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慌忙下跪磕了幾個頭後,才顫抖著說:“晚輩乃黃卷山‘潛心大王’手下的一個奴仆。”


    皮夢君不屑地說:“不就是蘇瑜嗎?連他那樣的小鬼居然還敢自稱什麽大王的,哎,都怪我當初管教無方。”


    阿利不知好歹地說:“好漂亮的妹子呀,這……這簡直是天仙下凡呐,哎……要是能給我親一個,我死都願意。”


    阿刀一怔,驚慌失措地扯著阿利跪下,說:“你發什麽神經,想死呀!趕緊……”


    話猶未了,樹上快速地伸下一條藤蔓捆著阿利的腳踝,一下就將他扯到樹上,掛臘鴨般倒吊起來。


    皮夢君說:“蘇瑜平時就這樣教你們調戲姑娘的?”


    阿刀趕緊奉上黑玄石,說:“小的管教無方,與大哥無關,求前輩原諒,一點小心意願前輩笑納。”


    “小孩子挺孝順的嘛。”皮夢君說:“來給我說說這石頭是不是伍媚,你們又是怎麽得到的。”她一伸手黑玄石慢慢地飛到她的手裏。


    “前輩神機妙算……”


    阿刀將阿利偷襲伍媚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為救哥們,他還不忘將蘇瑜動粗地經過說出,最後,他磕著頭說:“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萬望前輩海涵,放了我兄弟吧。”


    皮夢君開玩笑般說道:“蘇瑜啊蘇瑜,你來瞧瞧,你們主仆都是一個樣,見著女人就像貓見到魚一般,沒出息。我問你,這玩意兒確實是伍媚的?”


    遠處正在睡眠中的蘇瑜像是聽到師叔的話,毫無來由地打了個寒戰,驚醒了沒兩三秒隨即又睡了過去。


    “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皮夢君裝作滿臉委屈地說:“我信你,難怪我昨晚大費周章啥都沒撈著,原來被你們這些個潑皮無賴搶了,哎呦,我恨呐。”


    “我兄弟純屬僥幸,完全沒想過要搶前輩的心頭好,小的給您賠罪,希望前輩高抬貴手,放了我兄弟,最好……”


    “最好什麽?”


    “最好予以援手,救救我這位弟兄的命。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給前輩磕頭。”阿刀說完連忙招呼另外的兩個小妖下跪。


    皮夢君說:“不必了。”


    阿刀道謝說:“前輩寬宏大量,小的感激不盡,謝謝。”


    皮夢君說:“謝什麽?我是說現在才跪已經遲了。”


    是卯利嚷嚷著說:“別跪她,就她一個小女孩能拿我們怎麽樣,等老子下來打得她哭爹喊娘的,到時候非要她陪我喝酒不可!”


    皮夢君笑說:“這位小哥呀,你聽聽,你兄弟要我幹嘛?”


    阿利被藤蔓慢慢地放下來,頭部離地隻有一個巴掌的距離,阿刀說:“前輩,我替你好好教訓她。”


    皮夢君麵無表情地說:“不敢勞煩你。”


    阿刀與兩個小妖跪著動都不敢動。


    地上伸出兩塊葉子,有人臉那麽打,一左一右地朝著阿利“爬”來,“啪啪啪”地不停地給他耳光,打一下葉子便發出聲音,一會兒說:“身強體壯撞死牛是吧?”,一會兒說:“陪你喝酒是不是?啥時候呀?”


    皮夢君坐在屋裏抽著煙,三個小妖跪著聽到那問話聲都心驚肉跳,身子不停地哆嗦。


    未幾,是卯利被抽得鼻青臉腫,鮮血橫流,已然沒有了人樣。


    “你們來時說的話我都聽到。”皮夢君問:“聽說你們老大取精鐵打造了一柄槍,叫什麽來著?”


    阿刀答:“稟前輩,那玩意叫‘破浪槍’。”


    皮夢君說:“送予我做掃帚如何?”


    阿刀支支吾吾的不敢應對。


    皮夢君又問:“近日,又聞他獲得一個寶貝,叫‘噬魂手鐲’,這個我也喜歡。”


    阿刀心想:沒想到這老太婆趁火打劫的本領比我還強。


    皮夢君皮笑肉不笑地說:“孩子,別瞎想,你心裏頭想什麽我似乎能聽見,你喊我什麽來著?老太婆是不是?”


    阿刀那裏敢回答,一味隻顧著磕頭,生怕小命不保。


    皮夢君說:“蘇瑜這個大哥是怎麽當的,自個用膝蓋來辦事就算了,怎能調教下人們都像他那個慫樣,都怪我沒有好好教他。”說罷忍俊不禁地偷笑了。


    “小孩子,帶我去‘拜見’你們的大當家。”


    “是。”


    臨時洞府內,蘇瑜打了個噴嚏,魯燦說:“大當家怎麽啦?是不是嫂夫人不在晚上著涼了?”


    蘇瑜說:“少廢話!來!”


    魯燦說:“大當家看好呐,小的來咧!”


    魯燦衝上前來,雙手搭在蘇瑜身上一甩,直接將他摔倒在地。


    蘇瑜說:“這什麽回事,我力氣怎麽好像小了,奇了怪的,不行!再來。”


    魯燦說:“這個與大當家無關,興許是小的力氣大,僥幸得手罷了。”


    蘇瑜說:“小子蹬鼻子上臉了,我蘇瑜打摔跤由小到大還沒怕過誰,好!這回我可不會讓著你。”


    沒幾下功夫蘇瑜又被摔倒了,看熱鬧的小妖們個個是喝倒彩,他說:“你們這幫畜生幹嘛了?我好歹是你們當家的,來!看我怎麽收拾他。”說罷又想衝過去再鬥一把。


    “軍師,哪裏來的妞嗄,生得好秀氣,叫什麽名呀?”


