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然是遇上了讓他絕望的事情,才會如此。


    容慎微微鬆開師父的雙腿,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可那一雙像是被水浸潤過的紅潤桃花眼,叫人一眼便能看出來哭過。


    “起來。”


    容慎低著頭,不敢去看他師父,隻是搖了搖頭。


    鎮乾仙尊歎了口氣,道:“你在這兒跪著,怎麽給仙君傳話?”


    他猛然抬起頭,師父這是……答應了?


    容慎連忙掙紮著起身,可是跪的時間太久,再加上身上的傷,還有孟蕭的那一棍子,他一起身便險些暈倒過去。


    鎮乾仙尊連忙扶住了他,給他輸了些靈力這才作罷。


    容慎穩了穩身子,拱手道:“多謝師父,弟子此生絕不敢忘師父的大恩。”


    鎮乾仙尊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便扶著容慎往那大殿去。


    門口的天兵阻攔,道:“仙尊大人,仙君閉關,不見任何人。”


    那仙君再怎麽了不起也不過是鎮乾仙尊的弟子,這些小小的天兵怎麽敢阻攔仙尊,不過是做做樣子,絕不敢動手的。


    鎮乾仙尊皺了皺眉,道:“都給我滾開。”


    那兩個天兵對視一眼,便連忙讓開了路。


    兩人進入了大殿,便見大殿之中空無一人。


    鎮乾仙尊看了一眼,怒其不爭的冷哼一聲。


    容慎自然不明所以,隻是由著師父扶著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大殿,往那後殿去。


    進了後殿,便瞧見一個人正懶懶散散的躺在床榻之上,手裏還拿著一幅肖像畫。


    那人一見兩人進來,立刻將那肖像畫收了起來,防備般的坐起身子,瞪著兩人。


    容慎沒有瞧清楚那張肖像畫,但隱隱約約好像瞧見了一雙很是美豔的眼睛。


    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容慎沒有多想,便聽到那坐起身的懶散之人,道:“誰準你們進來的?”


    鎮乾仙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要進來,誰能攔得住我?”


    那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裳,理了理自己的著裝,站起身來,道:“嗬,我當是誰這般囂張跋扈啊,原來是鎮乾仙尊,怎麽……不是說永生不再相見麽,今日何故勞了您的大駕?”


    鎮乾仙尊扶著容慎的手都緊了緊,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孽徒掐死。


    容慎趕緊趁著師父爆發之前,拱手道:“仙君,是我有事求見,勞煩仙君借一步說話。”


    他輕輕拍了拍師父的手,師父便隻得鬆開了他。


    鎮乾仙尊背過身去,他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這個孽徒。


    誠明仙君勾起唇角,笑容中略帶了幾分嘲諷,道:“哦?你就是仙尊的小弟子,我倒是可憐你,指不定往後要受這好師父什麽折磨呢。”


    容慎對鎮乾仙尊卻是極為敬重的,他維護道:“還請仙君不要這麽說,師父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請仙君不要惡言羞辱。”


    誠明不屑的擺了擺手,喃喃道:“誰曾經還不是這麽以為的?”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進鎮乾仙尊的耳朵裏,他的拳頭捏的死死的,幾乎要繃不住了。


    這個孽徒。


    容慎見這樣說下去會沒完沒了,便走近誠明仙君,低聲道:“我是受人脅迫,給仙君帶一句話,禦喬魔君要見您。”


    隻是這一句話,那人臉上原本的嘲諷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態。


    誠明仙君一把將容慎扯到離鎮乾仙尊最遠的位置,道:“你方才……說什麽?”


    容慎再次重複了一遍。


    那人臉色驟然慘白,幾乎是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容慎。


    “他……他在哪裏?”


    容慎被他抓著肩膀,隻覺得那人下手太狠,他的肩膀都要被捏碎了。


    “在鴻鵠嶺。”


    誠明仙君緩緩鬆開了他的手,低聲道:“我知道了,切記,此時萬不可跟旁人提及,尤其是……你師父。”


    容慎不明所以,隻是點了點頭,道:“還有……”


    “什麽?”


    他張了張嘴,道:“我的……一個朋友在他手裏。”


    這朋友二字咬的極重,誠明也是個明事理的,他淡淡的點頭,道:“隻要你保密,我會幫你救人的。”


    容慎幾乎要跪下來,謝他。


    誠明連忙扶起他,道:“行了,你回去等著吧,我答應了幫你,一定說到做到。”


    容慎點點頭,道:“多謝。”


    他擺了擺手,示意容慎回去。


    容慎幾乎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堅持,在一陣頭重腳輕之後,他終於閉上了眼睛。


    在他閉上眼睛之後的片刻,在他還沒有陷入沉睡之時,他好像聽到了一陣打鬥聲。


    期間還有他師父鎮乾仙尊的吼聲,“你這孽徒,我早該在幾千年前便殺了你,我真是後悔。”


    “是嗎?師父,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


    他們後來說了什麽便已經聽不清楚了,隻有打鬥聲還清楚的回蕩在耳邊。


    容慎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他緩緩睜開雙眼,自己已經置身於自己在八重天的房間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安嶽師兄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些飯菜。


    見他醒過來,安嶽師兄道:“你醒了,能起來麽?”


    容慎掙紮著坐起身來,他隱隱覺得有些頭痛,可還是翻身下榻,沒走兩步路,險些暈倒。


    安嶽扶住他,道:“別逞強,過來坐著,吃些東西。”


    將容慎扶到桌子前麵,可容慎看著那些飯食,卻一口也吃不下。


    一想到聶樺言可能在受苦,他便食不下咽。


    見他沒有食欲,安嶽便道:“你看看你,都餓的皮包骨了,趕緊吃點兒東西,師父可是吩咐過的,你若是不能自己吃,便要我給你塞進去。”


    容慎垂下眸子,道:“安師兄,你送我出去,好不好?”


    安嶽怔了怔,道:“你現在身子都虛弱成什麽樣子了,你還想去哪裏?你到底是怎麽了,凡間有什麽值得你這般留戀的?”


    他喃喃道:“有她。”


    安嶽驚了驚,搬了個凳子坐在他身邊,低聲道:“她是誰啊?難不成真的像趙雪心說的那樣,你喜歡上了一個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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