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雲動,殘月如勾。


    市集廣場的打鬥尚未結束……


    “我饒不了你!”伍媚從瓦礫中走出,黑暗中隻見她那雙散發著紅光的眼睛,很是滲人,她說:“納命來!”


    兩個半人半獸的家夥打將起來,伍媚的狐狸狀態比勵仲卿的狼人在身高上還要高了點,而且,她有武藝在身,剛開始的十來招還是占了點便宜。


    不過,在大自然裏,狼怎會比狐狸弱呢?伍媚雖有技巧套路,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是有點不夠看,不到二十招的功夫,她就落於劣勢,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遠遠被勵仲卿壓製著,幸虧她實戰經驗豐富,勉強還能維持一陣子。


    蘇芧身上的傷痕在小芋過來後迅速的愈合,體力亦快速地恢複起來。


    突然,小芋眉頭一皺,朗聲喊道:“混賬,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伍媚賣個破綻,黑魔鉞自中路閃電般襲來,直接貫穿勵仲卿的身體,竟然沒有半滴血液濺出,實在是奇哉怪也。


    蘇芧連忙趕來一腳踹開伍媚,說:“沒事吧?”


    勵仲卿不喊不叫,自己將黑魔鉞拔了出來摔到地上,像個沒事人似的笑著說:“沒事。”


    “顧好自己,別讓人替你操心。”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你還會這樣關心我。”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在伍媚眼中竟然像一把刀,深深地紮在她心中的痛處,讓她毫不自覺地回想起蘇瑜那個負心人,昔日的種種甜蜜,早已變作一杯腸穿肚爛的苦酒,讓她萬劫不複。


    伍媚發狠地說:“我送爾等到地獄去纏綿吧!”


    她一伸手,黑魔鉞自行飛回主人的手上,隨後念動咒語嬌喝一聲“哈!”。那些癱倒在地的眾人,身上同時釋放出一縷縷顏色各異的物質,那東西似煙非煙、似霧非霧全都飛往她的身上,使她變得越來越強壯,越來越衰老,越來越惡心。


    勵仲卿問:“她在幹嘛?”


    “她在吸收大夥的能量。”小芋說:“芧芧莫要衝動。”


    眼瞅著敵人肆虐,兄弟姐妹們快速地變瘦,漸漸地變得隻剩皮包骨,蘇芧無法應對心裏異常難受,她著急地問:“如之奈何?”


    “別慌,我罩著你們,隻要不走出地上的圈圈,她便不能對你們動手。她隻是暫時‘借用’別人的能量,絕不會長久,事後大夥定必安然無恙,不用擔心。”


    須臾,伍媚變得麵目全非,身上盡是疙瘩,比蛤蟆還要惡心,身後的兩條狐狸尾巴變成了兩條很長的手臂;從外表看完全分辨不出性別來,嚴格來說已經沒有了人樣。


    勵仲卿問:“咋辦?”


    小芋說:“問個屁,揍它!”


    勵仲卿與蘇芧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衝了上去。


    伍媚一彎腰,頭發卷成一杆又一杆的長槍,“嗖嗖”地猛戳過來。


    “芧兒,小心,別被它傷著。”


    蘇芧懶得去理會那個冤家,快速地朝敵人衝了過去,那些猛烈的攻勢完全阻止不了她的步伐。


    伍媚邪魅地笑了笑,說:“好樣的,嚐嚐這個吧。”她的嗓音已然分不出個男女,隻見她舉起黑魔鉞往地上一砸,兵刃仿佛被地板“吃了”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倏爾,黑魔鉞“嚓啦嚓啦”的快速地從敵人腳底下破土而出,比之前的攻勢快上好幾倍,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勵仲卿有變身效果的加持,擁有狼一般的直覺,能夠輕然易舉地躲開,尚有閑暇偷偷地瞄了她幾眼,見她俏麗的身影靈活地“舞動”於刀槍劍戟之中,他打從心裏笑了出來。


    伍媚見狀怎肯善罷甘休。她身形一矮,雙手往地上一摁,黑魔鉞的速度變得更加快,進攻的角度變得更加詭異。


    “小倆口”跳竹竿舞一般尷尬地躲閃著,毫無還手之力。


    “臭婆娘別欺負我不會法術,有種跟我拚拳頭,輸一招給你我是小狗!”


    “你?”


    “你怎麽過來的?”


    伍媚的速度太快,勵仲卿根本沒看清楚,敵人已經來到麵前。


    蘇芧驚慌失措地說:“不!”


