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花兒見裘千尺的屋內還閃著點點燈火,便知她還沒睡,上前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何人?”屋內傳來一道老邁的聲音,正是裘千尺。


    花兒輕聲應道:“裘姨,是我。”


    “進來吧!”又是一道聲音傳來,花兒這才推門入內。


    隻見裘千尺一人坐在床畔,床上則是躺著睡著了的公孫綠萼,想來是這小丫頭守著娘親太困,自己反而先睡著了。


    “孩子,有事我們出去說吧!別吵了萼兒。”裘千尺牽著花兒的手朝外走了去。


    二人在竹林中散步,隻聽裘千尺說道:“孩子,你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花兒不禁莞爾,笑道:“裘姨怎麽會知道?”


    “大晚上的,你總不會是來找我這老太婆聊天的吧!”裘千尺不禁搖頭失笑道。


    花兒將拉著裘千尺的手緊緊,想讓她感覺到自己手心傳來的溫度,關心道:“裘姨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沒事,隻是人老了,承受能力變差,一遇到不順心的事自然就昏倒了。”話雖如此,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卻依舊能看到其眼眶中正泛著點點晶瑩。


    “您還是要保重身體,萼兒不能沒有你,我……我也不能。”花兒觸景生情,見她如此,自己又何嚐不為其難受呢!


    “有你這番話,我也就知足了,你是好孩子,姨聽你的話。”裘千尺心中大為感動,輕拍著她的手,輕聲道。


    “嗯!”花兒重重的應了聲。


    又行了片刻,花兒這才開口道:“裘姨,我拜了周伯通為師。”


    裘千尺不由一愣,駐足說道:“全真教畢竟是武學正宗,那王重陽武功更是天下第一,這老頑童是他師弟,在江湖中也素聞其名,自是不同凡響,你拜他為師,那也是極好的。”


    過了許久,見花兒沉默不語,裘千尺笑了笑,又說道:“我今日是騙他的,你莫不是還行了不成?那王重陽乃是連勝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大頂尖高手後,武林共舉的天下第一,我二哥本事是大,但要想贏過他,卻也不可能,今日無非是唬唬那老頑童的而已。”


    裘千尺還當她是因為這個,想來自己這尋個意見,她雖蠻橫無理,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偏見而害了這孩子,畢竟這種機會可是十分難得的,想那周伯通作為王重陽的師弟,即便沒有學得王重陽八成的本事,一半也是有的,僅僅這一半要是能讓花兒學了去,也可以獨步武林了,自然是不想她這般錯過。


    “我……我隻是不想離開您!”花兒終於說話了,畢竟這七年來的相處,她已是將裘千尺當成了自己的母親一般,既拜了周伯通為師,他在此隻會趁得一時新鮮,怎會長久在此,自己定是要跟著他學藝的,這就不免要與情穀的眾人分開了。


    “當初的小姑娘終歸是要長大的,等你有空了多回來看看,我一直都在這等你!”說著,裘千尺將她攬入了懷中,當她還以為這孩子在關心自身利益的時候,對方想的卻是對自己的不舍,心中最深處的柔情就像是被觸動一般,隻想好好抱抱這惹人憐愛的孩子。


    ……


    第二日


    花兒早早的便來到了周伯通的房間外,敲了好半天發現並未有人回應,趕忙推門而入,隻見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上半身躺著,下半身卻是翹到了牆上,鼾聲斷斷續續的,也不知他是如何睡的著的。


    無奈下,她又隻好先行離去。


    半個時辰後,花兒提著一個餐盒回到了周伯通的房間,見他還在那癡睡,頓時將餐盒打開,一陣陣香氣漸漸彌漫至整個房間。


    老頑童正坐著美夢,夢到有許多很好玩的小朋友陪著他玩,可是玩著玩著,突然一陣香煙刮來,將小朋全都吸引跑了,自己恁是怎麽追也追不上,怎麽叫他們也都不回頭。


    夢外的老頑童此刻卻是在不停的夢囈,說著什麽“不要走”“回來玩”之類的話,花兒覺得好笑,想不到自己這個師父在夢裏都還想著玩,難怪別人都給他起了個老頑童的稱號。


    “別走,哎喲!”


    隻見老頑童大叫道,雙腿在牆上用力一蹬,整個人便是翻倒了床底下,當即痛呼不已。


    “咯咯~”花兒全程在一旁,直到瞧他翻了個跟頭,實在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哎喲,徒兒,你來啦!咦,什麽這麽香啊?”老頑童聞著香味立馬走了過來,問道。


    花兒顯然未緩過勁來,笑道:“瞧了你兩趟都沒醒,睡到這個時辰,食堂怕是早就沒飯了,我就為你打包帶來了。”


    “哇,真香,不愧是我的好徒兒啊!”老頑童大讚,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有個徒弟的好處了。


    “唔唔……這蛋怎麽有點黑啊,會不會是壞了?”周伯通拿起一個雞蛋,疑惑道。


    花兒白了他一眼,解釋道:“這可不是什麽壞了的蛋,這是用茶葉煮的茶葉蛋,可香了。”


    “哦?有這麽好吃嗎?我嚐嚐。”老頑童三兩下就將茶葉蛋剝掉了殼,放入口中。


    隻見他雙眼泛著神光,唔唔的說道:“這……這蛋真,真好吃……”


    還未說完,他便想是被蛋黃噎到了般,猛捶著胸口,花兒趕忙為其倒了杯茶水,送去。


    一杯茶水入喉,老頑童頓時順了口氣,不由驚呼道:“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費命啊!”


