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該死……”


    錢雨晴此時肝膽俱裂地咬著牙齒,他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雖然此時已經逃出生天,但他卻根本不敢回頭看上一眼,更不敢絲毫減緩自己的速度。


    “可、可惡的劉青鬆……本、本公子回去之後,定要好好參上爾等一本!”逃行中,錢雨晴化恐懼為憤恨,咬牙切齒地在心中立下了血誓。


    劉青鬆,自是那名引發慘案的罪魁禍首。


    呼!呼!呼!


    與此同時,就在錢雨晴麵色一變、轉頭看去中,另外那三名得以逃生的靈蛇宗門人,也從各處匯合而來。


    “呼……”見來者是自己人,錢雨晴頓時氣勢一焉,隨後顫顫著鬆了一口大氣。


    “該死!”


    “他舅的!”這時候,那三人也相繼趕到,或是咬牙切齒、或是陰沉不語地與錢雨晴聚成一團。


    這時,見後方那名年紀最長的長發修士咬了咬牙,隨後咬牙切齒、憤恨之至地痛罵道:“老夫說要帶上傳送玉簡!你他舅的自視甚高!”


    聞言,錢雨晴的麵色頓時難看起來,但其他人卻沒有說話,雖然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鐵青,也都咬牙切齒。


    “此事由我一人承擔!等回去宗門之後,我自會向師尊請罰!”錢雨晴陰沉開口,更感憤恨和怒火中燒。


    “你他舅的請個屁罪!無非就是一些不疼不癢的虛刑!”那長發修士怒不可竭,如此痛斥道。


    錢雨晴麵色鐵青地咬著牙,憤恨地攥緊了雙手,但卻沒有出聲反駁。


    此時,他倍覺屈辱,更覺憤恨!若不是劉青鬆那個蠢蛋,自己怎會被區區一名下等執事如此痛罵!


    “隻要本公子在一天!你們這一脈,就別想好過!”錢雨晴陰沉如水,記恨成仇。


    呼……


    一行四人,飛馳急去。但,他們前進的路線,仍是向著火雲窟的腹地進發。


    這一戰,他們七名元嬰境折損其三,三名結丹期全部陣亡,如此傷亡慘重,若還不能完成任務回去交差,那麽作為請命者的他,絕對逃不了重刑!


    ……


    呼!


    於此腹地中,群獸出巢,但卻並未發生異動,隻是好奇地抬起頭來打量著那位小客人。


    “唪。”見之,鄭明微微一笑,隨後便一路向前,朝著前方那一座直入毒霧雲層的巨大火山飛將過去。


    這裏升騰的火毒之霧越來越濃了,但在鄭明的腰帶內裏,塞有一枚冰清玉潔的寶珠。這珠子,名為辟邪珠,可以隔絕大部分的沼氣和瘴氣,對這裏的火毒雲霧也有效果。隻是不知,此物是哪位師兄的珍藏。


    與此同時,另一邊。


    呼!


    此時,錢雨晴四人麵目陰沉,他們飛的不高,因上層都是火毒雲霧,下麵也有火毒成氣升騰,是以,他們紛紛在各自的體外散出靈力屏障,作以隔絕。


    呼!


    行進時,錢雨晴四人頓時目光一凝,朝呼嘯聲傳來之處看去,卻隻見遠處有一道流光逝去,而方向,正是火雲窟的中心火山!


    見之,錢雨晴暗感遲疑,隨後突然向下方飛去道:“低空行進,注意隱藏氣息和靈力波動,別讓對方和妖獸發現我們!”


    見之,另外三人也俯衝跟去,隻是麵目陰沉,不予回答。


    呼……


    落至低空後,幾人身外的靈力屏障頓時收縮起來,化成一道緊貼著衣裝的透明光膜,雖然色澤有微差。而與此同時,四人也將自身速度減緩了下來,並隨之隱藏氣息,令那些看向他們的妖獸不至於發出過多的敵意。


    實際上,此時在那些妖獸的眼中看來,錢雨晴四人的身體,就像是四具冰冷的屍體一般在這火紅的世界裏麵向前飛行,雖然顯眼,但卻沒有引發氣流的波動。如若不然,它們早就發起了進攻。


    另一邊,鄭明所在之處。


    呼……


    當錢雨晴等人潛落下去的時候,鄭明隻側目一眼過去,便不再管顧對方。他自然能夠感知到對方的存在,但並不想理會對方,至於他們有什麽盤算和心思,隻要不是針對自己,鄭明也完全不在乎。


    事實上,非但是錢雨晴一行人,當鄭明進入火雲窟的地境開始,便已經將自己的神識聚成一道扇麵的搜索網散布了出去。是以,那些在火雲窟內潛伏、移動中的修士,能被他感知到的,也全都被他獲知到了具體的位置和動向。


    隻不過,這其中隻有靈蛇宗一行人的目的地與自己相同,是以他才多看了一眼。


    此前,鄭明本以為:很難做到在散出神識的同時,還能把自己的神識隱藏起來。


    但後來,通過向顧子奇的了解,才知道:隻需要在散出神識前,把自己本身的氣息隱藏起來,並且淨化掉神識中包含的惡念、攻擊性、侵略性與強烈的情緒波動,便不用擔心被對方察覺。除非,對方的神識或者修為境界遠超於你。


