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嘉輕皺眉,這人既不是人,也不是要妖。不知道她是想要幹嘛,也不想知道她打什麽注意,襲嘉不再說話,便徑直往前走。


    “道長這樣忽悠陳府,就不怕敗了自己的名聲?”


    襲嘉還是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道長和那妖是熟人嗎?”


    杳糍感覺到襲嘉腳步變快,小跑追上:“道長長得這麽俊,怎麽就想著做道士呢?”


    “道長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嗎?我叫杳糍。”


    “道長?”


    “道長。”


    “道長。”


    襲嘉不耐的停下腳步,心想著這人怎麽這麽聒噪,皺眉道:“再多說一句,我可以讓你成為傅密的整數。”


    杳糍撇了撇嘴,心想這道士可真不經逗,小聲碎語:傅密要的是人,我又不是人。


    杳糍表現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扁嘴委屈道:“那杳糍改日就再去華叩找道長……”


    襲嘉不待杳糍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杳糍看著襲嘉的背影,想起傅密好像喚這道士為上梔大人,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


    “主子。”


    杳糍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發現是承雲,這才想起來自己把承雲忘在陳府了。


    杳糍不等承雲順口氣,說道:“你去查查上天庭是不是有一個仙君叫上梔。”


    杳糍想起剛發生的事,又道:“順便去妖界查查有沒有一個叫傅密。”


    承雲點了點頭,說道:“主子,天庭那兩位仙君現在在陳府。”


    杳糍吃驚:“什麽時候來的?這麽快就查到陳府!”


    杳糍回想到襲嘉向陳員外說的那聲‘嗯。’或許那襲嘉道士是知道上天庭的仙君已經知道問題出現在陳府的,自己不出手,可能是在等上天庭的人來解決,他是知道傅密活不了!


    杳糍急忙向承雲道:“你先去查,我去趟陳府。”


    杳糍趕回陳府時,突然發現陳府周圍布了一個很強的結界,邪氣森然。


    杳糍朝結界伸手,發現可以穿過結界,頓時明白這結界是用來防止裏麵的人出不來,卻不幹涉結界外的人進來。杳糍不禁感歎這結界的主人心真大,做事不管不顧,倒是像傅密的外表,張揚。


    杳糍進入陳府,走了幾步發現前麵的幾個人都是站著的,但卻一動也不動,像是被定格住,是中迷魂咒了。杳糍走向陳府的東苑,一路上發現的人都是如此。


    杳糍感覺到陳府的邪氣淡了很多,難道傅密已經受傷了?有些奇怪,就自己對傅密的感覺,他的修為是很高的,就算是安錦衾和桑柯的神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將傅密打傷。除非,是傅密將自己的邪氣壓低了,但也是不大可能的,畢竟麵臨的是上天庭的人,可沒有精力對自己的邪氣收放自如。那麽就是傅密已經受傷了!


    杳糍聽見東苑房門吱嘎一聲,瞧見安錦衾和桑柯一前一後從裏麵出來。


    安錦衾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杳糍,有些驚訝。


    桑柯也驚訝,脫口道:“杳美人怎的也在這?”


    “我的東西被陳府的人偷了,來尋物呢。”


    桑柯點了點頭,知道杳糍身份不簡單,怕被偷盜之物也不是什麽凡品。


    杳糍感到陳府的邪氣更淡,疑惑道:“你們已經把妖除了?”


    桑柯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杳糍驚住,真……傅密死了!


    安錦衾走下院門口的兩道階梯,神色困惑,剛才與傅密交手,覺得有些奇怪,太容易了,這麽濃的邪氣隨傅密的死而快速消散,十分不正常。


    一隻淡紫色蝴蝶停落在桑柯的肩膀出,桑柯走到安錦衾旁邊小聲說了句,又向笑道:“杳美人下次見,我和你家仙君有急事得回天庭一趟。會解迷魂咒嗎?幫忙解一下陳府的咒。”


    桑柯說完,杳糍便看見安錦衾與桑柯身體逐漸成半透明狀態,直至消散不見。


    杳糍在南嶺的客棧要了間靠窗的房間。杳糍站在窗邊,窗外天色陰沉,正下著蒙蒙細雨。


    “上天庭沒有一個叫上梔的仙君。但是北洺神狐的世子叫上梔,但卻已經消失幾百年了。”


    “北洺世子?”杳糍突然想起來上梔這號人物,杳糍在上天庭時就聽過神狐族的世子飛升入神,而且是直接越過‘仙’這一等級,並且狐族世子還拒絕了上天庭仙君的職位,身為神卻不任神位,在某日突然間隱去了自己的神息,無人再得知這位神狐世子的任何消息,這成了上天庭的一個傳奇。


    “妖族有傅密這個妖嗎?”


    承雲搖頭,說到:“屬下並未查到傅密。”


    杳糍點了點頭,但心中疑慮加重,傅密不是妖族的,那是屬於天官?但又為何傅密身上的邪氣那麽重?


