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陽很少見張可忍著急的樣子,除非是他的美食被人搶了。突然有人死去,這個消息是李易陽長大以來聽過最荒誕的事,合玄殿乃修道聖地,為的就是求長生,至少也是修煉身心超脫凡人,怎能說死便死。


    他也是分外吃驚,弟子們的大小衝突時常發生,但不至於發生人命,這個意外的消息,瞬間震驚合玄殿的每一個弟子。


    此刻深夜時分,寒風微冷,在合玄殿廣場,十幾人圍著一屍體,各自驚訝不解。


    李易陽匆匆趕來,依然還是最後一個到場,走進人群,地上躺著的人令他駭然,死去的人竟是傍晚時遇到的陳堯!


    眾弟子此刻臉色凝重,那周達看了一會,搖搖頭,也沒查出什麽異端,隻說是想不開自殺而去。


    這個結論,李易陽不太理解,陳堯是個勤奮上進的人,雖然平時有些弟子排斥他,但不至於為此自殺,他上前探查屍體,陳堯的身上沒有外傷,內傷,隻是眼圈發黑。


    李易陽一尋思,莫不是中毒死去了,想到此前山仙村村民有人中瘟疫而死,起初也是查不出原因,隻是麵色發黑,七竅流血。


    但陳堯體格健壯,又突破了凡體之軀,來到靈人階段,什麽毒能置於他死。


    陳堯身上也無血跡,死因如此蹊蹺,令在場的眾弟子陷入了一陣謎壇,和未知的恐懼中。


    周達身為代理掌教,他覺得此刻必須要鎮住場麵,見李易陽蹲在屍體傍邊思索,便道:“你們最後一次見到陳師弟是什麽時候?”


    一弟子說道:“我今天見他獨自一人修行,之後就沒在意了。”


    又一弟子道:“傍晚時我有見他和李…李易陽師兄談論,之後吃飯時也沒見他。”


    此話一說,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目光最終落在李易陽的背影上。


    周達眉頭一皺,道:“李易陽!你跟他說了什麽!你既是最後見到他的,便是最有嫌疑的人!”


    李易陽起身回過頭,見眾人臉色不悅,便道:“我傍晚隻是跟他聊了幾句,你憑什麽說我有嫌疑?”


    周達便要爭執,端木嬌走了出來,道:“晚上的時候,我有看到他一人在牆角那裏苦練劍術。”


    聽聞此言,大夥點點頭,都知陳堯這人非常努力刻苦,也時常見他一人躲在一邊獨自修行,周達見端木嬌說話,便道:“嗯,既然如此,陳師弟平時修行進步緩慢,不斷地修行但達不到想要的結果,陳師弟可能是想不通,自殺而去了。”


    李易陽道:“你們是在哪發現陳師弟的屍體的?”


    這時,一向懶得發言的趙開泰說:“是我在青玄堂附近發現的。”


    “什麽時候?”


    “大概臨近午夜。”


    這話一出,眾人都看向趙開泰,周達問道:“開泰師弟,你大半夜在青玄堂做什麽?”


    趙開泰道:“我去師傅的院子看藍水瓶有沒有閃動,那是小師妹留下的回山信號。”


    趙開泰這話大多弟子不太理解,唯有李易陽和周達等人知曉此事。


    張可忍是負責今天查房的,便道:“我在睡前清點人數的時候,他是在房間的,不知道怎麽跑出去的。”


    眾人陷入迷茫,突然有弟子莫名的死去,這等事在青山宮算是大事,須得通知靜元殿的師長們來處理。


    周達準備以陳堯自殺而亡報到上級處,李易陽認為不是自殺而是中毒,以中毒而死稟報上級長老。


    但苦於沒有證據,他不相信陳堯自殺而亡,便道:“你要跟靜元殿的師長們說陳師弟自殺而亡,那多荒唐,那些長老一直以青山宮為傲,難道要說一個弟子修行不順,就自殺而亡,那豈不是打了青山宮的臉,豈不是說我們合玄殿不會教徒。”


    周達道:“那你說怎麽辦!”


    李易陽道:“我覺得陳師弟是中毒而死,並且不是一般的毒,他雙眼發黑,麵色紫青,是胸中五氣受損所致,所以如果是中毒而去,那麽我們就危險了!”


