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直被謝嫦強行催動,身體內的迷心蠱姍姍醒來,有些不滿的吞噬了附近的幾隻小蠱蟲,若是今日之前,謝嫦肯定會驚喜於迷心蠱的提前融合成功,雖然因為早產的緣故可能有些弱小,但她終於也算是再次擁有了命蠱。


    可現在她卻無心於此,隻熄了燈,蜷縮在床角的角落裏,想要理清自己複雜的思緒。


    她沒有去武幸的房間,也許是因為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屍體早已被拖走,可損壞的門窗卻不能立馬恢複原樣,腥臭的血腥氣揮之不去,秋夜的冷風呼呼的鑽入房間,謝嫦不怕冷,也感覺不到冷,可她卻從心底迸發出一股寒意。


    閉上眼睛,把這些都忘掉,等到天亮,也許就好了吧。


    一夜無夢。


    武幸滿足的在先生的床上打了個滾,才依依不舍的起來洗漱,等到回到聖教以後,她就要住自己的小房間,不能再找理由,跟先生住一個房間了。


    在外麵時,整日期盼著回去,可真的要回去了,武幸卻有些舍不得和先生住一個房間的日子。


    真是甜蜜的煩惱呀。


    程硯秋好笑的揉揉她的腦袋,“下樓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今晚應該就能到了。”


    武幸隻好跟著先生下樓吃早飯,大廳內鴉雀無聲,原本昨夜狼藉一片的大廳經過了一夜已經看不出曾經發生了何事,讓人不得不讚歎聖教中弟子的效率實在是高。


    一身紅衣白裙戴著兜帽的白發女子和宋寧也坐在同一張桌子上,武幸和程硯秋也走過去坐下,她突然發現這場景好像似曾相識。


    似乎在他們剛剛離開聖教到長蘆時也是這樣,隻不過那時坐在武幸旁邊的是何書客,而如今卻變成了謝嫦。


    謝嫦幹瘦的左手執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小菜送入口中,武幸其實早在一起吃熱鍋子的時候就發現謝嫦用左手多一些了,隻不過那時候才是兩人第一次見麵,不太熟,她也沒興趣探究別人的秘密。


    不過現在都是自己人了,倒是可以問一問。


    “阿嫦姐姐,你的右手怎麽了?”


    謝嫦聞言,下意識的將右手往袖子裏縮了縮,然後才反應過來,麵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輕聲道,“我右手有一根手指是天殘,使不上力,久而久之,就不用了。”


    天殘?


    程硯秋訝異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麽知道是天殘?”


    “從我記事起,我的右手就是這樣,難道不是天殘麽?”謝嫦沒想到程硯秋竟然會對她的手感興趣,一時之間有些難堪。


    程硯秋嗤笑一聲,“可能是哪個庸醫讓你產生了誤解,你這手,一看便是人為,怎麽會有天殘長這個樣子?”


    謝嫦滿麵震驚,她連連追問,“人為?你確定麽?”


    程硯秋也不計較謝嫦的無禮,施施然道,“我雖對醫術隻是略通一二,不過眼力卻還是有那麽幾分的。”


    “那,還能治好嗎?”謝嫦有些遲疑的道,她不想知道是誰害自己當了十幾年的天殘,畢竟她八歲之前的事情幾乎什麽也記不得了,可若是還能治好,她豈不是就不用再為此自卑多年了。


    程硯秋搖了搖頭,有些可惜的道,“治不好,若是當時手指剛剛斷裂的時候,應該還沒什麽問題,可現在已經耽擱了這麽多年,骨頭早就按照這個樣子生長了,已經掰不回來了。”


    謝嫦怔怔的有些失望,低下了頭,就連麵前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有些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武幸聽罷兩人的交談,也吃飽了肚子,遂安慰道,“阿嫦姐姐,你的蠱術那麽厲害,即便手指治不好,別人也同樣會敬你怕你的。”


    謝嫦搖了搖頭,有些失神的道,“可是,我想習武啊。”


    “習武?”程硯秋對於她的這個想法有些奇怪,她將蠱蟲養在自己體內,怎麽還能習武?難道謝塘連這種常識都沒教過她嗎?“你想習武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隻不過,你確定你練的內力是屬於你自己,還是屬於你身體裏其他的小東西?”


    謝嫦一驚,難道這蠱蟲還有什麽別的說法?程硯秋江湖人稱玲瓏書生,不僅僅是因為他破了原老前輩的珍瓏棋局,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和李扶憂齊名的江湖兩大才子,更因為他出身世家,家學淵博,見多識廣,家中典籍珍藏無數他全都翻閱過,更何況他加入了聖教以後,聖教也是有積累了數百年的藏經閣的,程硯秋一定也看過。


    對於這一點,謝嫦還是有所耳聞的。


    她猶豫著問道,“可是謝塘也是會武功的。”


    程硯秋頓時像聽了什麽笑話一般笑出聲,“可謝塘的蠱蟲,可沒有養在自己身體裏啊!”


    謝嫦聞言頓時目次欲裂,心神具蕩,驚駭非常,這話在謝嫦的心裏一石激起千層浪,她一直以來隱瞞的最深的秘密,程硯秋竟然是知道的?而且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了出來。


    謝嫦腦子嗡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五彩煙花,羞憤非常,不知該作何言語。


    程硯秋正是故意如此,好讓謝嫦知道聖教之深不可測,他見好就收,笑道,“若非你是謝塘的後人,我與謝塘有舊,豈能如此輕易就帶你回聖教?”


    經過這幾句話的試探,程硯秋也確定了,謝塘除了教了幾手蠱術之外,幾乎什麽也沒跟謝嫦說過,她什麽都不知道。


    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看來謝塘並沒有多麽在乎這個後人,要不然也不會讓她在自己身體內養蠱了。


    謝嫦這才緩緩平靜下來,雖然仍是不能釋懷,卻極力想要忘卻這個話題,她轉而問道,“內力對蠱蟲有什麽影響?”


    “這影響可大了去了,內力對於蠱蟲是不可多得的上佳補品,甚至比血食還要讓它們更為喜歡。”程硯秋似笑非笑的看著謝嫦。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練內力是沒有用的,就算成功練出來了內力,也會被蠱蟲們分食殆盡,不會給她留下半分。


    對於進入聖教的第一步學習武功,還沒上山就已經宣告失敗,謝嫦不禁有些垂頭喪氣,難道上天真的就見不得她半點好?


    不對,謝嫦突然驚慌起來,她所下過蠱的人,除了關毓清以外全都死了,那關毓清身上的浮生蠱,是否會蠶食他身上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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