被阿興死死地抱住不放,何二掙紮了幾次不脫,心下惱恨,返過身來,提起匕首便往阿興背心刺落。


    阿興隻覺得一陣疼痛彌漫全身,嗓子裏冒出血來,掙紮著,沙啞著嗓子叫道:“少爺,少爺……”


    戎承瑾掙脫被綁的雙手,一把扯下眼上的黑紗,映入眼前的便是阿興那張口中流著鮮血肌肉痙攣的臉,何二依舊瘋狂地刺著。


    戎承瑾心裏一陣絞痛,好像刺在阿興身上的刀子同時刺到自己心裏一般,不由得激起了心裏的惡性,雙眼射出兩道凶狠的光,雙牙緊咬,將兩隻拳頭骨骼捏的“咯咯”地作響,縱身躍到何二的身前,揮起一拳,狠狠地向何二半邊臉擊去。


    戎承瑾年紀雖然不大,也是從小練就的力氣,基礎紮實,一拳下去,至少也有百十來斤。直打得何二眼冒金星,腦中一片空白,沒了意識。


    戎承瑾一拳未了,左手緊跟著又一拳向何二右半邊臉狠擊,登時將何二的幾個大牙打飛,鮮血四濺。霎時間雙拳如雨點般朝何二的臉上、頸中、胸前擊落,恰便是一個沙袋般,戎承瑾一口氣直打了半柱香時間,直打得何二渾身骨骼盡斷,髒腑皆碎,早已嘔血而亡。


    那婦人聽見裏麵動靜,忙過來看時,隻見戎承瑾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麵目猙獰,不禁嚇的手腳發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尖叫道:“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連滾帶爬的爬起來,跌跌撞撞、大呼大叫地向外麵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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