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皮夢君領著大夥回家。


    此時的勵仲卿已變回人身,隻是光著上身在女人堆裏有點尷尬,他從未如此“性感”過,一路上小芋為此偷笑了許多次。


    剛到家,皮夢君問:“你們準備得怎樣?”


    蘇芍說:“依師叔吩咐準備妥當。”


    舒念如握著拳輕輕地捶打著手臂,說:“忙了一天累死。”她望著皮夢君柔聲喊了句“師叔”,似乎想看看老妖婆有啥可獎勵的。


    “有勞。”皮夢君拿出一份圖紙遞予蘇芍,說:“今晚捉伍媚的差事就落在你們的手上。”


    眾人難以置信地相互對視,然後又不約而同地望著皮夢君,她說:“你們分頭行事,先知會三位村長和一眾村民,讓今夜宵禁,閑雜人等不得外出,務必騰出地方讓你們大展身手。然後,依照圖紙所示,將繩網布置好,靜候她自投羅網。”


    小茉不好意思地問:“師叔,我不用去吧?”


    皮夢君打趣地說:“你有興趣的話可到現場觀看。”


    小茉尷尬地一笑,說:“我情願留在這陪您。”


    皮夢君冷漠地說:“回家陪你娘去。”


    舒念如懷疑地問:“伍媚她怎會那麽笨,自己找上門來等著被捉麽?”


    皮夢君說:“沒準她就那麽笨。”她拿出一本書交給蘇實,翻開書比劃了幾下後,蘇實點點頭,隨後便領著勵仲卿到房裏。


    房內。


    蘇實說:“脫了上衣躺床上。”


    勵小笨說:“實哥,我才剛穿上衣服,這麽快……”他見蘇實一臉嚴肅的也不好說些什麽,唯有依言而行。


    蘇實說:“趴著。”


    “哦。”


    倏爾,蘇實拿著筆準備在勵仲卿背後畫上符文。可他的筆鋒碰到仲卿的皮膚,那廝卻一個翻身跳下床來大聲喊道:“啊!那是什麽?”


    蘇實麵無表情地說:“朱砂。”


    勵仲卿楚楚可憐地說:“燙死了。”


    蘇實說:“趴回去。”


    勵仲卿雖然不知為啥要這麽做,可他知道事出必有因。他望著那支蘸滿朱砂的筆像看著一把刀那樣。門外傳來老妖婆的叫喊,她說:“蘇老實手快點!”仲卿無奈,咬緊牙關,趴回床上,心裏想著此時身後的不是粗手粗腳的蘇實,而是心上人,或許用這種方法自我陶醉,可以減輕背部的疼痛。


    毛筆在勵仲卿的背部遊走著,那灼熱的疼痛像火燒一般越來越烈。他握緊拳頭默默地忍受著,淚水幾乎要從他的眼角掉下。要不是邪氣所擾,或許不會有這些痛楚。蘇實好不容易才將符文畫完,皮夢君走入房內查看了一下,說:“喊什麽?像宰豬一般,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爺們。”


    勵仲卿眼淚汪汪、嘴角顫抖著說:“是。”蘇實見他這副慫樣實在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皮夢君親自念咒啟動符文,霞光閃動時,一些微妙的變化發生了。


    少頃,三人從房裏走出來,大夥見到勵仲卿都表現得十分驚訝像似不認識的。


    舒念如問:“不怕被識破麽?”


    皮夢君答:“我估計那小妮子的修為仍是不足的,不然她自己都能找到目標,沒必要多作殺孽。”


    晚飯後,眾人帶上一切應用物品前往現場布置,隻等“貴客”上門。


    烏雲遮蓋了殘月的光,讓寂靜無聲的夜添上了幾分神秘。


    市集廣場上擺著一個木樁,那兒綁著一個人——蘇瑜。


    嚴格來說是皮夢君用符文法術將勵仲卿變成蘇瑜的模樣,為的是引出伍媚,然後將其拿下。沒想到他第一次成為戰略核心,竟然是以此等方式。


    市集廣場旁的房子裏。


    蘇芍說:“這兒怎麽忒多蚊子。”


    小芋問:“有數過幾個麽?”


    “煩死了,誰會這麽無聊。”蘇芍說:“待會兒逮到那廝我得暴打她一頓。”


    小芋說:“再加一頓算我的。”


    舒念如說:“別吵,客人快要來了。”


    子時,伍媚如約而至。


    憂能傷人,此話不假。三天不見伍媚仿佛老了十年,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出現了許多歲月的痕跡,頭上的白發也添了不少,黑眼圈變得很明顯。或者,對她而言外貌的改變已然不再重要,她想要的是報仇,以鮮血洗滌心底深處的恨……


    小芋跟著眾人埋伏,勵仲卿被點了啞穴,綁住他的繩子有法術加持,他是無法掙脫的,當他剛知道自己的戰略位置時,他是千萬個不願意,要不是看在蘇芧的份上,他絕不肯作為誘餌引敵人上鉤的。


