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領軍出征遭遇強敵攔路且按下慢表。


    咱們來說忘憂穀,此地有三個村莊,分別名為:甜柑村、仙桃村與楊梅村。三個村莊交匯之地就是市集,蘇芧的家與甜柑村距離最近,蘇實兩兄妹的店鋪亦開在甜柑村村頭,與市集相鄰。


    墟期的那一天,剛好是舒虎接任仙桃村村長一職的時候,故此沒與舒念如同行祭祀。等那交接儀式結束後,舒虎在貼心樓設晚宴款待各位仙桃村村民及鄉紳。


    旁晚,舒虎帶著妻兒急匆匆地往母親墓地趕來,恰好遇上正要離去的舒念如和蘇芧。幼子舒子文指著姐姐說:“爹,你瞧,那不是姐姐麽?”


    舒虎臉色一沉盯著迎麵而來的女兒一言不發。長子舒子唯說“姐,爹爹今晚在貼心樓設宴,你要過來呀。”念如好像沒看到他們一般直接走過默不作聲。母親施氏說:“閨女呀,弟弟們跟你說話怎麽不理呢?”


    “舒有弟你給我站著!”舒虎厲聲喝道:“一直以來我是怎麽教你的,今天怎得如此無狀。”念如沒有理會父親的指責,低著頭與閨蜜默默地離開。蘇芧關心地問:“如姐,還好嗎?”她帶著沙啞的聲音輕聲地說:“沒事,我不想說話。”


    舒虎臉色更難看了,他朝妻子說:“嘖、嘖、嘖!你瞧瞧!你這個媽是怎麽當的,把她寵成這樣。”施氏和顏悅色地說:“行、行、行!都怪我不好,今天你說什麽都是對的。趕緊過去給娘磕幾個頭,等會還要去吃飯的。”


    夜幕低垂,殘月高懸。


    姐妹倆來到城牆之上,很長的一段時間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念如說:“芧兒,天黑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在這兒待著。”蘇芧苦笑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嗯!不用,我不餓。”念如仰望天上月色,心中對祖母的思念更甚,淚水不自覺地濕潤了眼睛。


    蘇芧不是不會說話,隻是她不是一個花言巧語的人,她不是不想說些貼心的話去安慰姐妹,隻是她知道此時隻需默默地陪在她身邊便能勝卻千言萬語。


    曾經有人說過,判斷一個女人是不是漂亮有個一不錯的小竅門,就是看她哭的時候。或許,這個想法給人一種邪門歪道之感。但事實上,有些女人看上去很美,很順眼,一旦她們哭起來時就變了個樣。真正的美女應該連哭的樣子亦是同樣迷人的,讓男人看到會忍不住地去關懷、安慰與嗬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晚,同樣有一個為感情困擾的人正在飽受煎熬,此人正是勵仲卿,是夜正是他為蘇芧輾轉反側的第一晚,十六年來的第一晚,那感覺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在愛與不愛間,他有這個年齡段特有的羞澀跟猶豫。或許,經曆過這一回後,他永遠都無法忘記她,或許……


    翌日,午飯時分。


    蘇婆婆與兩位女兒在飯廳吃飯,蘇芧說:“他什麽人啊?日上三竿了還沒起床,懶得這般模樣真的不多見。”蘇婆婆淡淡地說:“他是異世人。”蘇芧漠不關心地說:“他的事我不想知道。”坐在對麵的蘇茉偷偷地笑了起來,蘇芧夾起一個大包子塞到她的碗裏,她會意,慢慢收起笑容正經地問道:“婆婆,什麽是異世人?”蘇芧怪妹妹多事,瞪了她一眼。蘇婆婆說:“他不在我等的這個時空出生,機緣巧合來到此地,這就叫異世人。”蘇茉點了點頭又問:“婆婆是怎麽知道的。”蘇婆婆含糊地說:“我自有我的法子。”她不答,蘇茉亦不好意思去問。


    飯後,蘇芧準備給哥哥和妹子送飯。此時,恰好勵仲卿醒來與她在過道裏相遇,他一個不留神還差點撞到她身上,幸好她身手敏捷才沒弄出點什麽。她有點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說:“真是的,你走路不長眼睛的,現世寶。”一覺醒來走出房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心儀的她,他喜從心來差點說不出話,慢了大概一兩秒才說:“沒……沒事吧?”她打開食盒查看,見飯菜沒事,二話不說就走出門外,沒有理他一下。他是現代人,不知道“現世寶”是句罵人的話,傻愣愣地目送著心上人消失在視線之內,心裏那份滋味許久都沒消散。


    梳洗後,勵仲卿來到飯廳。他問蘇婆婆什麽是“現世寶”。老人家似乎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輕歎一聲沒有回答,起身回房休息去了。他見蘇茉在一旁偷笑,遂請教於她,這時她才說出意思。他聽後若有所思地說:“哦!原來,芧兒說我總是丟臉,是個不成器的人。”言畢不由得微微一笑,像是撿到錢那般。蘇茉見他被姐姐罵了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不禁莞爾,說:“小勵哥,芧姐是這樣的,別放在心上就好。”他笑著說:“嗯!我記得你說過,她是潑辣率真,風風火火。我……”他本想說“我很喜歡她這樣心直口快的性格,一想到她我就很自然地想笑了。”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蘇茉問:“小勵哥有話便說呀。”


