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汪振豐帶兵收服了武當、少林、丐幫等大小門派,為宸王招攬了不少人手兵力,頗受宸王青睞。有了驕傲的資本,他不甘寂寞的心思也變得日益熱切。隱約與李士實、司馬南分庭抗禮。


    溫謙友示警的信函快馬加鞭送到洪都時,宸王正領著一幫大小頭目鷹犬帳前議事,攤派任務。


    書信交到宸王手中,展開看完。原本眉歡眼笑的臉上逐漸變得陰冷,忍不住將信函撕成兩半、揉做一團,擲在地上。


    冷哼一聲,惡狠狠的咒罵道:“真是陰魂不散!”


    李士實忙從地上撿起,掃了一眼後,神情也變得有些古怪,沉吟片刻,向宸王諫言道:“戎承瑾學藝歸來,此次重現江湖,其誌未改。此人於王爺來說雖是廯疥之疾,蜂虺懷毒,也不可不防。依臣之見,不如派兵圍剿,將其扼殺於萌芽之中,彈指可滅。”


    李士實說著,隨手將它遞給汪振豐,道:“汪協領,信中說令尊也遭了毒手,被戎承瑾重創,身受重傷,你也看看吧。”


    汪振豐看了一半,氣塞胸臆,跪在宸王麵前,請纓道:“王爺,臣請帶兵圍剿戎承瑾,為父報仇!”


    幾個新近歸附的鷹犬也跪在汪振豐身側一起道:“我等也願一同前往,為王爺效力!”


    司馬南覷了李士實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司馬南遂道:“賊子猖狂!”說完,吩咐身旁一人道:“殘峰道長,你抽點幾個兄弟,助汪協領一臂之力,務必剿滅此獠!”


    殘峰稽首,道:“領命,願為王爺效力!”


    宸王見狀,臉色稍霽:“諸位能夠摒棄成見,勠力同心,為本王分憂,本王甚慰!”


    三更後,萬籟俱寂,眾人早已沉沉睡去。


    汪振豐偕著殘峰等人來到了崇陽縣城郊外。


    汪振豐低頭向身旁的一人詢問道:“確定戎承瑾在這家客棧麽?”


    那人回道:“屬下尾隨至此,拿著海捕文書再三確認無疑,戎承瑾就住在這家客棧裏。”


    汪振豐點點頭,向殘峰道:“殘峰道長乃司馬先生門下高人,此番能夠不計前嫌鼎力相助,汪某甚是感激,汪某願為道長在此掠陣,祝道長拔得頭籌。”


    殘峰聞言,嗬嗬的笑了笑,道:“這戎承瑾與汪協領有累世家仇,況且汪協領又是在王爺麵前主動請纓,貧道怎好僭越。依貧道看,這殺父之仇,還是由汪協領親自動手的好。貧道在此也不過是添綴,若是汪協領不濟時,貧道定然出手相助。”


    汪振豐心說我父親雖然遭了戎承瑾毒手,身受重傷,卻依然健在。這殺父之仇,從何說起。礙於強敵在前,雖然心裏麵知道兩人麵和心不和,這臉皮現在還不能扯破。隻能冷哼一聲,別過臉麵,揚聲說道:“眼下醜時過半,最好睡眠。賊子戎承瑾想必早已安寢,良機難得,誰願做先鋒!”


    誰願意打前鋒,


    話音未落,便有四人越眾而出,道:“我等贛中四傑願意前往!”


    汪振豐見狀,滿麵春風道:“好,贛中四傑果然英勇,無論成敗,隻要引賊子下樓,本官定在王爺麵前為你們四人請得頭功!”


    四人齊聲道:“謝汪協領!”


    “去吧!”


    四人聞言,虎步猿行,大步向客棧走去,順著圓柱向上攀爬。


    戎承瑾斂氣存神,睡的正香。忽聞房頂瓦片隱隱作響,須臾便有一股甜甜的細香從窗紙飄了進來。


    稍傾過後,隻見四個身著緊身夜行衣的漢子,破窗躍了進來,在地上翻身打了個滾站起,一齊向床邊攏上前。見戎承瑾躺在床上,已然沉沉睡去,便都放下了心。


    一個人從懷中取出火折,在嘴邊吹了口氣,引燃了油燈,將房間照亮。


    還未轉過身,忽然聽見背後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把他嚇了一跳,忙回頭察看,隻見一雙虎頭鉤架住了砍向戎承瑾的宣花斧上。


    掌燈的漢子疑惑地看著宣花斧的那人瞪著眼睛氣急敗壞的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虎頭鉤的主人臉上掛著冷笑,陰惻惻地說道:“兄弟,你也忒心急了吧。這小子的腦袋價值千金,你怎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想獨占功勞!”