    小芋趕緊捂著眼睛不忍直視。


    “你連狗都不如。”


    伍媚一拳將勵仲卿重重地打倒在地。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心想:哥哥這一招“狂龍蝕日”真是了不得,我從來沒感到有如此澎湃的能量在體內流淌。


    “今天,我將會血洗這片土地,讓爾等瞧瞧我的厲害。”


    “你休想。”


    蘇芧淩空一腳,朝敵人頭部踢去,伍媚像趕蒼蠅般一下便將她撥開。


    “我宰了你!”


    勵仲卿發狂似的一邊叫喊,一邊朝伍媚撲過去。


    “人呢?”


    “我在這。”


    “你……怎麽這麽快。”


    不知怎的,伍媚已經來到蘇實的身旁,她一手舉起瘦骨嶙峋的敵人,像似在欣賞藝術品一般左看看、右瞧瞧,她說:“先由他開始,好不好?”


    蘇芧說:“不要。”


    她簡單的一句話就像一把鑰匙,立即開啟了他心中收藏潛能的保險箱。


    勵仲卿兩腿一蹬,像一支箭那樣朝伍媚飛了過去。


    小芋興高采烈地說:“哇!好帥呀,撞飛她。”


    伍媚丟下蘇實,大手往前一伸抓著敵人的腦袋,狠狠地砸到一邊,說:“就憑你這點本事還想與我拚拳頭?笑話!”


    在狼人狀態下的勵仲卿,抗擊打能力提高了不少,伍媚的攻擊對他似乎不起作用。他站了起來,再一次撲向敵人。


    伍媚一伸手再次抓著他的腦袋,狠狠地摁在地上。她說:“這哪裏是狼,明明就是條狗,不怕!今晚大把的時間,我得好好跟你們‘玩’。”


    勵仲卿趴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在手裏捏著,心裏是一萬個不服氣,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小夥子別灰心喪氣,來!站起來,我教你,百招之內必然生擒它。”


    這聲音很熟悉,他不禁一怔,勉強地站起來左顧右盼,想知道是誰在說話。


    “別瞎看,望著你的對手。”


    “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他們聽不到我說話,隻有你聽見,你一說話別人就以為你是個瘋子。聽我的,出招,其靜若何,鬆生空穀。”


    “這不是芧兒教我的拳法麽……”


    “傻小子別瞎想!瞧,它來了。”


    勵仲卿反應過來之時,伍媚的拳頭已然來到麵前,他無可奈何隻能依法而行,一出手便是連消帶打,逼得對方急退一步躲開,伍媚笑說:“好樣的!”


    “其豔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龍遊曲沼。”


    他在別人的提點下勉強與伍媚打成平手,隻是“狂龍蝕日”的效果太過厲害,打著打著,他便感覺兩臂生疼,好生難受。


    鬥過三十餘招,伍媚感覺心口一陣劇痛傳來,隨後全身不由自主地痙攣,在痛苦中她慢慢地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勵仲卿停了手,望著眼前這位可憐的女人,她的皮膚像年久失修的混凝土,一塊接一塊地從身上剝落,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看著就讓人心寒。


    勵仲卿望著蘇芧問道:“她怎麽啦?”


    蘇芧與小芋同時搖搖頭。


    在場眾人沒一個知曉發生什麽事,隻能眼睜睜地瞧著伍媚化作塵土,香消玉殞。


    事實上,靈魂與肉身有著某種聯係,應該是有人或其它的生物傷害了伍媚的肉身,因而致其死亡。無論如何,此次乃勵仲卿首戰報捷,絕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忘憂穀的居民似乎又可以過上清靜的日子。


    一個時辰後,在蘇瑜藏身的山洞裏,他正“享受”著屬於自己的“歡樂時光”。


    “大哥,別打了,別打了。”布至刀攔在蘇瑜麵前說:“再打要出人命的。”


    是卯利抱著頭蹲在地上一言不發,蘇瑜拿出一塊黑得發亮的晶石,圓圓的有雞蛋般大小,在微弱的火光中熠熠生輝,璀璨奪目。此物名曰:黑玄石,精怪內丹的一種,乃精怪生前的恨意融於內丹之內所形成,非常罕有。相傳不管人或精怪都能服用,對提高修為大有幫助,即使是佩戴在身上,對靈力亦是有所增益。在一些不法的地下交易所裏時不時能見到,價格高得讓人乍舌。


    蘇瑜將黑玄石遞到手下的麵前,帶著哭腔問道:“這是什麽?你給我說說。”他的每字每句都非常用力,像是要替死去的人討回公道,又像是在宣泄著內心的悲憤。


    “內丹!”


    “姓是的,你閉嘴!”阿刀抱著蘇瑜不讓他再動手打人,他說:“大哥事已至此,恨錯難返的了,別問!消消氣,再打可要傷著哥們的感情。”


    蘇瑜不理勸阻,繼續問道:“誰的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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