    而對於神識強度遠低於自己的修士,則無須擔心太多,畢竟不在同一個層麵上的人,基本上感知不到來自另外之層麵上的窺探。但,若是不想被別人窺探到,則可以用一些秘法或者法寶來隱藏自己的存在。


    不多時,中心火山已經近在眼前。


    呼……


    到這裏,鄭明一路順壁而上,足足經過三層火毒雲霧,才得以來到那個龐大的火山口上麵。


    “唪。”見之,鄭明不由一笑,便縱身跳到了火山口上。而他的木劍,也自行的飛回、歸於他的背後貼身懸浮著。


    咕嘟……


    一眼看去,岩漿翻騰著火焰,如同一鍋沸騰的滾油,升騰起濃鬱的紅煙。更有火蛇在其內遊走,或是探出頭來。


    且,這火山口內的岩漿,並非滿布,而是自中心向下不知幾許深遠,有一道如同旋轉樓梯一般的火紅空間,看起來,又像是一個龍卷風的風眼。很是奇異。


    這時候,那些流動中的岩漿裏,也相繼有火蛇探出身子和腦袋,開始好奇地打量起鄭明來。


    “唪。”見之,鄭明不由一笑,隨後便縱身一躍、頭下腳上地跳進了那個“泉眼”內。


    “什麽?!”見之,潛伏在不遠處的錢雨晴頓時麵色一變,心中巨震!


    此時,四人中隻有他一個人從岩石後麵露出頭來。且,他已將靈氣灌注雙目、適用於透視雲霧遠觀。


    此間,見鄭明從火山口一躍而下,他頓感頭皮發麻、心中震蕩。


    “嘶——”但這時,旁邊卻有一條火蛇湊了過來,腥紅雙目中冷光閃閃。


    “該死……”見之,錢雨晴頓時額頭冒汗,但卻沒有停止窺探。雖然,他看不透那火山的石壁。


    此時,他們四人已經被火蛇包圍,但對方卻沒有發動攻擊,隻是眈眈相視。但饒是如此,也令他們頭皮發麻、為之膽寒。


    他們是靈蛇宗的弟子,但正因為如此,才不敢在這裏召喚出自己的靈蛇。蛇,這種生物極為排異,一旦對方的氣息與自己互相駁逆,那便有死無生,即便是同屬於“蛇”這一個族類。


    事實上,若非是另外三人在旁邊掐訣作法,用門中秘術將自己等人散發出來的微弱氣息與火蛇的氣息進行同化,此時也不敢繼續待在這裏。


    ……


    火山口內。


    呼……


    鄭明一路下落,當墜下有近百丈之後,周圍那些“層梯”的邊沿上,已經開始出現一叢叢如同火玉般散發著氤氳火氣的藤葉——火菩藤。且越是往下,火菩藤的藤叢便愈發密集,當下到一百五十丈左右時,那些火菩藤上已經開始有火菩提結出。


    見到這些,鄭明隻微微一笑,但並未伸手去摘,而是悠然地背負起雙手,朝著最下方進發。他想要去看看,這座火山的深淺。


    中心火山外,東北側一角。


    此時,靈蛇宗的三位執事背靠背而坐,且雙目皆閉、手中各自掐著蛇訣指。


    由此之下,有如涓涓細流一般的綠色靈氣,從這三人各自的指印上流溢、浮升而起,匯入那個在他們三人頭頂上空一尺、緩慢旋轉地陣法光盤裏——這陣法也是綠色,其中三花聚頂,蛇紋遊軌、相互追逐。


    在此蛇陣下,有一道淡綠色的毫光將靈蛇宗四人全部籠罩在內,且同時,隨著陣法的旋轉,那些散發出來的毫光包括陣法本身,也開始慢慢的從淡綠色、轉變成淡紅色。


    “呼……”見之,一直在旁戒備的錢雨晴不由麵色一鬆,隨之便撤收掉了護在自己身外的靈力屏障。


    與此同時,那構築陣法的三位執事,也相繼地睜開眼睛、撤下了印訣,此後紛紛麵色一緩地撤掉了身外的靈力屏障。長久保持著靈力屏障,對他們此時而言也是一種負擔。畢竟,此前那一戰雖然短暫,但卻耗費了他們大半的修為之力,如今體內可供調動的修為之力,不足三分之一了。


    “呼……”在閉目稍作調息了片刻後,錢雨晴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隨後卻突然順手牽羊、從陣法屏障外抓來了一條火蛇。


    “嘶——!”那火蛇尚小,隻三尺多長,且在不停地扭動身體掙紮,但因要害被鉗製,不得以逃出生天。


    感知到錢雨晴這邊的舉動,另外三人也相繼睜開了眼睛,但卻沒有一人說話,隻小心地觀注著周邊的情況。


    在那火蛇氣息減弱之時,一直凝視它眼睛的錢雨晴突然目光一凝,竟然自瞳孔中心散發出兩點綠芒!


    “嘶——”接觸錢雨晴此時的目光,或者說,是看到對方眼睛中的那兩點綠芒,那火蛇頓時氣息一窒,隨後掙紮漸止、如同陷入魔怔。


    見此,錢雨晴不再遲疑,隻於眉頭一皺中,便有一道淡綠色的靈光自其眉心處射出、印在了那條火蛇的眉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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