    掌燈的漢子聞言,頓時大悟,慌忙拔出腰間的鋼刀,呈品字而立,附和道:“說的好,我們三人冒險打頭陣,就應該有福同享,馬二爺,你可不要想著獨吞。”


    “算了吧!姓金的,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你我雖然一個府裏共事,但是交情歸交情,功名歸功名,有本事的吃肉,沒本事的喝湯,就你這隻會下毒的蹩腳的貨色也敢和我爭食嗎?”


    說完,狠狠瞪了虎頭鉤的主人,喝命:“撒手!否則別怪老子翻臉無情!”


    “憑什麽?”使虎頭鉤的漢子梗著脖子道。


    “就憑這個!”一聲怒喝,輪起左手中的斧頭向使虎頭鉤漢子劈落,右腳飛出,踢姓金的漢子,一出手分襲兩人,招式陰險。


    使虎頭構的漢子閃身躲避,反鉤還擊相迎。那使刀的漢子側身避開底下襲來的一腳後,心下大怒,咒罵一句,操刀直取使宣花斧漢子的左身。


    姓馬的漢子揮斧順勢一帶,將使鉤的虎頭鉤撞在砍來的刀上。


    “噔”得一聲,濺出數點火花,隻震得兩人手臂發麻。姓馬的漢子“嘿嘿”一笑,旋即掄起斧子左一斧右一斧直向使虎頭鉤的漢子頭頂劈落。那人吃了一驚,慌忙回擋緊閉門戶。


    一招逼退,姓馬的漢子又順勢用斧柄向使刀的漢子胸口猛撞,兩人眨眼間交手了兩三個回合,姓馬的的漢子終技高一籌,略占上風,輪那斧子追著兩人,一斧接一斧的猛砍。口中高叫道:“朱三、楊八、你們兩個再不退開,殼別怪老子不念兄弟情誼了!”


    使鉤的漢子啐了一口,招呼道:“楊兄弟,你上我下,你左我右,一攻一守,和這狗娘樣的拚了!豁出去了!”言訖,二人便放開了手腳,氣勢洶洶地圍著使宣花斧的漢子狠攻猛打。


    姓使宣花斧的漢子雖然比兩人功力高出許多,但二人同仇敵愾,一齊心協力與姓馬的漢子火拚,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討不到什麽好。姓馬的漢子剛揮斧便向使刀的漢子砍落。斧子剛落下來一半,斜刺裏一物橫隔,便被使虎頭鉤截住了。


    使刀的漢子回過神來,挺刀瞅空抵到使宣花斧的漢子胸前。使宣花斧的漢子吃了一驚,待要閃避已來不及,忙側身避過。欲揮斧來削,無奈一雙虎頭鉤架住了。


    使宣花斧的漢子剛擋住了這個,那個早又攻到;待要抽出手來教訓這個,另一人又不停地再自己身前背後偷襲。饒是技高一籌,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也被逼的手忙腳。


    他們三人本是請纓打頭陣來捉拿戎承瑾的,沒想到戎承瑾此刻在床上高臥,他們三個倒先拚個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突然隻聽使宣花斧的漢子一聲痛呼,被使鉤的漢子滾地勾住了大腿,頓時重心失衡,摔倒在地上,隨即被使刀的漢子趕來一刀穿胸而過,紮了個通透。


    使刀的漢子一招得手,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正自得意,忽然覺得腿彎裏一痛,也跟著摔倒在使虎頭鉤漢子的麵前,驚愕中被他一鉤劃破了喉嚨。


    耳邊傳來他戲謔的笑:“兄弟,你們安心上路吧,以後每逢你的忌日,我會多燒些金銀紙馬給你!”


    使刀的漢子,頓時明了,滿腔憤恨地盯著使鉤的漢子,張著嘴,鮮血從嘴巴裏麵不停的溢出,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爬在地上,怒睜雙目,不肯閉上眼睛。


    “哈哈哈......”


    “你們打完了?”