    望著伍媚一步步瞧著自己走來,勵仲卿的心裏有一萬個難受,對方每走一步,他的心似乎都會跟著跳動一下。隻見那女妖的手輕輕一抖,地上的一塊石頭徐徐地憑空升起,慢慢地變成一柄長劍,緩緩地飛到她的手上。此時若能叫喊,他必然是鬼哭狼嚎般地求救,可惜,穴道被封住,他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像嘴裏塞了東西一樣,看著是有點可憐。


    躲在四周的眾人早已做好準備,隻要敵人再往前走,觸動機關,她們便一擁而上。


    伍媚很謹慎,似乎知道不會那麽容易得手,遂使出一招“望穿秋水”,瞳孔陡然變成紅色。她仔細地察看著現場情況,那些預先布置好的繩網有法術加持,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如今被她盡收眼底。再看四周的房子,裏麵埋伏的眾人全都被她看到。最後,才看木樁上的“蘇瑜”,正如皮夢君推測,她的修為無法看破符文變身術。她冷笑一下,心想:雕蟲小技就想難倒我,沒門!隻要蘇瑜是真的,縱使千軍萬馬我亦無所畏懼。


    伍媚收起法術自信地往前走去,剛踏出一步便觸動機關,一張繩網快速的閃現出來,正麵朝她襲擊過去。她冷笑一下,長劍揮舞,繩網立即被砍為兩段落地後自燃起來。火光起時,又有兩張繩網快出現,分別從左右兩邊往她襲來,幸好她身手敏捷,一個後空翻就輕鬆躲開,兩張繩網撞在一起在空中燃燒起來。


    原來,皮夢君將繩網分為三份,埋伏的人員拿一份,另外兩份,一份為明的,可以被伍媚用法術看到,一份為暗的,無論怎樣她都無法看到,如此便可更好地保護誘餌的安全,剩下的紅繩綁在眾人的手腕腳裸上,以便接觸靈體狀態下的敵人。


    伍媚揮動石劍,卷起的劍風劃破那些看得到的繩網,現場火光遍地,眾人一天的辛勞被她輕易化解。


    蘇芧想要衝出去跟敵人硬拚,舒念如將她拉住,搖頭示意時機未到,她握著長棍的手越攥越緊。


    伍媚見繩網幾乎都被破壞,便疾速往前跑去,身體幾乎與地麵平衡,飛也似的往目標趕來,機關感應到空氣的流動,隱形的繩網一張又一張快速地襲來,她像一條魚那樣敏捷而又靈活地躲開,將要到勵仲卿麵前,隻聽得舒念如一聲大喝道:“是時候了,衝呀!”她一馬當先衝在前麵,其餘人員一擁而上將敵人圍在中心。勵仲卿望著芧兒檔在自己的前麵攔住了敵人,哪怕隻要是再慢一秒,他很可能就魂飛天國、魄散九霄,她及時現身讓他的嘴角毫不自覺地上揚,真個是:落花應有意,流水自無情。


    伍媚說:“怎麽才來?”她被眾人圍困臉上卻毫無懼色。


    舒念如打趣地說:“等不及你可以自盡!”


    蘇芍說:“害我喂了一晚的蚊子,看我怎樣扒了你的皮。”


    芧兒說:“甭廢話,打!”


    伍媚滿臉不屑地說:“我還以為是啥高手,原來是幾個小孩子,來!讓我瞧瞧爾等的本事!”


    眾人一挺手中長棍取敵人中路而來。伍媚往後一退避開麵前的攻勢,一下退到身後的蘇實旁邊,一個肘擊將他打翻在地。


    芧兒說:“豈有此理!”她縱身一躍,長棍由上而下直劈而來。伍媚見她這招來勢洶洶,不願與她硬拚,肩膀一轉,長棍在麵前劃過,“啪”的一聲直接將地磚打碎。


    蘇芍與念如隨即趕上,她倆挺著長棍一上一下的猛攻對方。伍媚一個轉身輕易地躲開,說:“哼,爾等就這些本事?給我暖身都不夠。”


    “受死!”蘇實厲聲吆喝,快步迎上。伍媚把手一伸握住他的長棍,用劍將它削為兩段,接著一腳踢出將蘇實踹開。


    三個女子一同打來,生怕對方傷了蘇實。


    伍媚提長劍冷靜應對,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解。


    不遠處的勵仲卿見對方武藝精熟,以寡敵眾仍與眾人不相伯仲,心裏情不自禁地想起當晚她對自己所做的好事,恨不得當即衝過去幫忙,暴揍那女妖一頓。


    蘇實最是無奈,一開場便當了炮灰,吃了那女妖兩招後感覺頭昏目眩,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抹了一下臉上的鼻血,說:“這廝到底是男是女,怎生這般力大,我……”他一動氣便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過去。勵仲卿望著他發出“嗚嗚”鬼叫,他是想說:實哥,站起來,護著你的妹子,我的……我的老婆,可惜穴道被封啥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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