    花兒無語的說道:“這蛋黃本來就噎口,誰讓你將整個雞蛋一口吞的,慢點吃不就好了!”


    ……


    用過早膳後,周伯通來至花兒的別院之中,畢竟是主家房,自然要比他住的客房要寬敞許多,無論是主廳,臥房,小院,一應俱全。


    “師父,今日是第一天,你要教我什麽武功啊?”想到一會就能學到厲害的武功了,花兒心中也是極為開心的,她不求追上眾人,隻願自己能不掉隊就已經不錯了。


    “嗯……讓我想想,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練拳也不太合適,我這除了拳法就是劍法,掌法,你想學哪一樣啊?”周伯通一時間倒是有些犯難了,不知該教些什麽,倒不如統統說出來,讓這徒弟自己選得了。


    “拳法……唔,算了算了,我練著也不好看;劍法,嗯……我練的再好也沒有雪兒厲害,還是不學了,掌法這,小妹可是跟著洪七公走了,說不得早就學了他老人家的‘降龍十八掌’了,這師父的掌法再厲害,想必也不過這套掌法吧!”


    經過一番思索,花兒竟是發現沒有自己能學的,不由氣餒,開口問道:“除了這些,師父你還會別的嗎?”


    “別的?我最厲害的都在這,沒別的了!”周伯通也是有些納悶,早知道自己以前就學些女人的功夫了,今兒竟然沒有一樣是徒弟喜歡的,這可就難辦了,人家剛剛還給自己帶過好吃的。


    “咦,有了!”周伯通忽然想到了什麽,驚呼道。


    “有什麽了?”花兒好奇的問道,莫不是想到別的什麽武功了不成。


    老頑童麵色由一陣變換,最後朝著天生拜了拜,口中不知念叨著什麽。做完了這些後,他才起身朝著花兒正色道:“丫頭啊!我這還有門全天下最厲害的武功,你學是不學?”


    “最厲害?那我當然學啦!”花兒驚喜道,不疑有他,想不到周伯通竟然還有壓箱底的本事,她又豈會不學。


    “好,你得答應我,永遠不將這武功傳於他人,是任何人,哪怕是你以後的後代子孫也是不行。”周伯通擲地有聲的說道,對這件事似是十分看重。


    花兒俏臉不忍一紅,怎麽能在女兒家麵前說這個,頓了頓後,還是答應道:“師父放心,我保證不將你教我的武功傳給任何人。”


    周伯通緩緩點頭,說道:“那我就跟你說說這門武功,《九陰真經》,乃是天下武學之總綱,其分為上下兩卷,上卷是為天下最精妙的內功心法,下卷則時極為高強的武功招式,其中隨便拿出一門來,都是當世一等一的武功,我……”


    “那個,師父!”正在周伯通說得興起的時候,花兒不禁開口打斷道。


    “啊,怎麽了?”周伯通後知後覺,這才反應到。


    隻見花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九陰真經》我學過一點。”


    “不可能,你從哪學的?”周伯通將信將疑,心知這丫頭應當不會騙自己,可是全天下但凡會《九陰真經》的就這麽幾個,怎麽會還有旁人習得。


    “是公子教我的,還有我的十九個姐妹也都學過,不過公子說他隻會‘易筋鍛骨篇’的武功,其餘的對我們來說沒用,就讓我先專精修煉這門內功了!”花兒解釋道。當年楊過確實是將九陰真經的上卷交於了風兒和金釵她們,叫她們好生修煉這門內功,也幸得如此,她雖沒有什麽過硬的外家武功,但這內功卻著實不弱,已經堪比當世的一些一流高手了。


    “連‘易筋鍛骨篇’都知道?你這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什麽人物,竟然連《九陰真經》都會知道。”周伯通本來還想在自己徒弟麵前好好顯擺顯擺,卻沒想到人家早就會了,這不是白瞎他醞釀了這麽久麽,為的如此,還給已故的師兄磕了好幾個頭,這不白磕了?


    花兒猶豫了一會,想到自己的師父定是跟楊過無仇,也就說道:“公子姓楊名過,待我極好,這‘易筋鍛骨篇’就是他傳授給我的。”


    “楊過?沒聽說過,難道是哪處隱世的老怪物不成?”周伯通費心思量許久,印象裏也是沒有這麽個人,倒是有個叫楊康的,不過這姓對上了,名卻不是,不由泛起了嘀咕。


    “才不是什麽老怪物呢!公子他比我還小上幾歲,現在應該已經長成了翩翩美少年,真想看看他此刻的模樣.”一說的楊過,花兒的眼中不禁浮現了憧憬之色,心中別樣的感情正在漸漸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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