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幾個月前吧,昂日雞守在這裏太久了,時間對他已經沒什麽概念了,所以也隻能說一個大概。來的是五個裹著黑色袍子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術法遮住了麵容,就連他也絲毫沒看到來人的相貌。黑袍兜帽下的麵容處,一片空洞,流轉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那些人從地洞進來,毫不畏懼日雞殿的炙熱,隻用了片刻就找到了昂日雞,其中一個一腳踩住了他的影子,他便一動也動不了。另一人則直接粗魯的揪出了他的元身。


    本還想著不給他們開門好好難為他們一下,可是這些人的手段根本就不是昂日雞可以抗衡的。元身在那人手中,好似分分鍾滅了他不在話下。他們一言不發,隻是用那一張張空洞的臉對著他。昂日雞又怕又氣,跳腳大罵,卻也是無濟於事。最後萬般無奈,隻得放了他們過去,盼著後麵的人能夠止住這五個黑袍人,好好給自己報仇解氣。


    那些人離去後,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不過突然有一刹那,他暈眩了一下,然後就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陣子虛弱了些,但很快就恢複了原樣。他也就沒太當一回事。


    再後來,那個殘暴的婆婆便來了。跟藍玖他們一樣,陪他玩捉迷藏,然後也跟藍玖一樣捉住了他,狠打了一頓屁股揚長而去。不過殘暴婆婆在聽了黑袍人的事後,顯得格外焦急。


    所有人聽完都沉默了下來,好像越是往下走,秘密越多。那些黑袍子到底是什麽人,他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如果能直接來到日雞殿,又能靠踩住昂日雞的影子便控住了他,那這些人的實力,隻怕要到玄仙了。可是玄仙到這裏來做什麽?這白虎殿中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洛尋和冷君澈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了那五人中必然有玄仙級的人物才能有此作為。可蒼龍大陸上的五位玄仙早已不問世事,又會是誰呢?


    藍玖卻隻擔心著婆婆,若那些人如此厲害,婆婆會不會遇到他們?想到婆婆可能深陷在危險之中,她如坐針氈:“我們這就出發吧,我怕婆婆她......”後麵的話,藍玖不敢說,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空桑陌卻是一臉擔憂:“可是......”


    “別可是了,往後我不冒失了,也不充大頭,乖乖的跟你躲在他倆後麵,有什麽要治療的,咱們邊走邊療吧。”說完,藍玖便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立刻就要動身。


    昂日雞聽到他們要走,一臉的不舍,抱著藍玖的腿哭了起來:“啊......白姐姐啊,你走了我會想你的,你以後還能來嗎?我等著你好不好?”


    藍玖被他哭的眼裏也泛了光,忍不住蹲下去把他小小的身子緊緊的摟進了懷裏:“我什麽都答應不了你,可我會想著你,一直一直想著你。”


    昂日雞掛著眼淚點了點頭,身後一道大門浮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月烏殿。


    進了月烏殿,入眼便是一座精致的小碼頭立在湖邊,卻沒有船。湖水清澈見底,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射出波光粼粼的光華。清涼的微風,帶著湖中的水汽,溫柔的拂過眾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幽幽的淡雅香氣,讓人忍不住沉醉在了這一片湖光柔情之中。


    隱約可以看到湖心有一座小島,在月光和湖水的映襯下,影影綽綽看不真實。唯有島上的燈火,引著大家前去。


    空桑陌彎腰撩了下湖水,被冰冷的感覺刺的忙縮了回來:“怎麽樣?咱們遊過去?”


    冷君澈一言不發的從乾坤袋中甩出了一隻小船,桑木打造的小船上麵豎著一張白帆,他一步躍上了小船,見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不耐煩的說:“你們真的要遊?”


    有船坐誰要遊啊,這話說的也是奇怪。


    所有人上了船後,冷君澈立在船尾,一張風術黃符輕拍在了桅杆上,小白帆立刻揚了起來,似是被一股勁風鼓足了似的,嗖的一下就衝了出去。而他穩如勁鬆,衣衫獵獵而起,看上去帥炸了。


    藍玖剛要開口譏諷兩句,整個人卻被突然疾馳的船速,帶的往後摔了下去,洛尋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身,將她穩了回來。藍玖忍不住拍在胸脯收驚,這冰坨子的東西太高級了,一艘小木船都能開出這速度,想都不敢想啊。


    湖心島邊泊著一艘小船,島上鬱鬱蔥蔥的長滿了花草,隻是這裏與木狼殿的花草全然不同。木狼殿像是純野生的生態環境,所有植物都是隨性肆意的生長,而這裏的卻是被精心料理和修剪過的,花兒的顏色都是專門做了搭配,看起了格外的唯美和賞心悅目。一簇簇的樹木也都修剪出了美麗的造型,形態各異,靈動精致。


