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黑夜的曙光和春季特有的生機勃勃搭配在一起,實在讓人心動。


    一個女孩用輕快的節奏跳著舞,正在往上山的路走去。她一身紅衣,梳著雙丫髻,臉上稚氣未褪,十二歲的年紀已經長到160cm,修長的身材一點亦不顯瘦,再加上跳著舞,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活力,十分可愛。奇怪的是那些早已枯萎的花草樹木,在女孩的翩翩起舞中居然活了過來,好像比之前還要健康茁壯。難道,女孩的舞蹈有著起死回生的魔力?


    迎麵走來的是呼延宇,他背上用布包著的大家夥已然不知所蹤。與此同時,那張濃眉大眼的臉上多了種鬱鬱寡歡的氣息。


    紅衣女孩說道:“三年來你都無法控製自己的殺氣,難怪要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她好像已經知道呼延宇被約戰的事情,然後故意說這話氣他。


    “我不想傷害無辜。”話到嘴邊就被咽了回去,呼延宇仍舊一言不發地往莊園走去,紅衣女孩見狀也沒說什麽,還是跳著輕快的舞蹈。


    不久,呼延宇回到莊園直接走進屋裏,對庭院上的大白雕視若無睹,倒是大白雕看到他有點興奮,拍了拍雙翼像似給他打招呼。


    來到飯廳時,屋內隻剩兩女一男,男的是書生路曉果,他在習慣性發呆,兩個女的在收拾碗筷。看到呼延宇回來,薑若柔說:“當家的,早飯在廚房裏,我給您拿過來。”


    呼延宇點點頭,然後跟書生說:“路先生,請幫我回個信。”


    路曉果來到莊園這麽久,第一次聽到呼延宇跟他說那麽多話,還要拜托他寫信,他連忙說:“好,我馬上去。”他當時興奮得不得了,居然忘了一件事,馬上補充道:“請問內容寫什麽?”


    “我應戰,十天後,混沌山巔。”


    書生馬上回到自己房裏奮筆疾書,把應戰的時間、地點所有內容都寫好,隨後便拿給呼延宇看。見到當家的看完點點頭,他才放下了心。


    最後,呼延宇把信放回竹筒,用繩子係到大白雕的身上,再看著雕兒翱翔於天際。至此,決鬥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了。這到底是一場什麽樣的決鬥呢?點到即止?生死相博?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一星期後的晚上,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名叫蘇芧的女子無助地仰望著星空。她似乎滿懷心事地在等待著什麽。倏然,身後的一扇門打開了,郎中歎著氣走出來,對她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對蘇芧而言像似致命的打擊,一直堅強的她居然也有想哭的衝動,可是她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把將要掉下的眼淚強忍回去,她問道:“婆婆她怎麽啦?”


    “她的狀況很難有起色。”郎中說:“除非......”


    “除非什麽?”看著麵帶為難之色的郎中,蘇芧激動地問道:“俞叔叔,小妹我求你了,告訴我還有什麽辦法?”看著一言不發默默離去的郎中,她的心情旁人難以體會。


    走進房裏,陰雲密布的氣氛讓人感覺不適,站在一旁早已哭成淚人的是三妹蘇茉,還有坐在床榻前默默流淚的是二姐蘇芍,作為大姐的蘇芧心中苦澀難以形容。她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蘇婆婆,心中的不甘與痛苦交融到一起,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可她忍著,握緊拳頭地忍著,作為一個女孩子,能如此堅強真的一點都不容易。


    千百個念頭在蘇芧心中湧動,她心想:雖然,婆婆跟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怎麽說都把我拉扯大。而且,她非常疼愛我,怎可能就讓她這樣不明不白地病死呢?


    “小芧!”躺在床上的病人無力地叫著:“芧!過來。”


    蘇芧走到床前柔聲問道:“怎麽啦?”


    “老太婆想在臨死前看到你嫁出去。”這一句話蘇婆婆說得非常慢,一字一句好像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說得出來。蘇芧帶著哽咽說道:“婆婆要好起來,您要是一輩子躺著,我一輩子都不嫁。”


    不知道蘇婆婆有沒有聽到義女的話,也不知道她是睡了,還是暈了過去,蘇芧探了探她的鼻息,知道婆婆還活著,連忙跑到郎中家敲門。


    郎中姓俞,名能全,大家管他叫“妙郎中”。他是村裏的唯一一位醫生。


    急切的敲門聲讓俞能全迫不得已地開了門,蘇芧一進來就跪著說:“俞叔叔,小妹給你磕頭,求你了!我知道你有方法救婆婆一命。”


    俞能全在蘇芧磕頭前連忙把她扶住,他說:“小芧,不是我不肯救。隻是,救她的藥在靈霄觀裏。那邊千裏迢迢,守衛森嚴的。我看機會渺茫吖。”


    “隻要有一線生機,小妹即使拚了這命,也得把婆婆救起來。”


    俞能全望著蘇芧堅定的眼神,無奈地歎了口氣,對她說:“請稍等。”他說完就走進內堂,不一會兒,就從裏麵拿出一本塵封已久的書。他拍打幹淨書上的塵埃後,翻開了其中一頁遞給她看。蘇芧看完之後就問道:“靈霄觀在那裏?”妙郎中搖了搖頭勸道:“我看還是算了......”他沒說幾個字就被蘇芧熱淚盈眶的表情給打住了。於是,他無奈地把地址告訴了蘇芧。


