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盆水澆醒幾個大夫,強行讓其看病,然而最後卻不明所以。


    “另請高明吧。”


    大夫們如鵪鶉似的縮著脖子,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論從任何地方來看,這些病人都不像生病了似的,倒像是睡著了。


    “都是廢物。”


    拳二忍不住罵了聲。


    罵了也沒用啊。


    洪隆麵色陰沉,眼前的情況超出了他的想象,如今才明白,馬瘟所說的邪門,還真是邪門,並非是喝多了說的胡話。


    可後悔沒用,他倒不是心疼眼前這十幾個兄弟,死了就死了,無非是安撫的費用要心疼下。但比起死了一了百了,麵前這種不生不死的情況才可怖。


    他們到底是怎麽?


    不,不可能是生病或者中毒,就沒聽過什麽生病和中毒會這般,隻能有一個念頭在洪隆的腦海內纏繞,中邪!


    隻能是中邪能解釋了,除此之外,在場的人想不到第二個緣由。


    “幫主,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拳二也不逞能說帶著兄弟再去試探了。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


    “哎。”


    洪隆哪兒有什麽辦法,這是尋常辦法能解決的嗎?


    “老馬,你來說,你有什麽辦法?”


    洪隆無奈地看向馬瘟。


    馬瘟的辦法倒是很簡單:“依我來看,幫主,我們必須慎重起見,再等等看,不能莽撞行事。”


    狗頭帽忽地插嘴:“幫主,要不讓拳二大哥,帶幾個人上門賠禮道歉?”


    拳二激靈了下,狠狠瞪了狗頭帽一眼。


    “這個辦法好。”馬瘟眼睛一亮:“我們不能棄兄弟們不顧,可又不能再打上去,不如就讓拳二帶著人上門賠禮,那院子的主人是個道士,說不定慈悲為懷呢。”


    “慈悲為懷個屁,那又不是和尚。”


    拳二罵道。


    “和尚道士都是出家人,都講究個慈悲,怎麽就不行了?”


    馬瘟反駁。


    “那你怎麽不去?”


    拳二怒道。


    “瞧你這話說的,這之前你是怎麽笑我的?我早就說了不能去,你非要蠱惑幫主。”


    馬瘟冷笑:“如今兄弟們出了事,就不想承擔責任了?有這樣的好事嗎?”


    “我不是……”


    “好了,說了幾遍讓你們兩個別吵了。”


    洪隆發怒了,總算讓拳二和馬瘟閉上了嘴巴,“我去行了吧?”


    “啊,幫主你要去?”


    眾人傻眼。


    “對,我去。”


    “幫主,三思啊。”


    這下眾人都急了。


    “你們這幾個蠢貨。”


    洪隆一拍桌子站起身,指著廳堂外的人,“你們看看,別人都把人趕回來了,必然是知道了一切,我不去行嗎?”


    他氣喘怒極,同時也是心虛恐懼,都能找上門了,還要說對方什麽都不知道?那可能嗎?


    既然知道他的宅邸在哪兒,他這是想跑都跑不掉,隻要對方一動手,他也會和院子中站著的那群人一樣,淪為什麽都不知道的活死人。


    “可是,幫主。”


    拳二還想再勸,這次洪隆一擺手,心緒不寧地道:“都別說了。”


    今夜這幾人注定無眠。


    ……


    池錚睡了個好覺,起來收拾,吃了早飯,隨即出門而去。


    出了巷子口,他瞥了眼街道上一夥人,也沒理會,仿佛沒看到似的,先去買了根魚竿,這才向著約定好的地方而去。


    甄蟾子已經在樹下等候他了,看他過來,向他笑道:“池道友,你來了?”


    “甄道友看來是很喜歡釣魚,這麽一早便在此了。”


    池錚感歎道。


    “哈哈,人間雖是繁華,可我也早已大多享受過了,如今為止,倒是覺得釣魚才是有趣。”


    甄蟾子哈哈笑道。


    池錚暗自吐槽,你這是開了外掛在釣魚,真的有趣嗎?


    他在甄蟾子旁邊坐下,也拿出了魚竿。


    “池道友,你這光買魚竿,不帶魚餌可不行。”


    甄蟾子看了他的魚竿,調侃說道。


    “那甄道友為何不用魚餌?”


    “池道友又為何篤定我不用魚餌?”


    甄蟾子一提釣竿,“我這魚餌啊,無形卻有形,凡人見不著,就以為無餌,實則我這魚餌,不論是大魚還是小魚,都喜歡吃,一吃就上鉤。”


    池錚沒用通幽法術,估摸甄蟾子使用了特殊的開掛方法。


    於是乎他笑道:“原來如此。”


    “所以池道友為何不用魚餌?”甄蟾子再問。


    “甄道友,貧道釣魚講究一個願者上鉤,有緣者,自會上鉤,是以用不著魚餌。”


    池錚淡然道,你能裝逼,就當他不會裝逼嗎?


    “好一個願者上鉤,倒是我著相了,人生行事,不定需要結果,事事圓滿,反而事事不滿。”


    甄蟾子捏著胡須感慨道。


    這是在給他打禪機嗎?


    池錚點頭:“甄道友說的有理,所謂尋覓尋覓再尋覓,追根求源無止境,圓滿是什麽?世間之事,盈滿則溢,月滿則虧,正所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甄蟾子驚了,忍不住念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仔細看著池錚:“池道友年歲不大,卻不愧是有緣之人,能得仙緣者,無不是有大毅力、大智慧。”


    “甄道友過獎了,”池錚一甩魚竿,“我們還是釣魚吧。”


    兩人對話間,橋梁邊也有一行人在注視著他們。


    “就是他。”


    馬瘟篤定地說道。


    拳二思量道:“看起來與普通人好像沒啥差別。”


    “廢話,難道要一眼讓你看出區別來才行嗎?這種高人,大隱隱於市,你就算走到他的身邊,也找不出異樣來。”


    馬瘟嗤笑拳二。


    拳二忍了,以後有機會別讓他找到。


    這次出來,洪隆雖說要賠禮道歉,可嘴上如此說,心裏還是很虛,把拳大,拳四到拳七都帶上了。


    “你們在此等候,”洪隆深吸氣,“老馬帶上禮物,跟我來。”


    馬瘟麵色一僵,沒想到還是把他給抓上了。


    可此時此刻,也不能拒絕。


    他無奈地隻得接過錦盒,跟隨洪隆往前而去。


    這禮盒並不重,但馬瘟知道價值不菲,被幫主放了足足一千兩的銀票,都能買五十個丫鬟了,怕是幫主都要心疼到窩子去了。


    兩人踏步走下橋,離著還有七八步距離時,洪隆停下腳步,拱手說道:“在下洪隆,見過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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