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轟!


    火至極時,濃鬱成漿狀、又如水流動,直至後來火焰聚湧成柱,再慢慢凝結、匯聚縮小成一塊岩漿石頭。


    哢……


    裂紋凸顯,有赤紅的火光從其內裂現出來——這是,鄭明催使土屬性靈氣加入其中使然的結果。


    “好——”羅忠目中光彩逼人、咄咄相視,他一直在注視、觀察這個過程,雖然這種操控靈氣的方式極為簡單,但以鄭明區區凝氣二層的修為便能做到,這才是令他忍不住讚賞的原因,也是令其他人為之震驚的緣由。


    “你很不錯……”羅忠隨之抬頭看向鄭明,他笑得有些森然,但看在鄭明眼裏,卻感受不到任何的冰冷。


    “唪。”鄭明輕輕一笑,隻隨手一攥,那巴掌大小的岩漿石塊,便就此化成一捧飛灰消散而去。


    “唪,後生可畏……”李清風微微搖頭笑歎,隨後便起身飛離了這裏,悠悠傳音道:“此番際會就此結束,未有執事、長老招收者,仍需勤加努力、用心修煉。——凡修行中遇到不通、不解之處,可尋宗內任何人一問。且散去吧……”


    “是……”所有人起身、轉身,朝李清風那裏俯首敬禮。


    ……


    此間,鄭明正在去往藏經閣的路上。他獨自一人,阿龍也不知去了哪裏調皮。


    “嗚呼……”這不,話一說完,日常肇事者阿龍便出現了。


    “嘻、嘻!”從遠處看到鄭明,阿龍頓時目中一喜,隨後便笑眯眯地飛了過來。


    “唪。”見阿龍又在飛來時變小,鄭明不由咧嘴一笑,便任由對方趴落到自己的頭上,在那裏搖來搖去、抓弄自己的頭發。


    “嗬嗬。”鄭明笑嗬嗬地豎起食指、輕輕地戳了戳阿龍的下巴,邊走邊笑道:“又去泡澡了吧,有花瓣的清香氣味。”


    “嗯、嗯!”阿龍重重點頭,便不再抓弄鄭明的頭發,隻老老實實地趴在那裏,比劃著自己的右爪跟鄭明分享起來:“咿、咿,呐、呐,嘿嘿,嗯、嗯!”


    “嗬嗬……”阿龍有聲有色的講說,讓鄭明暗感好笑,不由得笑出聲來,且搖了搖頭。


    “嘻嘻……”阿龍笑眯眯地,便趴在那裏、用雙手抱住鄭明的額頭安分下來。因為鄭明總是搖頭,它必須要抓穩點才行。


    “嗬嗬。”鄭明輕笑,又微微搖了搖頭。


    不多時,藏經閣已在眼前。


    這一路,因有阿龍在場,沒有多少師兄弟們敢於露出馬腳,紛紛躲藏在各處角落、門縫內盯梢,隻要阿龍一走遠,他們才會暗自地鬆一口大氣,隨後苦笑連連地逃離了這裏。


    眾所周知,阿龍頑劣、肆意妄為,連宗主和大長老都治不住它,即便是親切如葉師兄,也都不能每次都成功地製止對方胡鬧。若非是有鄭明勾搭上了它,這宗門內還不知道要烏煙瘴氣多久,人心惶惶到何時。但饒是如此,也沒人敢掉以輕心、皮癢到主動湊過去挨收拾。


    畢竟,每次當鄭明才剛剛一怔,或者苦笑出聲時,阿龍就已經把人給收拾完了……


    藏經閣處。


    “誒呦,我的小爺耶……”鄭明還未走到門口,負責看守的執事便阿諛奉承、掐著媚笑搓著手地小跑了出來:“嗬嗬,是子明和阿龍來啦……快快快,裏麵請、裏麵請……”


    “嗯、嗯!”阿龍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暗感對方不錯,很有眼力勁。


    見之,鄭明不由苦笑,隨後向對方深深俯首見過,苦笑道:“戴師兄……”


    “嘖!又說那話!”戴執事頓時嗔怪出聲,隨之一路在前麵恭迎著大駕往裏走,一邊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地說道:“這藏經閣都放這幾百年了,平日裏除了師兄自己,也沒見有幾個臭小子……”


    “嗯鞥?”聽到這裏,阿龍頓時腦袋一歪地看向戴執事,一副滿目童真的模樣。


    見之,戴執事頓時瞳孔一縮,隨後慌忙揚聲怪笑了一聲,連連改口說道:“嘿嘿——!沒幾個像師弟這麽好學、勤奮!又對知識有無窮渴望,且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還滿腹經綸的人願意過來……嘿嘿嘿……”


    “師兄……”鄭明隻能苦笑,一個勁兒地往樓道那邊走。


    “嗯——”阿龍暗自沉吟著歪著腦袋,它有些聽不太明白戴執事說的是什麽意思,但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古怪的意味在裏麵,於是它就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嗯、嗯!”


    見阿龍附議,戴執事頓時心中一虛,額頭已是汗水一片,不由得暗自苦笑著抹了一把額頭。


    走上樓道後,鄭明才好像突然想起來一般,稍作停步地看向戴執事說道:“師兄,我今日要去三樓,而且可能要待一段時間,不知三樓的時段租金是……”


    “嘖!怎麽又說這話!”聞言,戴執事頓時嗔怪出聲,且作出一副“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不跟你親近了”的樣子,並稍稍側開腦袋地斜視著鄭明說道:“這你我師兄弟之間,還需要在意那些宗門規矩?!”


