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與青和神尼苦戰三十回合,旗鼓相當。


    眾人苦勸無果。


    但是喬峰要時刻警惕那鬼魅的步法,與那奇絕的速度,大耗心神,此時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


    不知不覺地麵已經淩亂不堪,喬峰陡見身旁有棵柏樹,碗口粗細,一掌拍斷,順勢一帶,這顆柏樹就如一棵巨大的暗器朝青和神尼射了過去。


    喬峰縱身躍起,躲開身後的樹杈,急忙退去。


    青和神尼朝旁一閃,躲過柏樹,那棵柏樹衝力不減,直衝出十多米才慢下來,隨即飛落山下。


    這一停頓,喬峰已經跑到了跑丈外,青和神尼腳下幻影一閃便急忙追了過去。


    範七膘見喬峰額頭上汗水,知道他處於下風,急忙叫道:“師傅,手下留情!”


    喬峰閃身來到那石碑前,見青和神尼追來,腳下移形決,閃身到石碑後,麵前寫著此去銷魂崖五個大字,大喝一聲,雙掌一拍石碑右側,巨大的石碑一轉,就向青和神尼磕了過去,這下力道奇大,變起倉促。


    這一下迎麵撞上,範七膘自認也要身受重傷,麵目全非的。


    範七膘為師傅捏一把汗,雖然最近師傅武功大進,但仍舊擔憂不已。


    青和神尼何等了得,煞時間同樣雙掌拍出,不過這兩掌雖然快捷,但力道猶如棉花,整個身體軟弱浮雲,在這石碑巨大的力道直接帶著青和神尼的身體一百八十度,隨即停下。


    喬峰一見大驚,被石碑一帶,青和神尼頃刻間就來到了其左側,與喬峰相距不到兩米。


    一道蒼老的白皙手掌已經到了喬峰的胸口不足一尺。


    喬峰急忙擋駕,不急多想,隻得全力一掌迎上。


    這一次,兩人的掌印真正的碰撞在一起,喬峰身軀在地麵拖出一條淺溝,身體不由自主的後倒,在退到七八米時,真氣一提,腰間一凝,身體便擺正,同時又不由的後退兩步,右手抬起一看,手掌破裂鮮血淋漓,青筋暴起。


    喬峰不由的苦笑,抬頭看向青和神尼,隻見青和神尼隻左腳後退半步,深入泥土一尺,此時收回左腳,靜靜而立,蒼老的右手來回舒張,舒展那股麻痛之感。


    看著喬峰,眼中不吝讚賞之色:“年紀輕輕有如此武功,貧尼隻是占了身法的便宜,內功也不比你強上多少,今年才二十有八吧,不錯,不錯,不愧是天罡手的真正傳人。”


    喬峰撕下衣服一塊,包裹住右手手掌,抱拳道:“前輩武功內功精湛,晚輩輸的心服口服,晚輩代那位兄弟向前輩道歉,還請前輩不要放在心上。”


    青和神尼撇了任不行一眼,冷哼一聲。


    範七膘見兩人不打了,趕緊過來拉著師傅的手臂高興道:“好啦,好啦,不用打了,師傅老當益壯,勝了喬大哥,但是喬大哥的年輕又勝了師傅,所有兩人平手,同是天下第一,誰也沒有贏誰。”


    青和神尼一聽範七膘說她老,臉色一沉,又說她勝了喬峰,又是一喜,又聽他說兩人平手,心裏有些不悅,又聽他說同是天下第一,心裏又平衡了幾分,又聽說誰也沒贏誰,心裏又一氣,一時間心裏七上八下,又氣又笑,整個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範七膘的腦袋上,不重不輕的打了一下:“你這個小鬼,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你是說你師傅的武功好,隻是暫時的,就是勝不了你的喬大哥是吧?”


