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場景迅速地變換,眨眼我們就從一座城池瞬移一座高峰之上。


    仙靈台是位於一座高峰上的,四周皆是險峻的山峰,山峰高險,雲霧繚繞,一眼看那被雲遮了半截的山峰,像是活的,能夠飄動。那群山峰雖是連成一條崎嶇的小徑,山與山的間隔卻是相差太遠,根本不可能靠著雙腳才能走來仙靈台。


    我們的周圍,其實籠罩著看不見的防壓罩。數百仙鶴詭異地無視高度和高壓,在我們的上空時不時地飛來飛去。我們的腳下,是一方巨大的輪回圓圈,用青石砌成的,中央畫有一個龍飛鳳舞的“武”字,紅色的隸書字體。


    這方輪回圓圈似的地麵置於高山險峰之中,占地至少有幾十公頃的麵積。


    我帶有一絲懷念,慢慢地走到東部的盡頭,不出意外地瞧見輪回圓圈的邊緣建有一座石橋,石橋的那頭有一個發光的圓圈,那圓圈是出口,連通外界——輪回圓圈的西處也有一座石橋。


    踏上石橋,我頓感一股冷意。


    我朝橋下看去,便見那方輪回圓圈的底部是由一堵又粗又高的圓柱石牆支撐——很高!我打個冷顫,一陣暈眩:目測離地約莫幾千米!我看不見底下是陸地還是河海,白茫茫的一片霧氣,分不清東同西北。


    仙靈台本該熱熱鬧鬧的,此刻卻靜無人影——這是仙靈台的妙處之一:進了仙靈台,不是正在參賽的人員通通轉為隱身透明的狀態,能顯示人數卻不見其人,能聊天卻聽不見人聲,隻有同屬一支隊伍或是幫會、家族的族員才能看得清、聽得見對方。大家對話的方式多以通訊器為主,或是連接家族頻道,或是連接幫會頻道,或是連接隊伍頻道,亦或是連接附近頻道。


    “這是我第一次自己參加武道會呢!”狼煙雪狼的感慨響在我的隊伍頻道裏,“怎麽打來著?你教教我——”他左右張望,顯得無比好奇。


    我抽了抽嘴,向聊小髏要求道:“小髏,你教教他怎麽打法。”


    聊小髏眨了眨眼,細聲道:“隨便打就行了。”


    “前兩場大概不用打的,我們應該隻打一場。”我摸了摸下巴,“嗯”了一聲。


    狼煙雪狼睜大兩眼,疑道:“隻打一場?這麽少?為什麽?”


    “上次和上上次我就是這樣過來的。”一提到隻打一場,我就想笑,“團隊隻要一個人報道就算合格,但是沒要求團隊的三人必須到場啊!所以,第一輪和第二輪我們最為輕鬆,大概都會‘輪空’,隻要後麵的三場能贏,就能進海選!”


    “原來需得三場……”狼煙雪狼思索了片刻,忽然叫了起來,“三場?三場?那你為什麽要說隻需一場?……”


    我攤開雙手,歎道:“我們不是隻拿參賽綁金嗎?打一場不輸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是不是,小髏?”我向聊小髏努嘴,聊小髏支吾了一聲。


    狼煙雪狼見狀,隻好閉嘴了。


    “飛揚在哪?怎麽還沒來?”明我的叫聲突兀地響起,語調格外焦躁。


    ——飛揚沒來?我的眼皮猛地跳了跳:好熟悉的坑人節奏……


    “還沒打呢。”空靈的語調還算冷靜,“也許過會子就來?”


    “再過一會兒就開賽了!”明我的回應則是急得跳腳,“難道讓我們倆人去打不成?急死我了,聯係他也不理,不曉得幹什麽去了……”


    “許是去草原捉老鼠去了?”我聽了,不厚道地笑了,忍不住地插口。


    “……”過了好半天,明我沒好氣地說,“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找他了。”


    “你才知道嗎?”趁他不在,我忍不住地吐槽,“他雖是家族第一殷刹,但卻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我被他坑了好幾次,我以為他不會坑你們,沒想到……”


    明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繼而可憐巴巴道:“你和他關係最好,能否找一找他,要是實在找不到,你就幫個忙……?”


    ——要幫什麽忙?難道讓我再次地換馬甲上陣不成?我強忍頭皮發麻,心平氣和地回道:“……再看罷,他總會來的。”


    月兒彎彎照三州,幾家歡喜幾家愁。隨著武道會海選的開打,不少參賽的隊員高聲怒罵,大部分都和明我的情況差不多:團隊有人沒到場,這要怎麽比賽!


    “嘀嗒——”我的通訊器傳來一條短信的提示。我低下頭,打開一看,隻見那條短信赫然是飛揚發來的:


    『我臨時有事,恐怕無法及時到場,你幫我打武道會。』


    我額頭的青筋差點蹦了出來,趕緊刪了這條短信,全當沒看到。


    ——可惡的飛揚!你坑明我他們還不夠,還替我找了一個麻煩!


    眼見飛揚還未到場,空靈拍了拍表情木然的明我的肩膀,同病相憐地勸道:“算了,前兩場我們應付應付就算了,後麵再找個人隨便打打得了。”


    明我不知哪根弦兒搭錯了,死活拖我下水——他麵向我,再三地請求道:“小橋啊小橋,你是族長,族員有難,你不幫不行!你得幫我們!就隨便打一打好了,能過關算運氣,過不了也無所謂!”


