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歸懵逼,他也同時感到身不由己地往前繼續飄去,好似前方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


    大海上的狂風暴雨固然可怕,卻也傷害不了現在無形中的他,隻不過眨眼間,破開風雨,池錚看到遠處有一頗大的島嶼,處於台風暴雨的中心地帶。


    其餘的地方明明還狂風呼嘯,海浪波濤洶湧,但那座島嶼卻風平浪靜,不見絲毫的動靜。


    等他進入島嶼落岸,抬頭一看,一排往上的人工石階直入島嶼中心,而石階左右各有一排排數不清的石像。


    這些石像高度大小不同,小的僅有一丈來高,大的甚至超過了三丈,一個個獠牙凸起,麵容猙獰,宛如邪鬼惡魔。


    他往台階而上,隱約有一種感覺,那些石像都好似活了過來,全都死死地盯著他。


    池錚這可不敢大意了,連麵具都能自動飛過來,這些石像活過來又算什麽呢?


    不過如今他並無形體,這些石像哪怕複活,也傷害不了他分毫。


    等他飄了有大概裏許,忽然看到台階旁有一石碑立著,上還刻有字跡,明明是不認識的字跡,卻自發感悟領會到,那是四個字“婆邪利國”。


    婆邪利國?


    他怎會來到這兒?不,是獨訶邪拏帶他來的?


    這裏是海外的婆邪利國?


    不會吧,婆邪利國怎麽如此陰森,形如鬼蜮似的?


    而且也沒看見一個人。


    等一下,傳聞中戴著獨訶邪拏的宰相掌握婆邪利國百姓死後的陰間,難道此地是婆邪利國的陰間?


    除了這座石碑,遠處一處宮殿也在麵前出現。


    那宮殿並非傳統的中軸對稱,廡殿重簷的古建築宮殿,所以看不到陡曲峻峭的屋頂,也見不到寬深厚重的屋簷,反而更像池錚見過的古希臘宮殿,以矩形為特點,外圍廊柱,中設內殿,銜接屋頂和柱子的墊腳很是華麗複雜,有諸多看不懂的異獸花紋。


    直上的台階,便是入了那矩形宮殿的漆黑盡處,深幽不見底。


    池錚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欲望,想飄入那宮殿內看看。


    等等……


    明是警惕過來,無形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前飄動,很快就越過數百台階,抵達了矩形宮殿之下。


    到了這裏,他悚然一驚。


    隻感覺好似被什麽不明的存在給盯上了。


    那矩形宮殿之內……有什麽東西。


    便在就要飛入進去時,一道金光陡然爆射而出,止住了他往前飄動的無形之體。


    刹那,隨著這道金光射出,有更多的金光綻射而出,席卷四麵八方,隻讓這陰沉的周遭宛如被打碎的鏡子,他猛地蘇醒過來。


    “呼……”


    是合道玉盤,關鍵時刻,合道玉盤救了他。


    也在這同一刻,某種來自獨訶邪拏不可言喻的秘訣,在池錚心底浮現,令他明白了許多。


    “這獨訶邪拏神妙非凡啊。”


    他既是慶幸也是訝異。


    嚴格意義上來說,婆邪利國也隻是基於一顆不明來曆的異石而打造的獨訶邪拏,隨之自生神妙。


    就像天降神物,不必賦予神通,神物也自帶神妙。


    這獨訶邪拏一旦佩戴上,便可完美藏匿佩戴者的氣息,形如另外一人,且自帶令陰魂臣服的神妙,這才是婆邪利國宰相能夠統治陰間的關鍵。


    而獨訶邪拏也以陰魂為食,吃掉的陰魂越多,它就能不斷反哺佩戴者的陰神修煉,但這簡直可謂邪法了。


    哪怕有這樣的好處,池錚也不可能違背三觀去用這種方式修煉……他也沒那個陰神修煉秘法啊。


    除此之外,這獨訶邪拏似乎還與不知多麽遙遠的婆邪利國有關聯,能夠讓他的意識瞬間穿梭過去。


    顯而易見,這是極度危險的功能,若非合道玉盤在關鍵之時被激發,那池錚也不知後來會怎樣。


    各種念頭在腦海內閃過,其實也不過霎時罷了,隻看“尾怨”在旁側焦急喊叫,就知從戴上麵具到蘇醒回來,也許僅是一會兒。


    池錚開口:“貧道沒事了。”


    但這一開口,就連池錚自己都驚了。


    以往那種好聽明朗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陰森,帶著說不出來的邪惡,同時……他隱約似乎聽見,空氣中好像都無中生有響起了鼓點聲,像是給他的說話配上了同步的背景音樂。


    不是吧?還能這樣?


    池錚呆怔了下,可聽到他說話的“尾怨”卻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老爺嗎?


    這種感覺……好似它遇見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開口,一下就給它心裏蒙上了一層壓力,忍不住就想跪下聽令。


    池錚伸手,抓住獨訶邪拏,輕輕一用力,摘了下來。


    而這一摘下來,那奇異的鼓點聲轉瞬消失無蹤,房間內那沉重的無形壓力也沒了蹤影。


    “老爺!”


    看到自家老爺摘下了麵具,“尾怨”喜不自勝:“小的擔心死你了。”


    “我沒事。”


    池錚看了幾眼獨訶邪拏,有些忌憚,卻又心中一動。


    “老爺,這玩意太邪門了,還是毀了吧。”


    “尾怨”見池錚恢複原狀,可依舊還是擔心。


    “不,貧道有個想法。”


    能戴上獨訶邪拏而不死的人,方可成為婆邪利國的宰相,才能主宰獨訶邪拏。


    他沒死,反而得到了獨訶邪拏的“認同”,獲取了其中的訣竅,是而關閉了吸納陰魂的邪處用法。


    拋開獨訶邪拏吸納陰魂的不適之法,其實這麵具能完美隱藏氣息,讓佩戴者轉變成另外個身份的用法,更得池錚看重。


    另外,倘若獨訶邪拏能讓陰魂臣服,那麽……能不能拿來對付疫鬼?


    疫鬼雖然不是陰魂,可也算是鬼祟中的一種,要是獨訶邪拏能對付疫鬼,他就省事了。


    想到疫鬼會因為獨訶邪拏的緣故,主動遵守約定把陰魂送來,池錚覺得這個可能性蠻大。


    既然這樣的話……需要冒險一試。


    池錚不等“尾怨”說話,立馬身形一動,已展開法術,打開房門上了屋頂。


    皎潔的月亮與濃黑的天空相互照映,就如定格在了一幅畫之中,月光美妙得讓人陶醉。


    可隨著池錚伸手再次戴上獨訶邪拏,那皎潔的月色頓時一變,變得刹那猩紅了起來,不再寧靜,而是詭異、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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