    範七膘誇張的痛叫一聲:“哪有,哪有,師傅武功天下第一,無人能敵,就那神鬼莫測的步法就已經天下無雙,人間無敵了……”


    青和神尼被逗的笑意盎然。


    眾人也是有些無語加佩服,羅廣義拍著範七膘的肩膀:“兄弟,不帶你這樣玩的吧!”


    範七膘嘿嘿一笑,搖晃著青和神尼的胳膊,腦袋直接靠在了青和神尼的肩頭,衝羅廣義挑挑眉,嘴角嬉笑。


    青和神尼苦笑,無奈的搖搖頭。


    喬峰也是不禁莞爾,隨即向青和神尼道:“晚輩有個問題請教前輩,不知當將不當講!”


    青和神尼隨手將範七膘的腦袋推起來,恢複平靜莊嚴:“喬大俠請說。”


    喬峰道:“大俠不敢當。晚輩隻是想請教前輩,您是聖教中人,為何會同意配合我們打入魔教內部呢?”


    眾人同時看向青和神尼,心裏同樣有這樣的疑問。


    青和神尼淡淡的道:“因為如今的教主不是當初的教主,因為如今聖教掌權者換了人。”


    青和神尼說完不在言語,轉頭看向升起的太陽,眯著眼睛陷入回憶。


    喬峰見青和神尼不在說話,也沒有在問。這兩句話已經說的清清楚楚。


    青和神尼對前教主忠心耿耿,才要同我們一起打入內部,看看究竟是誰掌控了魔教。


    青和神尼吐了口濁氣:“徒兒,你跟我來。”


    範七膘應了一聲,知道師傅有話要對我單獨說,隨即想到什麽,又道:“師傅等一下。”


    範七膘走向任不行:“任大哥,你對我師傅不敬,我作為徒弟不能不出頭,而你又是我情和會的兄弟,但是畢竟是晚輩,晚輩見了長輩,那就要尊敬,所以,任大哥,小弟要向你討教幾招!”


    喬峰眉頭一凝,沉思片刻沒有言語。


    羅廣義對其又不熟,隻是剛加入情和會,當然是向著範七膘。而遊三當初就是範七膘的屬下,此時同樣也沒有言語。


    何況範七膘說的在情在理,青和神尼知道範七膘內功高強,還沒見過其武功,此時範七膘為自己出頭,心中大為感動。


    似乎被溝動了心緒,眼角竟然閃動著淚光,心道:“多少年了,無人像他一樣對自己如此恭敬了。”


    任不行道:“林俊傑,要打就打,我任不行要是退縮一下,我就不姓任!”


    範七膘自從看了喬峰的天罡八法又有了新的領悟,感覺喬峰出掌隨心所欲,如遊龍,如蒼鷹。


    此時七十二路路天罡手打出,手上隻用了三層力道,但勝在掌法精妙。


    任不行袖中滑出一根短鐵棒,與範七膘的天罡手對碰在一起,發出如那鋼鐵交擊輕音。


    範七膘天罡手打的是勢大力沉密不透風,任不行短棒隻剩防禦,防的是破綻百出,一會被擊中胸口,一會被打中肩膀,一會被打中手臂,一會被拍中大腿。


    範七膘越打越順手,七十二路天罡手,在未使用天罡八法的情況下,此時將那天罡遊龍之意使出個八九分。


    突然,範七膘拍中了任不行右手拿短棒的手腕,“哐當”一聲短棒掉在了地上。


    範七膘仍舊毫不停手,手掌上的力道似乎更加迅猛淩厲。


    喬峰叫道:“三弟,手下留情。”


    任不行驚懼,扯著嗓子道:“林俊傑,要殺就殺,老子知道不是你對手,你就不要戲弄老子了,士可殺不可辱!”


    任不行手中短棒不見,拳頭凶狠的向範七膘打去,可惜無法碰到範七膘的衣角,而範七膘的攻擊也沒有落在任不行的身上,正在任不行疑惑間,隻聽範七膘輕微的聲音,在任不行的耳畔響起:“身如青山心如水,江水潤山川,笑迎春風戀青春,清淨似皎月,橫煉肌膚豎煉腎,腰間暖熔爐,掌畫乾坤風擺柳,似滄海遊龍……”


    一盞茶的時間,範七膘收了招式,將已經跌倒在地的任不行扶起:“好了,我們比試已過,小弟多有得罪,還請任大哥海涵!”


