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發了一筆橫財,蘇晚七就要了這一艘大船的頂層包間。


    寧城一帶與多山的邊陲接壤,雖偶有妖物出沒,不過依舊有來自大唐的中土人士前來觀光旅遊。


    這裏麵不乏一些修行之人,又或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


    於是各種遊船也逐年多了起來。


    即便近段時日妖龍臨世,人心惶惶,來寧城乘船觀光的人士也絡繹不絕。


    “師尊,師尊,那您快吟一首啊,徒兒超想聽呢。”


    大船的頂層包間裏,瞧著白千雪滿眼歡喜的神色,蘇晚七灑然笑道:“好,為師就吟一首。”


    說著,他背負起雙手行至包間窗口,故意望著窗外山水,實際上心中早有前世的一首古詩回憶起來。


    接著很有押韻的將此首不記得是哪位詩人的詩念了出來:


    “清風拂綠葉,白水映諸峰;”


    “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遊。”


    “清風拂綠葉,白水映諸峰。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遊。”


    白千雪聞聽之後,當即自己跟著念了一遍,然後不由驚呆了。


    果然像是在畫中遊呢!


    師尊到底是何方神人,不僅有著絕世修為,居然還文采斐然,如此有意境的詩竟是張嘴就來。


    正在使勁享有各種小吃的唐森,完全不知詩是什麽東西,邊吃邊說:


    “好吃,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蘇晚七轉頭望著他這幅吃相,不由眉眼間泛起一抹笑意。


    “好,好,好一句人在畫中遊!哈哈......”


    忽有渾濁又開懷的笑聲響在隔壁包間的窗口,聞其聲,大概是一位中年人。


    “閣下應該年紀不大,貧道有個不請之請......”


    那個渾濁的聲音剛說到這,蘇晚七立即打斷,道:“既然是不請之請,那就免開尊口。”


    “呃~”


    隔壁包廂的人一怔,不過也沒生氣,依舊笑道:


    “哈哈~你們這些文人墨客為何總如此自傲,不過今日聽聞閣下一首詩,貧道覺得曾經遇到的文人連個屁也不是。”


    文人墨客?


    我特麽文人個毛線!


    蘇晚七聽樂了,但轉念一想這位老兄自稱貧道,肯定是個修道之人。


    此時雖然已在船上,不過還是劍蕩山的勢力範圍。


    自己可算是與劍蕩山結下了梁子,能低調必須要盡量低調,平平安安離開劍蕩山的勢力範圍再說。


    想到這,他沒有接隔壁包廂的話茬,對著白千雪道:“千雪,唐森,與為師一起到甲板走一走。”


    “嗯嗯~”白千雪連連點頭,隨後戴上一塊麵紗。


    “我不去,我要把桌上的小吃全部吃完。”唐森的眼裏卻都是遊船提供的五花八門點心。


    唐森的可愛勁,令得蘇晚七目中笑意更濃。


    同時心中也暗道自己還好發了一筆財,否則這個小禿驢怕不是很難養。


    “師尊,我想挽著你胳膊,嘻嘻.....”


    笑聲蕩漾在耳邊,白千雪的纖纖玉手已經挽住蘇晚七胳膊。


    徒兒啊~


    不能師徒戀的,否則為師要變成女的.....唔?你身上又放了什麽香囊,好香啊......


    蘇晚七本能的要撒開白千雪的手,但是係統沒反應,他就一副尊師的模樣,含笑道:“調皮~”


    “......”


    ...


    甲板上男男女女,穿著各色衣袍,一看就是富貴家的少爺小姐有之,商販模樣的也有一兩個,他們有胖的也有瘦的,有年輕的也有不年輕的;有長相出眾,也有普普通通,還有幾個更是長得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很是醜陋;他們有人在笑談,也有人抱著美人低聲細語。


    其中,有一個青衫男子頗為顯眼,他不急不慢的走到船舷邊,年紀約莫三十多點,長發有些自然的卷曲披在腦後,明明五官挺英俊,卻是一臉唏噓的胡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裝著滄桑感,眼中除了蕭索便是寂寞。


    他走路的腳步不重,走到船舷邊,不聞不動,望著奔騰的河流。


    又過了一會,蘇晚七與戴著麵紗的白千雪,也走到甲板上,河麵拂來的風兒吹在臉上,又涼又舒爽。


    蘇晚七長的是沒話說,尤其是他絕塵脫俗的獨特氣質,甲板上的人估計誰也裝不出來,不免讓人多看了幾眼。


    而事實上,蘇晚七的心聲是這樣的——


    我所有的表象都是故意裝出來的,你們特麽少看我一眼會死嗎?


    裝高人實在是太累了。


    幸好旁邊的白千雪戴著麵紗,要不然那張不沾煙火的容顏露出,說不定在場的人會認出她是一個多月前被很多修者奉為白仙子的少女。


    船在乘風破浪。


    正在蘇晚七與白千雪欣賞兩岸風景之時,又有一個人走到了甲板上。


    這人年紀頂多也就三十左右,一身黑衣如墨,乍眼望去給人印象深刻的,並非是他英氣畢露的外貌,而是他每邁一步,都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息席卷而出,令人不由生出遠離他的感覺。


    便在很多人多看他一眼的時候,那個滿臉胡渣的男子本是蕭索寂寥的雙目,猛地迸射出冷冽殺意,無形靈力從他周身竅穴鼓蕩呼嘯,仿佛震出一聲驚雷!


    滿臉胡渣的男子就在蘇晚七右邊三米左右。


    蘇晚七當時差點以為此人難道來自劍蕩山,認出我來,想殺我嗎?


    雙腳幾乎下意識的就想逃。


    不過轉而一想,昨日在寧城隻有那個空虛長老與幾名劍蕩山弟子見過他,按道理不可能這麽快就認出自己。


    首先要找畫師把自己畫像畫出來,並且他隱約曉得劍蕩山離寧城有一日路程......


    正在蘇晚七重新鎮定下來之時,滄桑男子臉露殺機,忽然對那黑衣男子狂怒道:


    “血無常,納命來!”


    黑衣男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亡命天涯的浪裏翻花啊。”


    甲板上的人一聽這兩人的名頭,登時間紛紛跑了。


    “千雪,你看,他們估摸著有仇,接下來恐怕要生死大戰,我們退遠些,看......看看再說。”


    蘇晚七其實是想說看好戲的,可要是這麽說出來,世外高人的形象會受影響。


    於是話到嘴邊立即改口。


    “哦哦.......”


    白千雪丟了魂一樣的點頭。


    剛才與蘇晚七攜手相望,她的心田早已被她自己的幻想填滿。


    甚至想到師尊要是能和我雙修,那該多.....多麽的令人激動啊......


    ...


    仇人相見分為眼紅,兩人不等甲板上的人走光就開始動手了。


    血無常冰冷詭秘的血煞靈力每一掌劈出好似道道銳利的刀鋒,浪裏翻花年少成名,修為精深,不管是身形挪移還是靈力境界與血無常不相上下,殺的難解難分。


    二人以掌對拳連連對轟,一時間這個甲板上,靈力翻吐,氣勁亂射。


    不過便在兩人準備各自祭出最強的殺招時,一位道袍中年,身影飄飄,快速飛身到兩人的中間。


    蘇晚七恰好看到,這位穿著道袍的中年人是在自己包間隔壁飛身而出。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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