    靈霄觀乃道教門派,坐落於藏龍山上。自祖師爺創派以來,經曆多少風霜雨露,歲月的洗禮與磨煉。在江湖中雖說沒什麽名氣,然而多少修仙問道之人對此地依舊心馳神往。一直以來,道觀都有男女兩院,男女弟子是分開管理的。兩院相距半個時辰左右的路程,兩邊的建築皆是依山而建,格局相似,亭台樓閣,殿宇院落,規模宏大,氣象恢弘。男女弟子共有四五千人,實力之大,江湖少見。道觀之內,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弟子負責巡邏,別說強攻不行,就算偷偷溜進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像蘇芧這樣身材嬌小的女子,就算給她一雙翅膀,飛得進去,也飛不出來。


    這個晚上,靈霄觀煉丹室內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有兩個小道士,一個稱作吉祥,一個喚做如意。他倆趁著煉丹室門口值班的師兄去了解手,就溜進煉丹室內,找嶽海師兄。靈霄觀的規矩,煉丹室夜裏需要八個道士一起守護,值日期間必須負責看管煉丹爐的火候,掌控爐內的溫度,觀察丹藥的變化,加水添藥之類的工作自然也少不了。還有兩條規定,第一:未滿十六周歲的道士,在深夜不得亂跑。就算上個洗手間,也必須師兄師姐陪同,以免造成混亂。第二:道觀中有規定的飲食時間,其他時間不得隨意進食,也不得私藏任何的食物,食物在這裏是違禁品。還有很多無聊的,不人道的規定,這裏就不一一列舉。如果,違反了任何規矩,都得罰,具體視情節而定。輕則抄寫經書,打打手板;重則趕出道觀,永遠不得回來。


    吉祥和如意兩個小道士,三更半夜地溜出來找嶽海師兄隻有一個目的,他倆餓了。平日裏嶽海最疼他們,身上保證有吃的。隻要一有機會,兩個鬼靈精就會來到師兄麵前,這個一句恭維,那個一句奉承,盡挑好聽的說,搞到師兄不好意思不拿東西出來給他倆吃。說句實在話,山上修煉本來清苦,私底下藏些吃的無可厚非的,男院這邊的年長道士大多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就算偷偷吃點東西也不會說什麽。這一點跟女院比起來要寬大很多,也許女道士要控製飲食以保持身材,方便將來還俗時候可以找個如意郎君什麽的。


    閑話休提,言歸正傳。話說那兩個鬼靈精找到嶽海之後,一個搖醒正在偷懶睡覺的師兄,另一個一臉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嶽海醒後,睡眼惺忪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兩個人同時在師兄麵前摸著自己的小肚子,示意師兄此時是不是該做點什麽正經事呢?


    嶽海清醒過來後,被吉祥、如意嚇了一跳,連忙握緊拳頭,伸出食指,輕輕地“噓”了一聲。兩個小鬼頭見狀也笑了起來,邊笑邊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師兄趕緊摸摸自己身上示意沒有吃的,兩個小淘氣好像不太相信,一人抓著師兄的一邊褲腳,在那裏搖啊!搖!嶽海趕緊提著褲腰,生怕發生什麽尷尬的事情,然後看了看其他的師兄弟,見他們都在睡覺,他才輕聲的說:“我回去拿給你們,別亂跑喔!否則......”說完就舉手裝作要打他們的模樣,兩個小淘氣裝模作樣地捂著屁股,好像真的怕師兄打一般。


    望著小師兄“落荒而逃”,兩個孩子相視一笑。正在此時,相對淘氣的吉祥就走到煉丹爐旁,看著丹爐裏麵金黃色的丹藥,它自己慢慢地飄到爐的中央懸浮著。他情不自禁的“哇!”了一聲,隨後趕緊捂著自己的嘴,生怕吵醒其他師兄。然後,就對著如意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指了指丹爐。丹藥在爐子裏像似感應到有人在活動,它自己慢慢變成了一隻蝴蝶在爐子內展翅翱翔。


    如意走了過來望了丹爐一眼,發現沒有什麽異樣。他還以為吉祥要戲弄他,眉頭一皺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吉祥這回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想開口解釋,又怕吵醒師兄們,小臉蛋急得通紅,沒一會兒就憋得想要哭的樣子,此時他的表情既可憐,又可愛。丹爐中的丹藥似乎感應到吉祥的委屈心情,遂變成一張圓圓的笑臉,似要取笑這個“受傷”的孩子。


    靈霄觀的地理位置是經過創派祖師爺的精心挑選,靈氣分外容易聚集;尤其是幾個煉丹室的位置,說是風水寶地也不為過。因此,這個煉丹室的丹藥在煉化到一定程度,能感知人性也不足為奇。倏然,丹爐之內放出萬道異常奪目的霞光,丹藥再一次自己漂浮在丹爐之中,這回是變成了一條金魚,在丹爐內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


    兩個孩子見狀都驚訝不已,不約而同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這顆丹藥正是妙郎中給蘇芧看的那一顆——紫靈續命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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