    剛才在湖邊聞到的香氣,到了這裏便濃鬱了起來,那幽香讓人迷離,又忍不住更深的吸入。


    空桑陌摸出三顆藥丸,給他們三個拖後腿的一人吃了一顆:“這味道有些詭異,還是先不要聞的好。”閉息丸瞬間讓藍玖的鼻子失了靈,再聞不到那迷人的香氣了,可整個人覺得好像清醒了許多。


    一條小路蜿蜒的通向島心,路兩邊一步一景,皆是以花草矮樹布置,可以看得出這裏的主人畢月烏是個對美有著極高追求的人。花枝修建的一絲不苟,連一點旁亂的枝丫都看不到,顏色上也是濃淡相宜,清新悅目。


    藍玖停步環顧四周,微微皺起了眉頭:“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


    “太安靜了。”洛尋也早已發現了異樣,不待她說完就開了口。


    是的,月烏殿實在太安靜了,要說這麽大的一個湖,又有一座如此雅致的湖心島,怎麽也該有一些蟲鳴或是水流的聲音,可他們自從進了大殿,除了自己發出的以外,再沒有聽到一絲響動。明明生機勃勃的小島,卻給人一種沒有生命的死寂感覺。


    “你們在這裏等等,我先進去看看。”洛尋是真的不想再輕易的將藍玖置身到危險中了。


    冷君澈指間捏著一張符,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你小心點,如有異常,就喊我們。”藍玖忍不住囑咐了一句,雖然是一句毫無用處的廢話,可聽在洛尋心裏,卻十分的受用。


    過了一會,裏邊才傳來了洛尋的聲音,顯然是發現了什麽,但聽聲音應該並沒有遇到危險。


    眾人走到湖心島的深處,便看到洛尋正站在一個巨大的白色帷幔之中,正對著帷幔中的什麽在瞧。


    走進帷幔,便看到四方的帷幔中央,是一張軟塌,而那軟榻上躺著一個黑色紗衣的女子。女子身材妙曼,側臥著,烏黑的長發隨意的垂下,一張又純又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麵頰上帶著一抹嫣紅,像是熟睡的美人。


    空桑陌剛要上前去探,洛尋便道:“已經死了。”


    “死了?”藍玖難以置信的看著女子,這位美人應該就是畢月烏了,她應該是比昂日雞更強才對,怎麽會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裏?是那些黑衣人殺了她,還是婆婆?藍玖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了。


    冷君澈麵色凝重了起來:“夢魘之傷。”


    夢魘之傷顧名思義,便是在人的夢中傷人性命,這是已經失傳很久的鬼族邪術。傳聞千年前的仙鬼大戰,鬼王便用這夢魘之傷,殘害了許多玄仙級的修行者。那是一場幾乎讓蒼龍大陸覆滅的戰役,也是積怨了上千年的鬼族拚盡全力對人族的報複。


    正是那一場大戰,讓修行者死傷慘重,幾乎覆滅了所有的高階修行者,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大陸上的玄仙,不過區區五人。因為曾經的王者們,都盡數戰死在了那場毀天滅地的瘋狂戰役之中。


    可自仙鬼大戰之後,鬼族被驅逐到了蠻荒大漠,上千年了,都再沒有見過這種邪術。傳聞中,夢魘之傷,可以讓人在夢中承受不可能承受之痛,生生被虐殺。也可以讓人沉浸在最美好的夢境之中,自己不願走出來,帶著笑顏死去。前者死樣極為恐怖,整個人痙攣抽搐成一團,死後腦漿全部化為烏水,從七竅流出。而後者則要賞心悅目許多,死者麵帶微笑,沉浸在最美好的夢境之中,好似做著美夢的沉睡者。


    畢月烏應該就是後者。


    畢月烏沉睡而亡,所有人圍繞在她的身邊議論著她的死因,這畫麵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聽完冷君澈對夢魘之傷的介紹,空桑陌撇了下嘴:“看不出這鬼族的人竟還是個惜花的,跟本公子倒是有些共同愛好。唉,可惜了這麽一位絕世佳人,要是沒有死,跟她花前月下,在這美輪美奐的湖心小島上暢聊一番,也是人間美事啊。”


    鬼族?那五個人中至少有一位是鬼族的?他們不是早就被驅逐了,又是什麽時候回到了內陸?而且就在玄劍山的腳下,進入到這白虎之地來。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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