    我揉了揉眉心,糾結地回答:“……再說罷。”


    ——好、好大的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我頭大如鬥,隻覺無話可拒。


    這時,武道會的海選正式地起航。


    所有參賽選手的通訊器傳來數聲“嘀嘀”,通知所有參賽的團隊各自被隨機分配給另一支敵隊,三分鍾後兩隊比拚,贏者才有資格升至下一環,直至達到海選的限定名額三十二支——哦不,是二十四支,因為有八支是種子選手,他們的實力高出一般水平線,直接跳過海選!


    仙靈台的妙處之二:眾人隨機海選時,仙靈台能夠製造同樣大小的平行場地數十所——比如說,假設這屆的參賽隊伍有三百零八支,那仙靈台便會根據數目分割一百五十四所場地,並且一同進行比拚,得出勝負後,休息五分鍾,再進下一輪,直至評出二十四支團隊為止!


    永遠不必擔心你會從頭打到尾,因為——


    “第一輪竟是空的!”狼煙雪狼大驚小怪地叫嚷。


    沒錯,由於各個不著調兒的隊友,若幹支實力不錯的團隊便因隊員的種種缺席而被淘汰了比賽——第一輪對戰的隊名全是左邊閃著白光字體,右邊則是灰色字體,兩隻戰隊的中間寫有“vs輪空”的字樣……


    大抵全員出席的團隊連續輪空了兩場,第三輪才算正式地開幕。


    我們的運氣不好,第三輪倒黴地遇上一支名叫“桀驁不馴”的團隊。


    聊小髏和狼煙雪狼盯著對方的信息,連連地搖頭,歎息道:“完了完了,這下遇上樂兒他們了,沒戲了——”


    我抿了抿嘴,用通訊器翻看對方的資料,就見那團隊的成員名字十分熟悉:樂兒、廝守、酸棗,一男一女的兩名殷刹和一名男幽冥,皆都來自雲州國王幫的同一個家族永恒領域,酸棗為隊長,三人的戰力值比我們每個都高出一大截:十七萬五千以上,總共五十三萬多,比我們四十五萬左右的戰力值高得去了。


    戰力值不代表全部,身手極好的團隊往往能夠爆冷,可惜我們並不屬於那種。


    “就算打不過,也得露個臉兒……”我糾結地開口,盡管生出退怯之心。望著對麵的三個人影尤其是廝守,我一陣心慌:那家夥凶名在外,人如其名,平日最愛廝殺與砸車,對待敵人時性子爆狠。


    於是,我們沉默地站好,每人的頭上出現一方血槽——如同打怪遊戲,血槽的滿虧代表勝負。我們靜靜地等待比賽的來臨。


    這次的海選過程一點都不值得我細細地回憶。


    事實上,對方比我們強得多,我們不懂該如何去打。雖說這是我第一次遇上滿員出席的武道會,奈何架不住對方武力值的爆表——因此,我們輸得理所當然。


    比賽開始的時候,我們根本亂走了一通,就見偌大的仙靈台裏空蕩蕩的,除了我們三人。我們一前一後地移動數步,猛地看見三個身影飛快地向我們衝來。兩戟閃著冷厲的光芒向我們揮動,我身體一歪,就見自身的血槽去掉了大半。我心中大駭,正想抬手為自己治療時,一個紫紅色的光球——幽冥的冥火爆及時地打來,毫無懸念地,我被對方一招秒殺。


    等我倒下之後,我化為一縷輕煙,變成一位透明人士,眼睜睜地看著隊伍的另兩名成員聊小髏和狼煙雪狼逐個被對方擊殺。


    第一場落幕,零比三我們完敗對方完勝。


    一分鍾後,我們決鬥第兩場。這次我們稍有些經驗,幾乎同時移動,沒散太遠。作為劍仙的我和聊小髏,一遇到對方,立即“隱身”、“無敵”,二話不說地給狼煙雪狼加血治療。狼煙雪狼也揮起大刀,狠狠地砍向對方,奈何對方的實力超出我們許多,狼煙雪狼還未倒下,我卻莫名地被對方的殷刹打中,明明我還剩一半的血槽,酸棗一連串的幽冥技能讓我再次第一個倒下。


    我方陣亡一人,三比二,無論從實力還是人數上,都是對方占有絕對的優勢。


    很快地,第二場也分出結果,我們仍舊零比三慘敗於對方。


    比得快,結束得更快,我們簡直是炮灰中的炮灰。


    對此我隻有六個字的形容:我、們、真、不、耐、抗!


    武道會的海選賽采集三局兩製勝,隻要贏下兩場,就算贏了。因而,他們贏了兩場,自然就允許進入下一場,而我們則是慘遭淘汰。


    我們傻乎乎地站在仙靈台裏,望著下一場的兩支團隊發愣。


    “太糟糕了。”家族頻道裏,聊小髏欲哭無淚地抱怨,“我們遇上樂兒他們了。”


    “我也鬱悶啊!”少勾引我淚眼汪汪地嗚咽,“我們遇上火舞他們了。”


    明我斬釘截鐵地斷言:“解決火舞他們,隻需兩個殷刹!”


    少勾引我瞪眼道:“我的隊伍裏隻有幽冥!”


    明我剔牙道:“那就沒辦法了,你們會輸是必須的。”


    少勾引我磨牙,卻沒烏鴉嘴地詛咒明我早點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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