    勵仲卿微笑搖頭,說:“沒事。”飯後,他幫蘇茉收拾碗筷,趁機問一些關於蘇芧的事,這個好妹妹不想透露姐姐太多的隱私,便沒有回答幾乎是一笑置之。


    自此以後的幾個晚上,勵仲卿盡是無法入睡。不知是否天意弄人,自從他來到此地經曆過靈霄觀一役後,每當夜闌人靜之時,他全身上下總會痛得厲害,好像有幾股不知名的能量在體內爭鬥一般。白天有時會肚子痛和惡心幹嘔,像極了孕婦懷孕前的一些症狀,不知是否因水土不服有關。不過,無論他怎麽不適,隻要一想到蘇芧,身上的痛苦似乎都會輕了一些。因此,他每到痛得難以忍受時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難忘的身影,那效果似乎比吃止痛藥還有效。直到第十個晚上,他一如既往的難以入眠,想著想著身體就發生了變化。起初,他自己竟然毫無知覺,等察覺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他已然變身為紅毛巨獸,體內那幾股能量的運動變得異常劇烈,前所未有。此次,他的變身與之前有一丁點不同,頭頂多了兩道長及腰間的毛發,跟黃黑相間的眉毛一般像極了雉雞翎。到後來伴隨變身而來的劇痛根本無法忍受,即使將身邊任何事物盡數破壞亦難以宣泄萬一。他不想因此時的狂暴傷害到自己心愛的人,一心想著離開蘇芧越遠越好。他撞破牆壁衝出屋子,由懸崖一躍而下直接跳到甜柑村去。


    “什麽聲音呀,吵死了!”


    “那……那是什麽東西?”


    “哇,有……有怪獸呐,大夥趕緊跑。”


    落地的巨響將村民嚇得慌亂不已、雞飛狗走,勵仲卿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瘋狂地大肆破壞,嘴裏發出痛苦的哀嚎,悲涼之聲在整個忘憂穀徘徊,驚擾了此地所有居民。


    未幾,各村村長帶領村民紛紛躲避。蘇婆婆一家趕到的時候,勵仲卿已經將好幾家房子變成廢墟。蘇芧嗔道:“我宰了他!”兩個妹妹及時將她攔住。蘇婆婆說:“沒用的,我看他好像是身不由己,等他清醒過來再說。”蘇茉說:“婆婆說得沒錯,我看小勵哥的樣子好像很痛苦似的,姐,等事情過去後不要為難他了。”蘇芧說:“屁!他就一個災星。”


    “哪裏來的怪獸嗄,竟敢到處破壞,我殺……”


    “殺個鬼呀,趕緊跑!”


    “那怪獸誰呀?怎麽好像瘋了似的,我們與他無仇無怨的,怎就來加害我們。”


    “蘇婆婆,他是你們家的客人麽?這到底什麽回事?”


    “蘇女士,此事你必須給大夥一個交代。”


    “對,此事不能隨便不了了之,必須交代!”


    村民的流言蜚語每句都刺痛著蘇芧的心,讓勵仲卿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跌到穀底,她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頓,甚至……甚至是宰了他。等他停下來時,天邊已然抹上一層灰白,晨曦將要來臨。蘇婆婆讓孩子們去找他。不久,蘇芧在一處廢墟找到他。那時,他已然變回原來的模樣並且昏迷不醒。


    蘇婆婆讓蘇實將勵仲卿背回家去,自己和村民商量重建的賠償費用,三個女兒非要跟她一起前往,她亦是沒轍,隻得依著女兒們的意思。她們四個回到家裏已然辰時過半,蘇實問:“婆婆,事情怎麽啦,談妥了沒?”蘇芧很不耐煩地說:“別提!煩死了。我們都答應賠錢啦,中午還要讓婆婆到貼心樓開會,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有病!”蘇芍說:“芧姐,他可是舒虎,仙桃村的新任村長。”


    蘇芧說:“要不是看在如姐的份上,我早就想揍他一頓。”


    蘇婆婆義正辭嚴地說:“芧兒,你怎麽動不動就想出手,女孩子沒個女孩子的模樣將來怎麽嫁得出去。”


    蘇芍於姐姐耳邊輕聲地說:“姐,婆婆又說這事了,你自己看著辦咯。”蘇芧瞪了妹妹一眼沒說什麽。


    “兩姐妹說啥不能給老太婆聽的。”蘇婆婆說:“茉兒,準備早飯去,餓死了。”


    蘇茉說:“嗯,這就去。”


    蘇婆婆問:“蘇實,小勵還好嗎?”


    蘇實說:“他還沒醒來,要不要去找妙郎中過來看看?”


    “去吧!”


    等蘇實出門後,蘇婆婆又說:“芧兒,我說你就該早點嫁人,讓相公好好管教你。”


    “婆婆,誰說要嫁人的。”蘇芧說:“我不想嫁……”


    蘇婆婆認真地說:“女人就該找個歸宿,找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這是女人的命,哪裏容得你說不想嫁。”


    蘇芧一臉不甘地說:“婆婆真是的,你自己都沒有嫁人啊,怎麽就非要我嫁呢?”


    蘇芍生怕養母和姐姐會吵架,她說:“嫁不嫁人以後再說嘛。婆婆,我今天不去店裏,中午我陪你過去好麽?”蘇婆婆笑著說:“不好!”


    蘇芍說:“有什麽不好的,我怕那些‘大老爺’欺負你呀,我實在是不放心的。”她說的大老爺便是忘憂穀裏的三位村長與十長老。


    蘇婆婆說:“傻孩子,我不要你來陪。你自己的營生就得看緊一點。難道,我老太婆一個還怕他們吃了我不成。”蘇芧擔心地說:“婆婆,讓小芍陪著吧,這樣我才放心。”她一臉懇求的神色望著養母。


    蘇婆婆卻裝作沒看出來,正兒八經地說:“你找個人嫁出去,老太婆就放心了。”


    “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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