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閔嫣則不然,她相當的精明,伴著蘇瑜發家致富後,時不時藏了些私房錢。然後,瞞著丈夫暗中使人買些參茸海味送回娘家。初時,她的父母不肯接受,多次退了回來。


    那時,閔嫣她爹總說:“送這些個破爛玩意兒回來有啥用?來人呀,給我通通丟出去!”


    “孩她爹啊,閨女一番心意怎麽說不收就不收呢?好歹都要銀錢買的,收下吧。”


    閔嫣爹說:“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這些是用誰的銀錢買的?我!還記得嗎?當初那丫頭從家裏拿走多少東西,現在卻拿這些破玩意兒來糊弄我,呸,沒門!”


    “老頭子呀,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呐,怎還記在心裏,我看這些禮物都不錯,應該花了咱們閨女不少的銀錢,你每次都不肯要她的豈不是白白浪費銀錢,今個就當是為我收下一回行不行?”


    “絕不!你們誰敢聽夫人的話收下了這些,我就親手打斷他的狗腿。”閔嫣爹越說越生氣,怕是氣糊塗了,他說:“早知她這麽忤逆,你就該給我生些吃的,總比生下她那樣的虧本貨要好上萬倍!”


    閔嫣娘說:“吃的我生不出來。”


    事實上閔嫣不算是個忤逆的孩子,在母親的極力周旋與她的堅持不懈之下,父女倆的關係稍稍緩和。她見時機成熟,便親手修書回家,信中首先給父親賠了千萬個不是,見老人家的怒氣、怨氣都消退得差不多,又替夫君說盡好話,說他如何吃苦耐勞,如何賺錢有方,如何疼愛自己等等。還把一初離家時“借走”的法寶,除百趣盒外,全數奉還。如此,娘家才肯把禮品接納。


    蘇瑜的山寨成立以後,閔嫣的收入亦是水漲船高,送回家的禮品亦是越來越豐厚。或許,她早已看出夫君的不是,提早打點準備,為自己留一條退路亦是未可知曉。


    言歸正傳,等閔嫣下山後,蘇瑜做賊般溜進老婆的房間,中途有幾次被巡山小妖發現,害得他要裝模作樣地沿路返回。瞅他那鬼鬼祟祟、躡手躡腳的慫樣,誰能想到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山寨主人,一丁點應有的尊嚴與威儀都沒有,好生尷尬。


    當晚,蘇瑜好不容易來到妻子的房中。關上門窗以後,他翻箱倒櫃,找遍箱籠。終於,找到噬魂手鐲的藏身之處——百趣盒。他打開盒子,百趣盒一張一合間說出話來,是閔嫣的聲音,它說:“蘇瑜!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混賬!敢來老娘的房間盜竊!造反了是不是?”對丈夫的行為舉止如此了解,而且又能設下“小計”狠批他一頓,不愧是文夫人閔嫣。


    聽到妻子的罵聲蘇瑜嚇了一大跳,慌忙合上百趣盒生怕被巡山小妖聽到。他屏住呼吸仔細地聽著屋外的動靜,過了一會兒,見沒啥反應,他心想:哎呀,嚇死我咧……誒,不對。難道,那般畜生平日裏也是這般模樣的,這麽大的聲響居然沒有任何反應,有機會得好好的訓他們一頓。


    當蘇瑜再次嚐試打開百趣盒時是躲在被窩內的。他天真的以為這樣便能阻隔聲音的傳播,實際上,在這個時辰裏,那些巡邏小妖幾乎都偷懶睡覺去了,他根本沒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真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手下。正當他準備“開箱”之際,百趣盒竟然像一隻忠誠護主的小狗那般,猛然“咬住”他的手,疼得他飛也似的從被窩衝出來。他手被夾住非常的疼痛,拚命地將手臂甩來甩去試圖擺脫。另一隻手卻要捂著自己的嘴生怕疼得叫出聲來被人知曉,模樣甚是窩囊、滑稽。


    半響,蘇瑜才將手拿出來,此時他手腫的像個豬蹄子一般。他將百趣盒放在桌上,一邊蹲著心裏一邊想:閔嫣你這個刁婦!如斯算計自己的老公,惡毒的很啊!今晚,不管如何我都要把東西拿到手。不然,為夫就不姓蘇。


    百趣盒本來就擁有許多“別致”的功能,再加上閔嫣下山前施法加持,害得蘇瑜無從下手。後來,他隻要一碰觸盒子,不是閔嫣的叫罵聲,就是小狗般發瘋地“咬”將過來。他的鼻子、嘴巴、屁股和手都有被夾傷的紅印。


    不知道蘇瑜的腦袋是什麽奇葩構造,不就開個盒子嗎?跟屁股有甚關係,怎麽會波及到那種地方呢?難道是想用“毒煙”藥翻百趣盒不成?