    周達道:“也不能排除服毒自殺,他如今屍骨未寒,需要趕快處理,不管中不中毒,先把他的屍身埋葬吧。”


    這話眾人沒有異議,此事隻等陸又玄回來再向他稟報便好,周達便令幾個師兄弟,將陳堯埋葬在合玄殿後邊的緊閉之地,那曾是李易陽關禁閉的地方。


    青山宮後山建有墓地,那是宮中名人才能有的待遇,像曆代傑出的人才,曆代宮主等,像陳堯這種靈人弟子,其實就是死了上報長老們,長老們也未必理會。


    青山宮門派浩大,隻是合玄殿人少了些,其他殿堂還是風風火火,像衝邢殿便近有千人。


    靈人弟子在青山宮隻比雜役弟子的待遇好一些,就算其死了,按理來說應該火化,也不會有土葬,但要火化,此舉還得找到其父母再做打算。


    這事草草就定下,眾人第二天還是一如既往的修行,陳堯的死被定為自殺,對李易陽來說,他始終不相信。


    他從周達那偷偷拿到《修行記本》,這是新一本的記錄,裏麵記載著當前合玄殿所擁有的二十一名弟子的背景及修行。


    他翻開記載陳堯那一頁,上麵寫著:“陳堯,枝羽城牛頭村人,父母早亡,家境貧寒,在招徒時,主動報名,十五歲上青山宮入合玄殿,為人溫和有禮,勤學刻苦,無不良記錄…


    李易陽合上出本,綜合已知的線索來看,陳堯沒有得罪他人,之前也沒結什麽深仇大恨,自殺的定論,是現在最好的解釋。


    端木嬌見他在樹底下看書,便好奇走去,說道:“喲~你還會看書?”


    李易陽道:“你不覺得陳師弟死得蹊蹺嗎,我總感覺有人刻意為之。”


    端木嬌若有所思,道:“你是說他不是自殺?你找到什麽線索了?”


    “沒有,你怕不怕,一個人在舊院子睡,要不今晚…”


    他話沒說完,端木嬌立馬攔住:“得了,不怕,你在我才怕呢?”


    李易陽苦笑,將《修行記本》放下,歎了一聲,陳堯已經入土為安了,要找線索,須得刨開驗屍,倘若找不到,豈不是白白破壞了他的屍骨。


    他這想又想,還是沒有頭緒,端木嬌見地上的《修行記本》,當即拿起來翻看。


    上麵記錄的和她之前看過的版本不一樣,第一頁也是李易陽,上麵記載的卻隻有李易陽的修行,他的病症沒有記錄進去,隻寫到十五歲。


    端木嬌深感疑惑,之前的修行本記記錄的很詳細,為何師傅陸又玄會單獨隱瞞李易陽的病例,難怪周達及眾新弟子都不清楚李易陽的病。


    她細細看了幾遍,上麵隻記載當今合玄殿的二十名弟子,這是之前她沒了解過的。


    李易陽搶過書本,道:“看夠了吧,這些本不是你該看的,我從周達那裏偷來的,現在得還回去了。


    端木嬌道:“哦~要讓他知道,你完了。”


    “~要不這樣,你幫我還回去吧,他對你那麽癡迷,再怎麽說他不會怪你的。”李易陽摸摸端木嬌的頭,微微一笑,回房而去。


    這一晚,李易陽坐在房間裏喝茶,研究《奇門遁甲之符籙》,但怎麽也看不下去,對於陳堯的死耿耿於懷,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穿上道符衣,李易陽開門而出,此刻未到休息時間,合玄殿竟然悄無一人,想必是陳堯莫名之死帶來的死寂,各弟子此刻都呆在房間內,偶爾尿急的,出來上上茅廁。


    李易陽歎口氣,卻在這時,傳來了噩耗,又有一名弟子死去了!


    接連兩個晚上有人死去,讓剩餘的合玄殿弟子開始忐忑不安,有的便想明日一早辭別下山。


    好在周達的嚴加教育,才穩住弟子們的慌亂。這弟子的死和陳堯一模一樣,也是看不出什麽異端。


    一股未知的陰暗似乎正在籠罩著合玄殿。有些弟子便暗自猜測,合玄殿乃仙家聖地,出現這等邪門的事,他們便把這一切的罪責都歸終於合玄殿的風水出了問題。


    又過一晚,此刻大夥心裏都暗自發抖,恐遭毒手,一些膽小的新弟子,尿急愣是不敢去上茅廁,硬憋著。


    而此刻,代理掌教周達,卻獨自走向端木嬌的房間,端木嬌一個人在這麽大的老院子,一定是擔驚受怕睡不安。


    何不去英雄救美呢,周達點點頭,待到路上時卻碰見了李易陽。


    李易陽也是想去看看端木嬌的情況,生怕這弱女子受到傷害,二人碰麵,一時無語。


    “啊!!!來人啊!”正是這時,端木嬌的聲音在分外寂靜的合玄殿,如雷聲一樣鳴叫起來,驚李易陽和周達如似閃電般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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