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在地府生活的家夥怎麽對人間的事這麽了解啊混蛋?!”唐緣緣很詫異他隻是去她房間逛了一圈就望見了那些東西,這個家夥的關注重點,根本就不對吧?!


    見自己的捉弄達到了目的,他才很是滿意的鬆開了手,歎氣說著“算了不玩了不玩了”然後邁開步子走向洗浴間。


    “你要幹什麽?”唐緣緣看見他走向衛生間就沒來得理由的心慌。


    “當然是洗澡。”他理所應當地應答,“我有實體就是和你們人類一模一樣的,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比如現在,要睡覺了,我要洗澡。”


    “你……還真不見外。”唐緣緣咬牙切齒,她就是帶了個不會交房租的臭男人回來同居了。


    聽見他關上洗浴間的門,唐緣緣無奈地靠在房間門口向洗浴室的門張望了一眼,自言自語一句:“嗬,男人。”


    她輕晃了晃腦袋,又歎了口氣轉回身接著處理房間中的物品,這間她房間旁邊的空房堆放的東西本就不多,以前是給偶爾來這邊看望她的父親住的,除了基本的大床桌椅和沙發櫃子以外沒有多餘的東西,唯一需要清理的隻有唐緣緣懶得收拾東西時扔進去的雜物箱。


    平日裏叫來的鍾點工打掃衛生也很是負責,所以這間房子裏雖然沒有住人但是很幹淨,房裏沒有灰塵和垃圾,她隻需要把那些自己扔在一邊的收納箱堆進櫃子,就能把這間房整理出來。


    唐緣緣收拾東西簡單粗暴而且迅速,很快她就把東西堆進了房間陽台單側的櫃子裏,隻要她看不見東西那就是幹淨了。


    清理出了那間房間,她才心滿意足的走出走道回到客廳裏,一把後到縮靠在了沙發上。


    “緣緣。”


    她還沒有躺下多喘幾口氣,洬就從房間走道裏跳了出來,從剛剛易淮進她房間去檢查符開始,它就跟進了走到裏麵的房間四轉了半天就現在才出來。


    它身體靈活的躥過客廳裏的大地毯,躍上茶幾,然後縱身一躍落到沙發上,停在唐緣緣的身邊。


    唐緣緣轉頭看著洬那一聲雪白的毛,看見那隻狐狸似乎是有幾分警惕的看了洗浴室一眼。然後湊近了自己壓低聲音問: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唐緣緣聞言有些遲疑地回答:“怎麽辦?和以前一樣過日子唄,多了一個人而已。”


    她心裏知道肯定不可能和以前一樣過安穩日子了,但她還是就那麽回答。


    “不一樣……”“我知道不一樣。”她打斷它,苦笑著開口,“就算不一樣又能怎麽樣呢?”


    “就像之前易淮所說的一樣,”她說著坐起身來,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水杯,“哪怕再給一次機會我也會那麽選,既然結果都是要與他扯上關係那就沒辦法避免.隻是我也不清楚我現在要做什麽,能做什麽罷了。”


    “緣緣。”它走到她麵前蹲坐下,“記得我之前在那裏和你說過的話嗎?”


    “那裏?什麽話……”唐緣緣腦中靈光一閃,回憶起在與洬簽下血契之前它說的話。


    想不想知道你的過去,你的秘密,還有你的眼睛和能力是怎麽一回事?


    “有關於我的……”她突然提起興致,洬點頭,接話到:“我認識易淮那個小鬼在找的人,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想起那個人來了。但你又和她又好像不太一樣,不過身上似乎總有什麽相似的地方……比如說很令我熟悉的那種與她相似極高的靈力……”


    “你的意思是我和那個人有什麽關係?強大的靈力來源這些很有可能與她緊密相關對嗎?”她馬上反應過來,“比如說如果我的靈力是遺傳的話,她也有可能與我有血緣關係?或者是因為什麽別的方式我得到了這種靈力……”


    “是的。”洬點頭,“你很聰明。”


    “隻要找到她……我為什麽會有這些能力的原因,我能做些什麽…就清楚了,對嗎?”


