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考了兩天試,一開始對縣城的好奇已經漸漸淡去,再考上一天,就可以回家了,想到家沐陽開始想念父母還有弟弟,不由得想著讓時間再快些,快點考完試早點回家。


    一到下午,考完試的學生總喜歡去爬山,和村裏的山不同,縣城的山是在公園裏的,修了台階和欄杆,更好攀爬。


    來縣城考試的都是村裏的孩子,從小就在山上蹦躂,所以爬縣城的山就如同在平地上走路。


    山頂有個亭子,古色古香,第一次看見亭子的沐陽以為這是仙境,因為坐在亭子裏可以看見雲從身邊飄過。


    沐陽望著眼前的層層雲海,時隱時現的綠色鬆濤,不由得心曠神怡,想要大喊一聲抒發一下內心長久以來的憋屈,正要張嘴,同行的陌生男人已經喊了出來。


    啊!聲音回蕩久久不息,遠處山穀有了回音,一個啊,變成多個啊,遠處爬山的人聽到以後大罵神經病。


    天空中飄起了牛毛細雨,曾經多次在課本上看到過這樣的小雨的形容,如今真正出現在眼前讓沐陽感覺到有些夢幻,果然書上寫的都是真的,雨可以如牛毛。


    遠處宋冰兒和牛林靜兩人共舉一個牛仔外套邊遮雨邊向亭子跑,她們身後也還有很多人跟著,都是爬山遭了雨的學生,有的拿書遮雨,有的拿手擋著。


    整個亭子裏一下子人就多了,都是避雨的,宋冰兒和牛林靜對著沐陽笑了一下,沐陽知道這是禮貌性的打招呼,所以也點了點頭。


    雨小了,學生們開始下山,台階因為雨水的緣故格外濕滑,下山的時候每個人都緊緊抓著欄杆,陡峭的山路讓每個下山的學生都膽戰心驚,直到安全的到了山下心才平靜下來。


    晚上小旅館楊浩沒事找事,沐陽也搞不清楚是什麽原因,楊浩就是吵架,不依不饒,或許他是怕以後報不了仇了,所以在最後的夜晚開始發泄長久以來壓抑的仇恨。


    沐陽不再搭理楊浩,任由他瘋狗般亂吠,去了隔壁房間,和同學老土換了一下房間,老土這個房間都是住宿生,和沐陽也沒有什麽衝突,電視裏播放著胡軍版天龍八部,沐陽看著看著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考試,身後的女孩一直在吐,前幾天就看見她臉色不太好,那個女孩吐了不少,整個教室都是味道,考生都怕耽誤做題,都捏著鼻子強撐著。


    監考老師打掃了一下,給女孩遞了一瓶礦泉水,女孩兒喝了一口又吐了,最後撐不住隻能含恨離開考場,終於最後一門課也考完了,代表著初中生涯真的要結束了,沐陽開開心心的走出了考場,在一中橋那裏又看見了那個女孩,她還在吐,眼睛紅紅的,肯定是為錯過考試而懊惱。


    一個婦人在拍著她的背,讓她好受些,想必那是她的媽媽吧!也不知道給女兒吃了些什麽,她要是個好學生的話,那三年的書可是白讀了呀!


    看著女孩沐陽不免有一種悲哀從心頭滋生,自己沒有好好學習,考不上是必然的,她如果好好學習那該有多懊惱。


    返回杏花村坐的車還是那輛包的大巴,大巴上的學生都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他們其中有一些人分開以後可能一輩子都見不上了,所以說話的時候多少帶著點不舍的感情。


    班主任和數學老師可能是真的累了,都在座位上睡著了,司機就專心的開著車,車上都是學生,杏花村的山路又十分陡峭,他必須操心,小心的行駛。


    終於到了杏花村,司機一腳刹車代表著分離,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夕陽下學生和老師道別,同學和同學互道珍重!


    中考結束後等成績出來的過程是煎熬的,這個時間段不知道該幹些什麽,不知道該去哪裏上學。


    學習不好的已經徹底放飛自我,每天在東風池西風池菜市場來回個溜,他們是不愛學習,想著過些日子進城打工,想著家裏再也不會管自己,臉上就會露出得意的笑。


    沐陽屬於成績中上遊,但憑著直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考不上高中,最好的成績是400分,這樣的分數達不住縣一中的錄取分數線。


    也許是到了季節了,招生老師開始上門招生,留下了一張又一張招生簡章,把在家待著的學生看的是眼花繚亂,到底該去哪裏?成為了這個時候所有畢業生的問題。


    每天一到時間,東風池總會傳來一陣又一陣喧嘩聲,天氣太熱,大家也都不願意頂著大太陽撈魚,於是就在岸邊陰涼處聊天。


    “去職高吧!咱們分數達不到隻能去上職高。”


    “可問題是上哪裏的職高,縣城的太破,太垃圾,城市裏的聽說學生打架太可怕。”


    “是啊,我也聽我表哥說來,宜城職業高級中學天天打架,新生去了都要交保護費。”


    “對,我還聽別人說學生上課都睡覺,晚上去網吧包夜。”


    “是的,還有個順口溜,交一二三四五包夜,六七全天幹。”


    沐陽聽到大家說的職高如此不堪,心中對職高有了偏見,他下定決心自己絕對不會上職高,上職高還不如去找個飯店端盤子,還不如找個工廠上班,這樣一年下來也能存下不少錢。


    不知不覺一種的分數線下來了,425分,沐陽前幾天查出來自己考了395分,不由得有些氣餒,自己連個最普通的一中都上不了,真是太可悲了。


    也都怪自己大意了,偏科太嚴重,數學和英語加起來才打了五十分,這拉分拉的太嚴重了。


    “孩兒,你就留上一級吧!再好好複習上一年,明年肯定能考上。”沐陽母親勸兒子複習,因為她看見沐陽離分數線就30分,而且是因為偏科太嚴重導致的。


    “不,我不。”沐陽一想到回到那個學校,沐陽心裏就膈應的很,果斷選擇了拒絕。


    家裏人商量和沐陽商量了很久,最終也沒能讓沐陽回學校複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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