    使虎頭鉤的漢子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忙扭頭看時,卻見戎承瑾手持長劍,一身白衣,立在床前。


    使虎頭鉤的漢子心中驚恐更甚:“你.....你......不是中了銷魂香了嗎?怎麽,怎麽......?”


    戎承瑾冷笑,不答反問道:“下麵來了多少人?”


    “有......有一百多號,你......不要......”


    “好,一起下去吧!”


    戎承瑾說著,身形化作一道閃電,伸手一探,扼住了那漢子的頸中,振臂一摔,將他從破洞中扔了出去,使鉤的漢子驚叫著向下墜落,摔在地上,頓時氣絕,引得身旁眾人一陣驚呼。


    少頃,隻見一人從天而降,衣袂飄飄,如一羽鵝毛般落下。


    一聲輕哨聲響,刹那之間,閃出許多火把來,頃刻間將戎承瑾團團圍住。


    戎承瑾舉目望去,隻見數十丈遠近,皆站滿了人,一個個手執兵刃,張弓搭箭,瞄準了戎承瑾,隻待一聲令下,便萬箭齊發,將戎承瑾射死在當地。


    戎承瑾掃了一眼眾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汪振豐的身上。望著如今這個一臉陰鷙,兒時一起玩耍,揚言不肯向強權勢力輕易低頭的人,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是他一手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如今又居然甘為鷹犬走狗。此時仇人相見,雖然心裏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沉默了一陣,方道:“你好啊!”


    汪振豐目不轉睛地看了戎承瑾,見腰杆挺的筆直,眉宇之間一抹英氣,顧盼之間冷傲逼人,心底沒由來的覺得自慚形穢,臉色微紅,搖了搖頭道:“你為什麽還沒有死?你不該回來!”


    “讓你失望了!你欠我的,今日都要一並還回來!”


    汪振豐想起汪崇權被戎承瑾打的身受重傷,往昔的情誼隨之一掃而空,由驚轉妒,由妒轉怒,道:“你傷我父親,今天且叫你嚐嚐我的厲害!我便是拚的真氣紊亂,也要殺你!”


    口中說時,兩手捏指結了法印,指尖處凝出一朵透明的花瓣,淩空向戎承瑾點去。


    戎承瑾雖然不識,但也知道他們父子二人早已修煉了天仙訣,能夠凝氣成形,自然不能小覷。見這花瓣像似在風中搖曳飄來,看似緩慢,實則極快。忙側身躲避,與那朵花瓣從戎承瑾臉龐擦過,印在身後的牆上,光暈向四周蔓延,稍頃,刺啦啦的坍塌一片。


    汪振豐一經出手,便不再留餘地。隻見他拔地而起,在半空中舞蹈如天女散花,數不清的透明花瓣,漫天灑落,飄向戎承瑾,花瓣所至之處,無堅不摧。


    戎承瑾冷哼一聲,避開零落的飛來花瓣,躍到空中,持劍向汪振豐刺去,內力湧出,釋放出一道道銀蛇。


    兩人各展其才,這一仗從地上打到空中,反反複複、翻翻滾滾鬥了半天。


    看的眾人目眩神馳、心旌搖曳。


    半個時辰後,汪振豐明顯感覺戎承瑾的功力明顯下降。但他也不好受,汪振豐修煉天仙訣,全依仗著汪崇權以身為引,不斷揣摩後規避風險,再經傳授。雖然沒有重蹈覆轍,但強行修煉,根基不穩,始終無法完全掌控的真氣。


    兩人纏鬥的時間越長,真氣便越聚越多,汪振豐雖然出手越來越凶,隱約占據了上風。但體內的真氣充盈,像是脫韁的野馬,不停的在他胸腹氣海中衝撞激蕩。正要忍著反噬的痛楚向戎承瑾出手,給予致命一擊,忽然覺得嗓子發猩,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狂吼一聲,墜落在地上。


    左右見狀,慌忙命左右搶出,將殘峰攙扶起身,保護在身後。殘峰抬腳走到汪振豐身前,駢指如風,點了汪振豐胸前兩處要穴。


    汪振豐頓覺氣息不暢,心裏一驚,向殘峰怒目而視:“你——”


    殘峰臉上閃過一絲微笑,道:“你不行了,我用獨門手法護住你的心脈,是為你好!”


    說完,轉身立在眾人身前,向戎承瑾冷眸凝視。


    戎承瑾怒道:“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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