    樓下突然傳來喧嘩,杳糍停下思慮:“去看看樓下發生了什麽。”


    等承雲回來時,說道:“樓下有個難民搶了一個富客人的錢財,被那富客的家仆圍著討說法。”雖說是討個說法卻是在欺打。


    杳糍聽見樓下的吵鬧聲突然停下,將房間的窗戶關上,走到門邊道:“下去看看吧。”


    杳糍和承雲走出房間,從二樓往下看,隻見一男子身穿了件白色衣衫,腰間係著茶綠師蠻紋角帶,留著一絲不亂的頭發,眉下是顧盼生輝的眼睛,體型稍偏柔弱。


    樓下隻有悄聲細語,並且除了那富客,別的人都露出對那白衣男子的尊重,那富客似是忌憚這什麽,到也沒說什麽,狠聲道:“算你好運!”說罷便一揮衣袖領著兩個手下出了客棧。


    “可有礙?”


    白衣男子扶起倒地的難民,那難民似是認得眼前這人,熱淚便流了出來,哽咽著:“傅大夫,我……我妻子生著重病,我……我這也是無奈之舉啊。”


    白衣男子輕皺眉,疑問道:“你沒帶你妻子來康寧堂?”


    “帶了,但守門的說康寧堂的病人實在太多,便是讓我們進去,也不一定輪得到我們,怕那時我妻子已經錯過最好治療時間了。”


    白衣男子眉皺得更深,明白是收門的小童擔心自己太過操勞,私自替自己拒收了病人。


    白衣男子又輕聲說道:“你現在就帶著你妻子到康寧堂,我來看看你的妻子。”


    那難民頓時喜極,朝白衣男子連忙磕頭。


    待到白衣男子和那難民走後,周遭的人恢複著做著自己的事,杳糍向前一步拉住剛上樓的一位客人。


    “這位兄台,可知剛才那白衣人是誰?”


    “你不知道?你是從外地來的吧。康寧堂知道嗎?那人是傅大夫,可是個大善人呐!”


    “那兄台可知這傅大夫叫什麽?”


    “好像是叫傅白桑。”


    傅白桑?杳糍有些奇怪這傅白桑身上是有人氣的是個普通凡人沒錯,但杳糍卻覺得這傅白桑的眉目之間和傅密有些相似,兩人又都是姓傅。僅是長得像嗎,還是碰巧?


    杳糍揉一揉眉心,扭頭朝承雲乏道:“還魂草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還魂草在陳府陳員外手裏。”


    杳糍心中冷笑,這還魂草怕也是這陳員外因為怕死,不知從那得到的消息得知這還魂草是在自己這裏,不過杳糍倒是奇怪這陳員外是請的誰將自己的還魂草偷走的。


    華叩寺。


    青潼前日臉上的傷還未消散,烷基便調了些藥材讓青潼下山帶去給康寧堂。


    青潼下山時便撞見正在獨自上山的杳糍,青潼認出杳糍前日裏救了自己,驚訝道:“施主這是要到華叩寺嗎?”


    杳糍還在山腳的時候便看見了一小道士正下階梯,聽見聲音後才認出這是前日相助的小道士。


    杳糍笑著回應:“是啊,襲嘉道長在寺裏嗎?”


    “沒呢,師父去康寧堂了。”


    杳糍一愣,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了影子。杳糍等青潼走到自己麵前,又說道:“那我就和小道長一路好了。”


    青潼疑惑:“施主找師父有事?”


    杳糍點了點頭,問道:“襲嘉道長經常去康寧堂?我倒是不知襲嘉道長還會醫術呢。”


    “師父不會醫術,他是去找康寧堂的傅大夫的。”


    “嗯?襲嘉和傅大夫很熟嗎?”


    “不知道,我是一年前才入的華叩寺,師父和傅大夫應該是認識很久了吧,我們華叩寺也經常送些藥材給康寧堂。”


    杳糍又和青潼聊了些別的,不一會就到了康寧堂,


    杳糍踏入康寧堂,發現這院子裏橫七豎八緊密的躺著許多病人,並且這些人的臉色大都蒼白無力,還有不停咳嗽的,來往的小童都端著藥,手中拿著布條。


    一個小孩跑到杳糍身邊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杳糍扶起小孩:“疼嗎?”


    小孩推開杳糍的手,轉身便跑到一位身穿麻布衣裳的婦女身後,又露出頭,怯生生的看著杳糍。


    青潼見此,放下背後背著的藥材,走到那婦女的麵前說了幾句,那婦女朝杳糍露出歉意。


    青潼又回到杳糍身邊,解釋道:“她們都是從遠處逃難過來的,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對陌生人警惕性都比較高。”


    杳糍點了點頭,看見襲嘉從房屋走了出來喊到:“道長!”


    “師父。”


    襲嘉看見杳糍,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很快又恢複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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