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實走了。


    夏侯今慕還在打瞌睡。


    劉兆君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元鍾離,告訴他他的小夥伴魏幽憐被抓了。然而,元鍾離並不在傾恒宮。


    趁著元縹緲還在白芨山睡覺,元鍾離去找了月老,結果月老那家夥一臉茫然:


    “什麽?我沒讓她給劉兆君和夏侯今萇牽線啊!我讓她分別給這兩個人牽線!還好還好,劉兆君還是跟時雪跑了。”


    元鍾離:“……”


    搞了半天是月老說的話有歧義,元縹緲理解錯了。


    “夏侯今萇是夏侯氏的人,這活我們不接,你找別人吧。”


    元鍾離叉著腰一臉傲嬌。


    “不接就不接,”月老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寫了半天不知道在寫什麽東西,“天帝陛下的意思也是,魔族的線不接了,他們都打算與天庭對抗了,還牽個毛線啊。”


    戰爭一觸即發,元鍾離有些忐忑。


    “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就往傾恒宮趕。


    劉兆君正坐在傾恒宮大門口,元鍾離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心想,魔族是不是太小瞧老子了,派劉兆君來搶九州無瑕劍?


    結果九州無瑕劍好好地躺在原地,並沒有人動它。元鍾離這才跑過來理會一下劉兆君:


    “你到天上來,什麽事啊?”


    劉兆君還在台階上坐著,一臉憂愁的樣子:


    “你們的夥伴魏幽憐被魔族抓住了。”


    元鍾離眉心跳了跳:


    “這點小事也不用你專門上天告訴我吧。”


    “他們打算用魏幽憐換九州無瑕劍。”


    劉兆君又說。


    “意料之中,”元鍾離思考了一下,“不過還是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也有個請求,”劉兆君最後說,“我帶著夏侯今萇的侍女時雪逃出來了,希望你能找個地方給我們住幾天,回魔族我們肯定會被處置掉。”


    “這簡單。”


    元鍾離大手一揮,在凡間給他們劃了塊地方,那個地方剛好是以前生活過的白芨山。


    “我師父在那裏,你們是安全的。”


    元鍾離說。


    不管有沒有人發現,元肅一直在白芨山生活。他是白芨山的山主,所有人都走了他也不會走。


    “多謝。”


    劉兆君牽著時雪就走了。


    元鍾離突然有點羨慕他們了,他也想牽著元縹緲過逍遙日子,可是身份注定了他們每天要跟魔族鬥智鬥勇。


    “喂喂喂!你走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啊!”


    說元縹緲元縹緲到,她提著冰淩劍氣勢洶洶地追上來了,趾高氣昂地質問元鍾離,


    “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添麻煩了啊,竟然還想丟下我!”


    元鍾離慌慌張張擺手:


    “不是不是不是,我看你睡得香沒忍心叫你,我錯了好不好?”


    “行吧,”元縹緲表示原諒,“說吧,又遇到什麽難事了,眉毛擰成這樣?”


    元鍾離把月老的話原封不動重複了一遍。


    “什麽?!”


    元縹緲也大吃一驚。


    怪不得總覺得夏侯今萇和劉兆君不對路子,原來本來也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人!


    “魏幽憐被抓了,那我們得趕緊去救她啊!”


    元縹緲有點著急。


    “沒事,不用急,”元鍾離翹了一下嘴角,“幽子那家夥,心眼兒多得很,哪有那麽容易被抓。再說,我總感覺劉兆君是他們故意放出來報信的,為了打亂我們的計劃,讓我們交出九州無瑕劍。”


    元縹緲仔細思考了一下:


    “講真這很有可能啊,無論怎麽樣劍都不能給他們,否則真打到天上來還得了。”


    元鍾離甩出鍾離劍:


    “縹緲,磨劍,準備打怪獸!”


    “得令,戰神大人!”


    元縹緲開開心心地蹦了過去。


    而“心眼兒多得很”的魏幽憐……


    她四十米的大鐮刀,也破不開魔族老巢花了無數功夫耗費很長時間才布下的這個保命陣。


    她的法力慢慢消散,紫色的霧氣開始侵蝕她的五髒六腑,讓她感受到深深的痛苦。


    “啊……”


    魏幽憐的慘叫聲把夏侯今慕給吵醒了,他問了一句廢話:


    “很疼嗎?”


    魏幽憐白了他一眼:


    “你進來試試啊!”


    “我們打算拿你去換劍的,隻要元鍾離把九州無瑕劍交給我們,我們就會放了你。”


    魏幽憐不屑地撇撇嘴:


    “魔族有幾個講信用的。”


    “我是講信用的,”夏侯今慕補充道,“如果他們不放了你,就算與整個家族對抗,我也要放你出去。”


    萬萬沒想到,魏幽憐直接大喊:


    “有人嗎?你們家二公子要跟家族對抗啦!”


    夏侯今慕:“……”


    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還好家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沒有理會。魔窟裏一片安靜,安靜得聽得見水滴答滴答掉下來的聲音。


    “哪裏有水?”


    魏幽憐有些口渴。


    “那是你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夏侯今慕提醒她。


    魏幽憐低頭一看,果然左臂還在滴血,而且一種毒素侵蝕著全身,把她內髒裏僅存的仙氣都吞掉了,到現在為止,她一點仙力都沒有了。


    魔力也在不斷被紫霧化掉,不出三個時辰,她就會變成一個廢物,與凡人並無差異的廢物。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再好用的腦子也無濟於事,魏幽憐忍受著五髒六腑都被撕咬的痛苦,在結界裏苟延殘喘。


    “還好我選擇了回歸家族。”


    夏侯今慕看著慘兮兮的魏幽憐,自言自語說。


    “哼。”


    魏幽憐輕哼一聲,整個人放鬆下來,躺在結界底端,心裏默念心經。


    生亦何苦,死亦何哀。


    三個時辰以後,元憤回來了。他看著已經變成凡人的魏幽憐,動動手指輕鬆解開了結界。


    魏幽憐看了一眼絢麗的紫色花朵射線,以後這些再也與她無緣了。


    不,她再也沒有以後了。


    陣法解了,魏幽憐咣地一聲摔在了地上,現在這副殘軀最多隻能支撐幾天,很快她就會灰飛煙滅。


    “來吧幽憐妹妹,我好好跟你玩一玩。”


    元憤拎著她的衣領就把她拖走了,魏幽憐不斷掙紮卻如同蚍蜉撼樹,夏侯今慕冷漠地看著她被拖進房間,最終還是沒有施以援手。


    元憤準備好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和各種夾板,甚至還有不可描述的東西,可想而知魏幽憐會麵臨什麽。


    夏侯今慕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施以援手。


    他久久地看著那個房間的大門,還是……


    沒有施以援手。


    人人自危,他人事情又與自己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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