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樺言急壞了,“我沒有,我隻是覺得你比較大,我沒有比較的,我從未見過,真的是這樣,道長。”


    見她都快哭了,容慎這才緩和下來,道:“行了,別再說了。”


    聶樺言低下頭去,真的沒再敢說一句話。


    半晌,快到山下的時候。


    容慎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抱著青鳶走在後麵的菁顏。


    那人身子骨若弱,抱了青鳶這麽久,早就有點兒抱不動了。


    聶樺言順著容慎的目光看過去,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想起在女床山的時候,菁顏抱她回山頂小屋,走到一半便抱不動的事情。


    這青鳶還是個男子,定然比她要重些,看來早就到了極限了。


    可菁顏方才聽聶樺言說了那樣一番話,此時自然不會有臉麵來求聶樺言幫忙。


    她看了一眼容慎,那人好像還在生氣,她這會兒去幫菁顏,無異於火上澆油,怕是要炸的。


    容慎見她神色異常,便道:“怎麽?心疼他了?既然如此,你去替他抱著就是了。”


    這話裏頭像是藏著刀一般,聶樺言才不敢去。


    她苦笑道:“不必了,我看菁顏一個人也可以的,我就……不去了。”


    這原本是怕他生氣,才這麽說的。


    誰知那人在氣頭上,她說什麽都難逃一劫。


    容慎冷笑道:“你倒是了解他,如今還要加上一點,他臂力比我好,是不是?”


    這簡直是栽贓,她可沒有說這種話。


    聶樺言歎了口氣,道:“別生氣了,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曲解我。”


    容慎不僅不承認錯誤,反倒冷嘲熱諷道:“是啊,我隻會曲解你的意思,我對你也不是很了解,魔君大人還是去尋那懂你的人吧。”


    饒是聶樺言性子再好,也禁不起他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


    更別說,她原本就是個暴躁的魔君。


    聶樺言深吸一口氣,實在忍無可忍,道:“好啊,與其在你這裏受氣,我還不如去幫幫菁顏。”


    說罷,她便轉身迎著菁顏走上去,接過他懷裏的青鳶,道:“我來抱會兒吧,你休息一下。”


    菁顏不想叫他們兩人生了隔閡,便小心翼翼道:“不必了,我自己來吧。”


    這好心的舉動落在容慎眼裏便是茶味兒十足了。


    他簡直要被氣死了。


    她不哄他,反而說那些話來氣他。


    聶樺言沒有理睬菁顏的話,隻是將青鳶抱了過來。


    她此刻也在生氣,心裏難受極了。


    容慎那般無理取鬧,她也是頭一回見識。


    一路沉默,聶樺言不肯跟容慎說話,甚至不去看他。


    容慎心中委屈,明明是她在背後說他的不是,為什麽她還要冷落他?


    到了山下客棧,聶樺言便要了三間屋子。


    容慎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她生氣,可到底還是願意跟他同住的。


    卻不想,聶樺言道:“菁顏,你便跟青鳶一間,他大抵明晚便會醒來,你時時照顧他些。”


    菁顏點一點頭,便將青鳶抱回屋裏去了。


    聶樺言沒有去看容慎,隻是自顧自的往屋裏去。


    那人卻在身後跟著她,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可憐極了。


    聶樺言進了屋,便要關門,那人卻一把拉住了房門,咬著嘴唇卻一言不發。


    她見不得他這副模樣,擔心自己心軟,便轉身不再看他,自己進屋去了。


    容慎跟了上來,乖巧的將房門關上,站在一旁,小心翼翼。


    聶樺言不想理他,便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


    容慎站在床榻前,低著頭,道:“阿言。”


    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還帶著幾分顫音兒,可憐極了。


    聶樺言不禁有些心軟了,她自己也未嚐不成這般過分過,怎麽到了容慎這裏自己就忍受不了了呢?


    她轉過身來,剛想去拉那人的手,那人卻率先開口,委屈道:“我知道錯了,阿言,我知道錯了。”


    這句認錯,實在是叫聶樺言心中的氣憤,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自己做的也不好。


    聶樺言坐起身來,伸出一隻手,那人便委屈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還生氣嗎?”


    容慎哪裏還敢生氣,可要說自己完全不生氣了那絕對是假話。


    他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聶樺言淡淡道:“方才菁顏問我,若是當年他沒有拒絕我,我現在喜歡的人會不會是他。”


    容慎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死死地咬著嘴唇,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拉著他的手,細細的捏了捏,道:“你想知道我是怎麽回答的嗎?”


    那人仍舊沒有回答,一雙眼睛微微紅潤了起來。


    她繼續道:“我說……”


    她還沒說出什麽,那人便喊道:“不必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麽,你別說了。”


    一聲咆哮之後,容慎甩開她的手,出了門,便往隔壁的空房間去了。


    聶樺言怔住了,他方才好像……哭了?


    她眸子緊了緊,自己是不是不該說這些?


    可她也是為了叫他安心啊。


    他好像誤會了什麽。


    即便是平日裏再怎麽老成端莊的一個人,到底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他才這麽小,承受不住也是該有的。


    聶樺言翻身下榻,到隔壁去敲了敲門。


    沒有任何回應。


    她隻好強行踢開了房門,隻見那人正抱著兩條纖細修長的腿,蜷縮在床榻上,將頭埋在膝蓋上。


    聶樺言有些心疼,緩步上前,坐在那人身側,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頭發。


    他的頭發又黑又長,很美。


    可這會兒聶樺言哪有心思去欣賞他的頭發,這人的肩膀一顫一顫,似乎是在哭。


    聶樺言低聲道:“道長,寶貝,別哭了,都是我的不對,別生氣了。”


    那人沒有回答,她隻能歎一口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回答菁顏的嗎?”


    那人顫抖的身子僵了僵,片刻又恢複如常,繼續低泣。


    聶樺言摸了摸他的長發,道:“我說,我很感激他拒絕了我,若非如此也不會遇上你了,我很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一刻也不舍得跟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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