    唐緣緣下了定論,想著待會等易淮出來和他詢問有關於那個“她”的事情,她喝了口水,目光卻又悄然又落到洬的身上,眉微微皺起,暗自在心裏輕歎。


    它還有什麽沒說出來。


    唐緣緣清楚記得洬的話中提到過“她的過去”,它第一次說的時候,她沒來得及多想,可她剛剛回憶起才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她的過去”是什麽呢?唐緣緣確信自己有從小到大的全部記憶,那麽這個過去理應不是指她兒時的事。它是冥狐,出現在生死簿看守所,還有那本書……名題“緣緣”的書…


    它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事情,什麽額外的有關她的事情,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它沒有告訴唐緣緣。


    算了。


    唐緣緣覺得自己還不了解的東西太多,凡事都得慢慢來,一口氣也吃不成胖子,她也不願急於這一時去糾結。


    易淮占了家中唯一的洗浴室洗澡,唐緣緣此時除了想詢問易淮更多事以外也無事可做,於是她無聊的在沙發上刷手機刷了好一會,直到她聽見浴室門孔轉動的聲音。


    門開了,她下意識就抬頭。


    這一抬頭可謂是一片好春光,易淮那個家夥似乎是因為進去之前並沒有準備什麽衣物,所以隻用她本放在浴室準備給客人的浴巾隨意地裹住了腰身以下那塊,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麽遮掩,還有水珠順著他的頭發下滴。


    唐緣緣低聲“嗷”了一聲,心裏叫著易淮身材真不錯,但馬上回過神輕咳故作正經道:“別耍流氓了。”


    易淮輕笑,沒應聲,唐緣緣見他一副要往他自己房間裏走的樣子,突然從剛剛所目睹的美色裏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和要事,她心裏擔心易淮回房間倒頭就睡,連忙叫住他。


    “易淮!!”她頓了片刻,“你……在找的那個女孩子……可以和我說說嗎?”


    他回頭,似乎是有些以外她會說這樣的話,但片刻後望著她的眸裏目光暗淡下來,輕應了一聲“嗯”然後邁步又走進房間走道。


    唐緣緣聽見房間走道裏響起的吹風機的聲響,知道他在幹什麽,她沒多問,隻是沉默著垂眸望著茶幾,剛剛他的眼神又一次出現在腦海裏。


    那樣的眼神她在哪裏見過,是烙印在記憶深處一般的眼神。唐緣緣總覺得她看著他那雙赤紅色的眼眸像能想起什麽東西,可她又不清楚自己究竟能想起什麽,她又究竟忘了什麽。


    ........


    一番折騰以後易淮終於在唐緣緣身邊坐下,他身上套著唐緣緣放在客房的白色襯衫。


    白色襯衫的扣子沒有扣嚴,他似乎是一副隨時打算把那件衣服脫下來的模樣,唐緣緣看得出來他很不自在。


    最開始他還好奇她家為何會有男生的衣服,後來唐緣緣說那是顧源原來在她生病的時候來她家照顧她時留下來的換洗衣物,當時他很官方的嫌棄了一會,說著要脫下來卻被唐緣緣製止了。


    “你再光著身子就從我家出去——”


    於是易淮很乖巧地停止了自己的行為,不情不願的把那件白襯衫套到了身上,他可不願坐在唐緣緣家門前樓梯口上過一晚上。


    結束了小小的插曲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很多,終於決定坐下來一起商談正事。


    因為洬和易淮似乎很不對付的模樣,唐緣緣擔心洬也在這裏會讓易淮的講述出現岔子,所以她提前讓洬待在了房間裏,此時客廳裏就他們兩人獨處。


    坐在沙發上的唐緣緣給易淮也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麵前,易淮望著水杯中還在微蕩的水,緩緩開口。


    “我和她是因為一場意外認識的。她也是個人類,很多年以前,我因為一些原因與天庭起了衝突,在和天庭那些家夥的對峙中受了很重的傷,那次對峙裏因為一場意外我傷得很重,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天庭的眼皮子地下逃走,獨自一人流落到了人間,”


    “那時候因為是和天界衝突,所以一時間幾乎沒有哪界人敢來幫我,即使是與我有所關係的人也避而遠之。我帶著重傷在人間漫無目的地走,沒有處理和治療的傷變得越來越重,漸漸威脅到了我的生命。”


    “我素來是孤身一人,沒有去處也沒有歸所,那時候我真的以為那可能就是我生命裏最後的日子,也是到那時我才發現我的生命是多麽的可悲....回想起來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我那時候拚命思考自己到底是為了誰,但是我連為了誰都不知道。


    “我想活下去,但是我也不知道該為誰而活。”


    “懷抱著這樣的念頭,我用自己最後的氣力在人間不斷徘徊,那時隻是想多看一些這個世界的景象,我見過很多人類的悲歡離合,可我看得越多,就越是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當年的我在那段時光裏耗盡了所有的氣力,最後我倒在了散去人群的街道之中,本來是打算就此等待死亡消散的結局,但就是這種時候,她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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