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唪。”


    遙望著前方“叮當”作響、光澤閃閃的林木,鄭明不由為之一笑,便將自己的速度減緩了下來。


    這一路奔襲,令他也有些氣喘。許是要加強鍛煉,才能再次提升自己的耐力和潛能——他如此想到。


    不多時,鄭明便來到了風鈴木林前,他一經觀看,便微微一笑地走進了樹林。


    ……


    與此同時,火鱗蝰喪生之地。


    此時,火鱗蝰仍然橫屍在地,而在距此不遠的空地前,卻分成了兩個陣勢。


    其一,以李師兄為首的一眾浩然宗弟子——黃師弟等四人相互攙扶著站在後麵,唯有李師兄一人眉頭緊皺、麵色難看的擋在前麵。


    其二,以一名身形高瘦、麵目冷峻的青年為首,統共七人夥同一氣——他們穿著勁裝,雖顏色有黃、白,但在每個人的雙袖邊沿和衣擺兩側,都分別繡有三道銀色的斜杠。


    這是天罡門的服飾風格。至於衣服的顏色,則是用以區分他們在門中身份、地位的標誌。


    李師兄麵目陰沉地望著那為首的高瘦青年,語氣中略顯凝重地說道:“道兄,此乃我浩然宗地界,你天罡門來此行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少廢話。”高瘦青年淡淡打斷,且微微一眯眼瞼道:“把你儲物袋中的血靈參交出來,如此,尚可放你一條活路。”


    聞言,李師兄頓時眼瞼一顫,而後陰沉沉地說道:“不願,欲強搶否……”


    “唪!”這一聲冷笑,傳出自位於天罡門一眾人後方不遠的一顆風鈴木上——那裏,有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男子躺在樹梢上。他且翹著二郎腿、用手臂枕著頭,嘴裏還叼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找來的草枝子。


    “黑衫……”見之,李師兄頓時瞳孔一縮。黑衫,在天罡門代表結丹期的弟子。且在此前,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裏還有一個人躺著。


    “噗!搶又如何,不搶,又如何。”於此當受矚目時,黑衫青年突然冷笑著吐出嘴裏的草枝,隨後在仰身坐起的一瞬間,順手將那草枝從自己的眼前掃飛了出去。


    噌!


    草枝如箭,勁射在李師兄的腳前三寸處,且為之晃動不止……


    見之,李師兄等人頓時麵色難看了起來。此後看向對方的眼神,也充滿了忌憚。


    “怎麽說。”高瘦青年冷冷地注視著李師兄,如此逼問道。


    “該死……”李師兄麵色鐵青地在心中低罵了一句,隨後便抬手一拍儲物袋,將先前存放進去的血靈參拿了出來。


    看到血靈參,對麵頓時目中一亮,即便是那名側身坐在樹梢上的黑衫青年,也顯露出一絲貪婪。


    “師兄……”黃師弟的麵色很是難看,亦緊攥著自己的左拳,至於他的右臂,此時已經癱軟。而相比於另外三人的不甘,他的眼睛當中隻有怒火和憤恨。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在修真界早已司空見慣,若非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絕大多數人可能都一笑了之,搖頭略過。但當這種事情降臨到自己的跟前,卻沒有幾人可以輕易屈從。若非是自己右臂受傷,顧忌旁邊的三位師兄弟,黃師弟早就與對方刀兵相向、提頭來見了。


    “嗯?”聞聲,那樹上的黑衫男子頓時眉頭一挑,側目向黃師弟的臉上看去。


    “該死……”黃師弟心中暗罵,隻覺得臉上一片火辣。


    “給你便是。”此時,李師兄卻冷冷一言,隨後便將手裏的血靈參拋到了高瘦青年的跟前。但,它掉在了地上,令高瘦青年伸出去要接的右手為之落空,為之僵硬。


    在右手一僵之間,高瘦青年頓時怒目一瞪,隨後咬牙切齒、右手慢慢攥拳地抬起頭來:“你找死……”


    這種無形中的羞辱,令他倍覺憤怒。就好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明明生死已經不在它自己手中,卻還膽敢向拿著屠刀的自己發出挑釁一樣!


    “唪。”這時,卻見那黑衫青年伸手一抓,便將那株掉在地上的血靈參隔空取來。


    見之,那高瘦青年為之一默,卻隻是心中記恨地咬了咬牙,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血靈參到手,黑衫男子不由一揚嘴角,便目不斜視地打量起手裏的血靈參,淡淡道:“算了阿平,到手就行……”


    正在這時,卻有一聲疑惑突然從他的旁邊傳來:“哦?”


    聞聲,那名黑衫青年頓時目中瞳孔一縮,而場內的其他人,也瞬時麵色一變,紛紛嘩然轉身、隨之看來。


    “大膽!”


    “何人潛伏在此!報上名來!”


    “焉敢埋伏黃雀!不知好歹!”


    “什麽?!又是一名浩然居士!”