    蘇瑜與百趣盒的“博弈”由午夜直至天蒙蒙亮。最終,他強行將手鐲由盒子中扯了出來,引發了一個聲浪極大的爆炸。巨響傳遍整個山寨,吸引眾多妖兵妖將前來圍觀。


    不過,此次爆炸隻是聲音比較大,殺傷力幾乎為零,波及範圍亦非常的有限。即使是疼痛的感覺,在蘇瑜身上不過是兩三秒的事情,百趣盒以及房中各樣家具擺設毫發無損。這是閔嫣法術加持的緣故,目的不言而喻。


    當蘇瑜藏起手鐲由房中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變得衣衫襤褸,滿臉漆黑猶如鍋底,頭發一根根的豎起像個刺蝟似的,儼然一個活脫脫的從漫畫書裏走出來的卡通人物。妖兵妖將見狀大多笑得合不攏嘴,可見這個寨主亦不怎麽得人心。


    蘇瑜強打精神,吐字不清地說:“笑啥?沒事可‘住’麽?”他一邊說話,嘴裏一邊吐出顏色各異的煙圈。眾妖雞飛狗走,一哄而散,生怕被寨主責備。他說:“跑什麽跑?別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要不然有你們好看的!”他隻顧自說自話亦不知眾小妖有沒有聽到。


    梳洗過兩三個時辰,蘇瑜臉上的黑色怎麽也洗不掉,頭發硬梆梆怎麽都恢複不了。他一怒之下穿上衣服,拿著手鐲與說明書便往山上跑去。


    走到山中偏僻無人的地方,蘇瑜戴上噬魂手鐲,一股溫和暖熱的氣勁由手臂蔓延至全身,頓感力氣漸漸地增長。他舞動了幾下拳腳覺得舒適受用,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享受彷如置身仙境一般。


    少頃,蘇瑜睜開雙眼,查看鶴素心寫給他的使用說明,依葫蘆畫瓢地念起咒來。手鐲漸漸起了反應,體表上慢慢地現出一串串不知名的紅色符文,符文隨著咒語慢慢地從手鐲挪動到他的手臂,很快便“爬”滿了全身。當他咒語念完,手鐲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是徹底地跟他融為一體。更奇怪的是,此前被百趣盒所致的樣子亦恢複正常。


    蘇瑜走到河邊在倒影裏看了一下自己的模樣,高興地說:“好!今個讓我小試牛刀,看看這寶貝的威力。”他記得蘇婆婆曾經教過他一招名為火焰流星的法術,關鍵秘訣是以靈力配合剛陽的內力在掌心中發射出火焰彈。由於此招殺傷力極大,蘇婆婆當時隻是教了些運氣調息的基本法門予他,沒有將火焰流星的訣竅徹底傳授。並且,硬性規定他不得隨意修煉此招以免禍及無辜。


    此時,有噬魂手鐲輔助,蘇瑜回憶起這段往事,對養母的誤解與恨意不自覺地變得更濃。他以靈力驅動內力配以心中的怒火於掌心中蓄能,呼的一掌打出,火焰彈如離弦之箭順勢飛出打在一株樹上燃了起來。相比沒有佩戴手鐲之前,這次出手的威力要大了許多,射程與勁道亦是增長不少,他對此感覺相當滿意,正欲收掌之際,一連十多個火焰彈狂噴而出猶如機關槍掃射,火球越是出手就變得越大想停亦停不下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直至蘇瑜體內靈力、內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火焰彈才停住。他臉無血色,腿腳發軟,傻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一片火海,嘴裏喃喃自語地重複著一句話,他說:“媽呀!不得了啦!這貨厲害……”呆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慌忙趕回寨去調動人馬上山救火,到晚上才把火勢撲滅幾乎禍及山寨。


    翌日,蘇瑜帶著兩個妖兵,滿心歡喜的往昨日火燒的地方走去。他先讓妖兵用掃帚將木炭與灰燼掃在一起堆成一座小山。然後,讓他們站在自己的身後。他像昨天一樣念動咒語,一股勁風無來由的刮來,將地上木炭、灰燼卷成一顆樹的模樣。片刻,風停了,被燒毀的樹起死回生,恢複當初的樣子。兩個妖兵屁顛屁顛地上前觀看,左瞧瞧,右瞅瞅,看過後紛紛跪在地上叩頭高呼:“寨主法術高強,我等深感佩服,願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壽與天齊。”蘇瑜強忍心中喜悅,虛偽地說:“我不須享受什麽長壽仙福的,隻要讓大家開心,能過上好日子,那就是我最高興的事。”兩個妖兵信以為真,又說:“寨主德高望重、恩澤如海,乃我等的福分。”蘇瑜說:“別廢話!起來,起來!回去喝酒吃肉,痛快痛快!”說罷領著兩個妖兵歸寨,設宴三天,每日大醉不提。


    其實,蘇瑜的法術基礎不怎理想,更談不上修為什麽的,怎會有起死回生這種本事,至於能讓燒毀的木炭火灰變回樹木實乃噬魂手鐲的神秘功效,與他沒有半分錢的關係。等釋放出來的靈力消耗殆盡,那棵樹必定打回原形變作灰燼,不知他對此事知與不知。


    閔嫣、蘇凝下山的第五天。蘇瑜一早醒來,吩咐十健將好好訓練弟兄,等兩位夫人歸寨即點兵出征。此時,他才察覺“四怪六猛”被閔嫣調走一個,寨內隻得健將九員。他麵不改色,心裏卻是如此這般罵的不堪入耳。


    不多時,打點畢。蘇瑜騎上馬帶著家夥,領三員健將十名妖兵帶著鐵鏟、鐵錘、箭垛、水桶和木盤,衣甲整齊地往山上樹木稀疏的方向走去。他的兵刃名曰:破浪精鋼槍。乃開山立寨時,於普通鐵匠鋪打造,價格很是實惠。兵器名是花銀子請私塾中的教書老秀才取的,老秀才收受銀子當然會說盡好話,給那精鋼槍取名:破浪。意為:乘風破浪,一帆風順,馬到功成。自此以後,他每逢開戰打鬥,輸少贏多,幾乎屢戰屢勝,他自是滿心歡喜,覺得破浪槍乃是吉祥物,帶著它出征上陣定必大吉大利,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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