    話語中,他將“師”和“那”字的音節咬得尤其重點,隨後連連擺手、故作嫌棄搖頭地說道:“不要不要!跟往常一樣,貢獻點不扣,令牌也不用壓,你想看到什麽時候就看到什麽時候!出了事情我擔著!”


    說到這裏,戴執事又陰陽怪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如是說道:“這宗門裏,還沒人能管得住我老戴怎麽管理藏經閣的……”


    “嗯、嗯!”阿龍大大點頭,為之附議。


    鄭明苦笑不已,隻能點頭讚同,隨後便搖頭苦笑著走了上去:“師兄,我看等會兒可能要有人過來,您還是在樓下待著吧……”


    起初,戴執事稍有一怔,隨後頓時驚喜爆發,連連點頭哈腰、又拍著胸口保證道:“誒、誒!好嘞,沒問題,這事兒就交給師兄準沒錯!來了誰師兄都得給他安排好咯!”


    “唪……”鄭明苦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嗯?唔?”阿龍右一觀、下一看地打量了幾下兩個人,最後感到有些想不明白的抓了抓腦袋。


    “嗯、嗯!”在想不明白之下,阿龍也懶得去費腦筋,於是便笑眯眯地、重重地點了點頭,且好好的趴在鄭明的腦袋上麵,笑眯眯地、腦袋一歪一歪地哼哼了起來:“嗯——嗯——”


    “嗬嗬……”戴執事一直搓著手、笑眯眯地望著鄭明和阿龍上樓,直到耳中再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他才麵上笑意一僵,隨後有氣無力、為之癱軟地靠在了牆上,發出一聲劫後餘生的呻吟:“嗬呃呃……”


    ……


    藏經閣,三樓。


    此時,鄭明頭頂著阿龍,正在書櫃上翻找著典籍。而阿龍,也在東張西望地幫忙尋找,但是隻感到眼花繚亂,還沒一會兒就焉了下來,感到很是無趣。


    三層的藏經閣,存放的都是書冊類的典籍,不同於下兩層,擺放的都是竹簡。


    這些典藏,最開始都是用玉簡記錄、存放在這裏的——它們記錄的內容,都是往昔外出者們的所見所聞,以及獲悉或收集到的密辛與奇跡事件,從而將其銘刻在玉簡之內,或是直接帶回、或是用秘法傳送回宗門裏來。


    後來,為了便於區分和查找,便由戴執事負責整理、抄錄了出來。而藏經閣的上兩層內,那些被整齊擺放、呈金字塔狀堆放起來的各色玉簡,便是被抄錄、整理過後的記事玉簡。


    而那些還未整理完全的,都在第六層裏麵放著——它們光輝閃閃,如同上下浮動的雨滴一般懸浮在六樓所有的隔間內。而戴執事的日常,或者是他的畢生願望,便是將六樓那些記事玉簡全部整理出來。但,五千年來的曆史寄存,絕非那麽簡單輕易便是。


    “青雲記事……仙界遺府……星外民族……靈獸圖冊……星雲趣事……”鄭明一路向前點冊瀏覽,凡是略過者皆不再看,凡是念出的、點到的,都會被阿龍從書櫃裏抓抱出來放到旁邊。


    這才一個書櫃過半,在阿龍的屁股後麵便漂浮、跟隨了二十多冊書籍。當然,這是阿龍的法術使然。


    “哈、哈!”阿龍樂此不疲,有些書冊即便沒有被鄭明念到、點到,它也要把它拿出來,如同一個掃蕩機和掠奪器一般。


    “修真星圖鑒……仙盟……”


    “哈、哈!”


    “域外戰場……仙園秘境……”


    “嘻、嘻!”


    “修真家族……宗門勢力……”


    “哈啊、哈啊!”


    “天地異象……仙魔大戰殘卷……”


    “嗯!嗯!”


    “妖族見聞……海妖族……”


    “呐、呐!”


    “仙界九重天……天材地寶匯編……”


    “唔、唔!”


    這一人一獸,一路兜兜轉轉,後麵漂浮跟著的書籍越來越多、浩浩蕩蕩……


    ……


    浩然宗秘境,試煉之路。


    這裏一片蒼茫,隻有九條鐵索橋一列向前、連接入一片雲霧中,窺探不到盡頭的內裏。


    這九條鐵索橋,每一橋都正正九十九丈長,九尺寬。每一橋中,隻有一處東西橫寬三丈、南北縱長一丈的峰柱。且在峰柱的南北兩側,即去往前一橋的起點、退向後一橋的退路上,分別都有一層稀薄的迷霧阻擋。


    此時,那要拜陳執事為師的小師弟,正躍躍欲試、暗自打氣的站在挑戰的起點——那是一處弧形的懸崖,在他後方三尺,便是迷霧地帶。


    這小子,名叫高強武。


    因見陳執事一式火雲掌之威力,他便認定對方為師。但陳執事生性最怕麻煩,連此前在演武台上跟這小子對罵都懶得持續,更別說是收個徒弟拖自己後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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