    “你……”李師兄看到那人,頓時目光一凝,隨之麵色大變。


    鄭明蹲在黑衫青年的裏邊、離他不遠的一根橫枝上,他隻一眼縱觀那邊幾人的反應,便隨之收回了目光,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地看向黑衫青年手裏的血靈參,顯得有些天真地說道:“我看不行。”


    早些時候。


    此時,鄭明抱著一隻雙茸犬的幼崽,正循著對方的提示尋找它的家長所在。


    他懷裏的雙茸犬嬌小可愛,還沒有小白那麽大,頭上兩個小角茸茸尖尖,看起來很是好吃的模樣。


    “唔!”當來到一處空地前,鄭明懷裏的雙茸犬幼崽便目中一亮,隨後便從鄭明的懷裏跳了下來,一路屁顛屁顛地朝著前方的林窟跑去。


    “唪。”見之,鄭明不由一笑,便跟著對方向那裏趕去。


    不多時,當鄭明從林影下走了出來,便瞬覺眼前一亮、豁然開朗。那裏,有一處石台,石台旁碎石不少,但很圓潤。有陽光鋪灑,令那隻趴窩在石台上、頭頂巨牫的雙茸犬極顯聖潔。


    這隻雙茸犬,有鹿一般大小,其頭上的角茸、如同桂冠,已經堪比它的半個身體,但不知為何還未脫落。


    此時,那隻被鄭明抱回來的雙茸犬幼崽,正跟另外三隻幼崽亂作一團、鬧作一片。


    而它們的家長,即那隻趴在石台上的成年雙茸犬,則正在安靜旁觀,且當有個小家夥摔倒過來時,它還伸出舌頭把對方舔了起來,令對方有些嬌氣、不領好意。


    “唪。”見之,鄭明一笑,便隨之邁步走了過去。


    看到鄭明過來,那隻成年雙茸犬隻是一眼看來,便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行進中,鄭明突然目中一動,隨後便轉目向左邊看去。


    那裏,有一片泥潭,於泥潭中,有一叢紫褐色的植物,看其內花蕊,如同一隻張開嘴巴往上咬合的蛇頭,且吐著紅色的信子。


    “蛇蠍草……”見之,鄭明立刻得到印證,但隻微微一笑,先行來到了雙茸犬的近前。


    “已經分增了四節……”略一觀察後,鄭明微微搖頭,略感好笑道:“唪,真是個懶散的家夥……”


    聽他如此這麽說,那閉著眼睛趴在那裏的成年雙茸犬,也微微一牽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鄭明隻簡單的豎起右手的食指,其上指甲便隨之延伸出來——足一寸,且森白,光鋒銳、極冰冷。


    沙、沙……


    利甲如鉤刀、隻簡單兩下,鄭明便將成年雙茸犬頭上的角茸,齊最低層的節點處削斷了。此後,他便收起了指甲,並將割下的角茸納入了儲物戒中。


    “唪……”這時,那成年雙茸犬也感到頭上輕鬆,輕輕地晃了兩下腦袋。而在這個過程中,隻見那斷茸處血光一閃,那前一眼還正要滲出血來的茸角截麵,便為之枯竭、幹化成了一層角膜。


    “唪。”見之,鄭明不由一笑,隨後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腦袋,便轉身朝著蛇蠍草生長的泥潭走了過去。


    這裏生長的蛇蠍草不少,但大的卻沒有幾株,更在鄭明動手摘取時,於那泥濘的叢子裏有窸窸窣窣聲。鄭明知道,那是一種長著蠍子尾巴的怪蛇。但對方沒有出來見他,他便沒有出聲與它們打招呼問好。


    鄭明摘取時很是小心,且用備存的油紙兜著泥濘,令它們根部的泥水不至於滴得到處都是。


    他已摘取了三株,那些都有人頭大小,看起來年份應該很高。至於其他的,他想想也就算了,便就此站起身來,想要離開這裏回去宗門交差。


    但他剛轉身走出兩步,卻突然腳步一頓,隨後眉頭微皺地看向了自己的右邊——那裏黑沉沉一片,更後麵是銅光漫漫,看不太遠……


    當眼前清晰時,鄭明仍在好奇地打量著黑衫青年手裏的血靈參。這株人參,他看得有些奇怪,僅僅觀看著便令人血氣加快,更有一股灼熱之息撲麵而來。


    “唪。”見之,正側目斜視著他的黑衫青年冷冷一笑,隨後張口說道:“小子,你很不錯,竟能在我不知不覺間悄然靠近我的身邊……”


    “唪,是你沒有注意。”鄭明一笑,如是說道。


    “嗬嗬……”黑衫男子冷笑,但笑聲還沒傳出多遠,他卻突然麵目怒變,從而在突然站起身來的過程中,一掌打向鄭明的腦門!


    呼!


    鄭明後動,但卻一點不慢!他隻在飛縱而動的一瞬輕輕偏開腦袋,便從容地躲開了對方的勁氣掌印。且與此同時,他本人也已經作出了拔劍的姿態!


    見之,黑衫青年頓時目光一凝,隨後慌忙轉身、一蹬腳下橫枝地向後飛退。


    然,鄭明那個姿勢隻是虛晃,他一退出,鄭明便又用右腳一踏橫枝、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到了黑衫青年的眼前。


    “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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