    範七膘說著躬身抱拳行禮,態度恭敬,讓任不行一時間,不知所措,臉上更多的是茫然之色。


    不知道範七膘為何要說武功口訣。


    喬峰走來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傷了和氣才好,任大哥你沒事吧?”


    任不行茫然點頭。


    青和神尼大為開心,眼中對範七膘的讚賞早已溢滿,笑道:“哈哈好徒兒,沒想到你的武功這麽好,以前連師傅也瞞著。”


    青和神尼走來又是一巴掌拍在範七膘的腦袋上。


    範七膘叫道:“哎呦,師傅,痛啊,徒兒哪敢欺瞞師傅,隻是闖江湖的一種隱藏之道罷了。”


    青和神尼點點,隨即看向文雅的高大光頭羅廣義氣,笑道:“羅廣義是吧。”


    羅廣義含笑恭敬點點頭。


    青和神尼繼續道:“我記得你與晉王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麽為何又幫晉王來打入我聖教內部呢?你為了義氣,你便忘記了深仇,此時若選擇為了深仇,便放下了義氣……”


    青和神尼隻是此刻高興間的隨口一言,感覺那羅廣義臉色瞬間變的呆滯,也沒理會,叫了一聲:“好徒兒,跟為師來,為師有話對你說。”


    話畢,青和神尼縱身而起,閃身在石碑上,輕輕一點,躍出,兩個起落,人已走上銷魂崖的道路遠去。


    不過因為石碑被兩大高手轉了一百八十度,此時寫著左邊這條路的石碑已經成了通往百潔殿五個字。


    “師傅,等等我!”


    範七膘提氣縱身,配合移形決追了過去。


    此時羅廣義目光呆滯:“我為了義氣,就忘記了母親的深仇……我為了母親的深仇,我就拋卻了義氣……”


    羅廣義目光呆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砰”的一聲腦袋撞在了一顆柏樹上,這一下用力不大,隻是讓柏樹磕破了皮,樹上落下一片片落葉。自身皮糙肉厚,沒事,又轉了個方向,繼續緩緩走去,嘴中繼續喃喃細語:“為了深仇我就是不義,為了義氣,我就是不孝,我該怎麽辦?”


    隨即大聲嘶吼:“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眾人急忙過來拉住他,喬峰勸道:“你不用聽青和前輩亂說,哪怕你現在退出我也不怪你,你同樣是有義氣的好兄弟……”


    羅廣義呆滯的眼睛看了喬峰一眼,隨即又捶胸頓足:“不不不,我既然決定要來此地,我就背叛了我的母親,我就辜負了母親對我的期待,我就是不孝!”


    羅廣義一屁股坐在地上,兩個拳頭不停地錘地,不一會錘出兩個拳坑:“你們別管我!我現在心裏難受的厲害。”


    眾人幾番勸說無果,隻能陪在他身邊,以防止他有任何輕生的舉動。


    範七膘追出兩步,青和神尼已經不見,隻能沿途查看著腳印,聽著青和神尼在遠處留下的佛號為引,拐下一個山坡,躍入一個深澗,來到一處十分隱蔽的巨大山洞。


    隻見洞外雜草叢生,柏樹環繞,如果不是聽不到這柏樹後麵山壁中有師傅的聲音,範七膘絕對找不到這裏。


    範七膘穿過柏樹,扒開厚厚的草叢,隻見一個石洞,石門大開。


    隻見洞內有一個一丈見方的石台,石台下是個大片空地,空地邊,流水湍湍,流向洞中深處。


    溪水頂端,幾十岩石條條,猶如石柱,石柱上濕潤滴水,滴落水中發出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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