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王明陽慌忙走上前,勸阻道:“皇上戎口玉言,一言九鼎,豈能食言自損君威!”


    武皇狡辯道:“我答應眾將士不傷他三人性命又沒答應他江湖決鬥,何來自食其言?”


    “皇上!”


    “滾開!”武皇喝命道:“賊子戎承瑾膽敢欺君罔上、圖謀不軌,爾等應替天行道,為朕剪除奸惡,但凡誅殺戎承瑾者,朕將封其為武林第一高手,封萬戶侯,任禦前一品帶刀侍衛,賞戎萬兩,皇城跑馬,入朝不拜!”


    眾豪傑聞言,心下欣然,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恒山派掌門諸葛喜素來工於心計,他擔心戎承瑾愧於師恩,不肯向武當派眾人狠下殺手,萬一被韓淩珵等人鑽了空子,捷足先登,搶去了功勞,那武林第一高手的殊榮恐怕便就與自己擦肩而過了。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如今為了揚名天下,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心下權衡再三,已有計較,“鏘”的一聲拔出佩劍,振臂高呼:“各位英雄豪傑,賊子戎承瑾欺君犯上,罪在不赦。如今聖上已經已經下旨,我等應順應天命,已黎民百姓,天下蒼生為念,自當粉身碎骨,義不容辭。武當派眾位道長皆有道之士,不便手足相殘,隻好由我等代勞,我等此次我等是為了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也就顧不得那麽多的江湖規矩了,大家夥齊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群雄有此心意者不在少數,多因忌憚戎承瑾武功了得,又礙於與武當派的交情臉麵,雖不願搶出風頭與武當派結下梁子,更不願好處被武當派占了先,心下皆猶豫難定,不好出手。


    一聞此言,正中下懷,急忙紛紛響應,一聲招呼,手執兵刃,衝在前列,齊將戎承瑾三人團團圍住,隻待一聲令下,便即動手。


    戎承瑾環視眾人,看見他們臉上布滿了迫切的貪婪神色,眼光流露著欲望,閃爍不定,知道少頃惡戰在即,不由得問道:“你害怕嗎?”


    劉妍嫻微微的一笑道:“隻要能夠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戎承瑾聽了,心感欣慰,道:“好,既然咱們倆生不能廝守在一起,能夠死在一處也是件幸福的事兒!”


    戎承瑾言罷,回首來對朱岩說道:”朱岩妹妹,你快走罷!待會動起手來,凶險萬分,我恐怕不能夠分心照料你了。你還年輕,犯不著和我們一起玉石俱焚!“


    朱岩一聽這話,心下便明白了三分,想到自己芳心獨許,一心一意地為了戎承瑾付出這麽多,到頭來卻落得勞燕分飛,竹籃打水一場空。滿心裏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忍不住就哭了起來,嚷叫道:“不,我不走!承瑾哥哥,我為了你已和我父王鬧翻了,什麽清白、名譽我都不要了,你答應過我要帶我一起走的,為什麽一見到這個女人你就想把我拋棄不要我了,我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麽啊!”


    梅冠群等六人奉宸王之命前來,一是暗中協助戎承瑾刺殺武皇;二則是護佑朱岩。不想行轅守衛森嚴,眾多高手環立,令他六人根本無法接近武皇十丈之內。待見武林眾人湧來團團的將戎承瑾三人圍住,忙從人群中鑽出,靠近朱岩身旁道:“郡主,此地危險,我們快走!”


    朱岩道:“你走開!”


    梅冠群早已嚇得心裏發顫,一顆心隻想早些離開此地,卻又害怕無法向宸王交差,聞言慌忙勸道:“郡主,您是金枝玉葉之軀,千萬不可以身試險,咱們還是趕快走吧!”


    朱岩怒斥道:“滾開!誰要你們兩個討好,本郡主是死是活不用你們管,快滾!”


    戎承瑾見她不聽勸,當下又沒有時間和她細細解釋,怒道:“叫你走你就走,你不走,難道也想留下來陪死嗎?”


    朱岩賭氣道:“死就是,大不了一死,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就不走!”