    “哇!你看那身材、那臉蛋,哎呦呦……不得了呀,那個詞叫什麽來著?”


    “尤物。”


    “對、對、對!就是個尤物。”


    眾小妖一擁而上圍著皮夢君,一個個如狼似虎般打量著她,阿刀厲聲嗬斥道:“你們幹嘛?不要命啦?通通給我滾一邊去!”


    沒等眾小妖做任何反應,一眨眼功夫全都變成了石頭,皮夢君說:“好有閑情呀蘇瑜,怎麽見著我了都不來施禮?怕是長本事了,不認我這個師叔咯。”


    魯燦瞧著同伴被石化,著急地上前理論,說:“哪裏來的?敢在這撒野……”他話沒說完又變成了石頭。


    這些個變化來得太快,蘇瑜還沒來得及反應,洞府內的小妖幾乎都變作石頭。他心痛一顫,滿臉推著委屈跪在師叔麵前。


    “蘇瑜拜見師叔,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皮夢君說:“我說什麽來著,盡是些靠膝頭辦事的貨,沒出息。”


    蘇瑜問:“兄弟怎麽回事,你們五個一起去,怎就你一個回來?”


    阿刀站在皮夢君身後拚命地使眼色,可蘇瑜沒有會意,一臉狐疑地望著他。


    “看他作甚?你的那些下人在我那邊。”皮夢君說:“給我說說,你這次回來想要幹嘛?”


    阿刀說:“稟前輩,我大哥絕無惡意……”


    皮夢君淡淡地說:“這兒那有你說話的份。”


    “當家的!救我!”


    蘇瑜眼睜睜地望著阿刀變成石頭,連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皮夢君說:“好啦,現在沒人打擾了,可以給我個說法了沒?”


    蘇瑜正想開口解釋,忽然感覺心髒劇痛傳來,一下子便倒在地上,全是上下不由自主地抽搐,嘴裏勉強地說:“師叔,我……錯……饒……”


    皮夢君秀眉一皺,回頭看時見蘇婆婆慢步走進洞府,她打趣地說:“‘潛心大王’呀,你娘來看你咯。”


    蘇婆婆走到蘇瑜麵前,冷眼瞅著這個不肖子,一言不發。


    “大王,您瞧,什麽才叫禮。”皮夢君裝模作樣地朝師姐施禮,說:“夢君給師姐請安,願師姐老人家安康。”


    蘇婆婆瞄了師妹一眼,說:“你成心寒摻我是不是?”


    皮夢君一下便來勁,說:“老不死的,我好歹是個黃花閨女,你兒子半夜偷偷摸進我家,幸虧當時我不在,不然……哼!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蘇婆婆說:“今日我不想與你廢話。”


    皮夢君說:“唉喲,生氣咯,沒得玩呐。”


    蘇婆婆厲聲問道:“蘇瑜我問你,回來作甚?”


    皮夢君說:“我當初怎麽說的,叫你別撿他回來,讓他在外頭餓死得了,你卻不聽。要是那會兒聽我的,今日還要跟他動氣麽?”


    蘇婆婆斬釘截鐵的說:“這兒沒你的事!”


    “如此甚好,我先行告退,省得說我妨礙你母子重逢。”皮夢君說:“對了,您老罰歸罰,別弄死了,他還欠我醫藥費咧。”


    山上,蘇芧正帶著勵仲卿在修煉。


    她開始適應他的笨拙。


    他漸漸了解怎樣與她溝通。


    蘇芧說:“休息一會兒練拳腳。”


    小芋說:“混賬,趕緊給芧芧取點水來喝。”


    勵仲卿說:“芋頭,你怎麽老是喊我作‘混賬’,我欠你的?”


    “對!你就是欠我的,笨蛋。”小芋說:“瞪我幹嘛!取水去。”


    勵仲卿正要動身,蘇芧說:“不用。”


    休息片刻,他們又開始練功。


    “誰!”


    坐在樹上的竹老爹說:“芧兒別衝動,是我。”他要是遲些開口,蘇芧可能一腳踢個石頭上去。


    勵仲卿心想:竹老爹?賣酒的老頭?他的聲音很熟悉,喔,昨晚教我的是他,難道他用的是“千裏傳音”?沒想到他是這樣的高人。


    小芋問:“你要幹嘛?”


    “關你屁事。”勵仲卿上前抱拳說:“請問前輩有何貴幹?”


    小芋說:“他還能有啥貴幹,偷看唄,來很久了。”


    勵仲卿說:“來很久你不說。”


    “幹嘛要跟你說。”小芋飛到蘇芧身後,說:“芧芧,他欺負我呀。”


    “老夫是來了一陣子,隻是不想打擾你們,芧兒不介意吧?”


    蘇芧說:“沒事。”


    竹老爹笑著說:“小兄弟幾天不見長進不少嗄。此前不是讓你過來找我麽,怎就不來呢?”


    勵仲卿尷尬地說:“忘了。”


    小芋打趣地說:“‘混賬’用屁股去想問題的,當然不會記住。”


    竹老爹說:“不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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