    戎承瑾看了看梅冠群等人,思忖片刻,便道:“也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姝嫻。如果今天咱們三人死在這裏,黃泉路上也有個陪伴。待會動起手來,你們不要離我太遠。”


    朱岩方才看見戎承瑾與劉妍嫻二人柔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裏早已打翻了醋壇子,聽了這話,滿心裏有一百二十個極不情願,但又害怕戎承瑾因此借故遷怒自己,拋棄自己,隻得忍氣吞聲,答應了個“好”字,走上前去,將劉妍嫻拉了過來。


    武宗見戎承瑾已被眾人圍困著核心,龍心大悅,哈哈大笑道:“天下英雄,皆入吾彀中矣!”


    令旗一展,喝令道:“將此人拿下!”


    群雄領諾,一聲發喊,頓時群起進攻,霎時間如飛蝗般四麵八方向戎承瑾猛躥過去。


    戎承瑾擎劍在手,放眼望去,隻見華山派的拂雲道長已搶在眾人之前,撇開劉姝嫻、朱岩、梅冠群等人挺劍徑向自己奔襲過來。


    戎承瑾見狀,心便放下了一半,心裏感激他不傷及無辜,為難朱岩、劉姝嫻兩人,自己也便不施辣手,見他挺劍刺到,當下身形一晃,向右滑開避讓。


    雙腳未曾著地,便見少林寺的達摩院的本參本象挺起禪杖猛向自己胸前的膻中大穴直搗過來。膻中穴是人體的三十六大死穴之一,如被擊中,非死即傷。


    戎承瑾忙從腰中抽出銘血劍,執劍在手。銘血劍雖然鋒利,但禪杖這種镔鐵之物,過於沉重,卻也不易削斷,戎承瑾隻得以巧勁化解,忙側身避開,揮劍向本參手腕削落,逼他撒手。


    本象一擊不中,雙臂一抖,禪杖如影隨形般向戎承瑾攔腰橫掃。禪杖尚未及身,忽見一縷寒光如電,從禪杖空隙間透過,徑向自己右腕飛來,劍未至,冷氣森森,陰風刺骨。


    本象不由得吃了一驚,此刻隻恨手中禪杖過於長大,威猛有餘,靈活卻不足,一時間無法回旋阻擋,倉促間不知該如何應對才能化解這刺向手腕的一劍。


    眼見難以幸免,恰在此時峨嵋派淨玄師太使出一招:“白蛇吐信”拂塵柔絲鼓起一股罡風,如一支銀槍,疾向戎承瑾右臂肩貞穴刺去。


    戎承瑾如不撤劍,縱然傷得了本參,自己恐怕也難免受挫。當下顧不得與見智纏鬥,腳下輕移,右肩微沉,劍尖一顫,雲劍向淨玄絞去。


    淨玄使用拂塵數十載,早已將一套拂塵功法練得出神入化,剛才雖隻是使了一招“白蛇吐信“,但這一招純正精妙,無以複加,一招之中包含了點、擊、戳、紮、敲、刺六種打法,輕、重、急、虛、實、幻、變七中變化。加之幾十年的內功修為,可謂柔中帶鋼、虛中育強,虛實結合,動靜相宜,雖隻一招,武林中人能夠輕易接下來者寥寥無幾。


    待見戎承瑾隻沉肩挪步,便躲避了過去,長劍微顫,連消帶打,反向自己攻來。


    淨玄不禁心下感歎,放眼武林,能夠在短短一瞬間使出攻守結合的招數,不但將自己的一招先手破去,尚且後發製人,竟連一步先機也不肯輕棄,此類英才實在少之又少,當下無暇細想,忙又使出一招“風擺荷葉”內力湧出,登時見拂塵柔絲激蕩成千百支利劍,旋轉做一團,恍若是一個滿身盡是尖刺的仙人球,與戎承瑾針鋒相對。


    本象瞅見靜玄將戎承瑾纏住,這才沒有追趕過來。雙腳一點,急忙縱身疾退。


    他定了定神,微感疼痛,低頭細看,隻見右腕穴處殷紅一點,如胭脂一般,想必是被戎承瑾長劍所傷,不禁心下駭然:“如不是淨玄師太及時趕到,隻怕老衲這隻手掌恐怕便是廢了!不愧是魔道中人,小小年紀,好生歹毒!”心念及此,不由得無明火動,大喝一聲,又挺起禪杖向戎承瑾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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