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任秋搬運氣血,行了幾圈後,吐了口氣站定身子,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周圍,旋即走了出去。


    在門口不遠等了一會,一個壯漢出來,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任師弟,久等了。”


    “何蒙師兄,我在春滿樓備了一桌酒菜……”


    “任師弟客氣了,走吧。”


    兩人到了大街,行人紛紛避讓,一些暗蹲在路邊的幫派份子,見他們身穿灰衣,衣角一個獨特的紋案,立即轉過頭去,不敢多看。


    到了一家酒樓,夥計迎了上來,帶到了二樓一個隔間。


    兩人坐定,一時無語。


    任秋沉吟,看了眼何蒙,道:“何師兄,不知上次說的事,你考慮的怎樣?”


    何蒙一笑:“既然任師弟開口,自是沒有問題,隻是這價格……”


    任秋立即道:“價錢好說,何師兄盡管開口。”


    “任師弟爽快,你也別覺得為兄坑你,你也是知道的,現在世道亂,肉食難找,更何況那些異獸的肉,價格更是一直在漲,我能拿些出來,還是動了家裏的配額。”


    “這樣,十斤普通肉食三兩銀子,一斤異獸肉食五十兩,這個價格你要是同意,明天我就讓人送過來。”


    “那任秋在這裏謝過何師兄了。”


    任秋好似鬆了口氣,道:“承蒙三師兄看得起入了武院,但你也知道,我這體質實在不堪,如若不下點血本,怕是要讓三師兄失望了。”


    何蒙眼睛閃過一絲了然,點點頭道:“任師弟和三師兄關係很好?”


    任秋搖搖頭,苦笑道:“不敢和三師兄亂攀關係,也就一跑腿而已。”


    說著,又道:“對了,何師兄,咱們武院每日供應的湯藥,到底是何物?”


    何蒙不知不覺,態度認真了許多,回答的更加詳細:“咱們練武之人,注重氣血,但每日打熬力氣,如若沒有一定的藥物滋補,隻會虧損本源。”


    “但好的藥物,特別是有藥方的藥物,價格往往有價無市,不是一般人能享用得起的,唯有肉食,特別是異獸肉食,價格比藥物便宜,也更容易獲得。”


    任秋點點頭:“那何師兄,可有這樣的藥物出手?小弟願意購買,價格好說。”


    何蒙苦笑:“哪有那麽容易,如若我等有藥物,何苦來武院學武?自己在家由長輩傳授豈不更好,正因為武院掌握獨特藥方,方才有許多豪紳之家子弟入院習武。”


    “原來如此,是小弟冒昧了。”


    “好了,不說了,喝酒喝酒。”


    ……


    第二天,何蒙便親自帶人,送了百餘斤普通肉食和五斤異獸肉食過來,收了任秋三根金條。


    接下來的一個月,任秋就在武院和家,兩點一線的來往,身子骨也日漸壯碩,氣血更是如火,但距離一百斤力氣,還是差了些。


    倒不是說,他舉不起一百斤的巨石,而是需要把這一百斤巨石,抱在懷裏如玩具一般玩弄,實在不是單純一百斤力氣就夠的。


    三個月的限期,一天天逼近,任秋表麵看似不急,但心中卻有些焦慮。


    自從加入了武院,給他帶來的變化,可謂是太大,不但是生活上,就連安全保障上,都得到極大的提升。


    走在大街上,無人再敢尾隨,就算把錢袋掛在腰間,也沒有小偷敢偷。


    “哥,飯好拉。”


    廚房裏傳來小丫頭喊聲,任秋應了聲,讓她先吃。


    站定身子,凝神觀想,腦海裏那柄小劍,還是若有若無,虛虛幻幻,但仔細去瞧,就會發現在最邊沿處,有了一絲絲實質感。


    忽地,手指一勾,腰間立即蹦出一道寒芒,如靈蛇般在指尖遊走,接著步伐一動,刹那幾步。


    “唰唰~”


    寒芒點點,如滿天星辰,快的連殘影都無,但眼前一個大腿粗的木樁,卻木屑紛飛,‘哢嚓’一聲,更是斷裂成四五塊。


    許久,緩緩吐氣,喃喃道:“看樣子,我在劍法的資質,比在其他方麵的資質要高啊。”


    有些氣餒,自己托人找了劍法,奈何整個縣城,無一人傳授,倒是聽說數百裏外,有一劍派。


    但現在兵荒馬亂,城外強匪盤踞,以自己實力,還不足以橫跨數百裏。


    “暫時隻能用這半篇殘劍譜了,氣血的上升,殺傷力也不同以往,對付十幾個沒練過武的普通人,倒是沒有太大問題。”


    吸了吸氣,給自己提了提神。


    雖然氣血不如武院裏其他弟子,但真要比廝殺,自己現在一點不虛,單是這手快劍,足以讓人膽寒。


    當然,也就和普通弟子一比,與柳壯壯那就沒可比性,他曾見過一次院內比武,除了有限幾人可以和他對打,其餘人一拳下去,皆吐血倒飛。


    別以為人家速度不快,方寸之間,拳腳皆在,用上武器,更是恐怖。


    十個他上去,也不夠人家一拳的。


    “哥,快來吃飯,肉湯都快冷了。”


    任穎端著一比她臉都大的海碗,屁顛屁顛的跑出來,嘟著小嘴不滿。


    任秋一笑,捏了捏她的臉蛋,這兩月變化最大的還是這小丫頭,因為肉食供應,身子也長開了,臉上有了些肉,變白了一些,一雙大眼睛十分有神。


    ……


    ……


    “任秋,你過來。”


    武院午休時間,黃生招了招手,打量了一番任秋,道:“後天就是三月之期,到時候師傅親自考核,能不能留在武院,你自己看著辦。”


    任秋點點頭,沒說話,黃生撇了撇嘴,也懶得多說,要不是三師兄打招呼,他才懶得管一個新人。


    更何況,三師兄自從把人交給他後,就再也沒有過問過,隻怕都忘了還有這號人了。


    顯然招收任秋入院,不過是舉手之勞。


    要知道,武院幾乎每天都有人拜師,但真正入內的,也就幾個,三月之期能過考核的,更沒多少。


    未入院和入院弟子,待遇可是天上地下,不說肉食湯藥,單是在外麵的地位,不知多少大戶人家,幫派邀請。


    每月收到的錢財,也不是個小數目。


    反正在他看來,任秋想通過考核,幾乎沒有可能,百斤巨石環保環中,如玩偶般舞動,可不是那麽簡單。


    誰會關注一個注定要被淘汰的人呢?


    到了下午,眾弟子離院,任秋方出門不遠,就見周源走了過來,一張陰鷙的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後天就是考核,任師弟可要加油啊,不然就沒意思了。”


    任秋麵無表情,道:“謝過周師兄關心。”


    周源湊過身子,輕聲道:“你還有一個妹妹吧?”


    任秋麵色一變,眼瞳一縮:“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記得一定要通過哈,不然可真就沒意思了。”


    周源一甩衣袖走了。


    任秋站在原地,定定出神,臉色陰晴不定,久久才吐出一口氣,隻是看向周源離去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隱藏極深的殺意。


    回到家,打發任穎自己玩耍,鑽入廚房,看著鍋裏熬的肉食,一股肉香撲鼻。


    還好自家在胡同最裏麵,周遭也無多少人家,否則單是每天傳出去的肉香,就不知道引來多少麻煩。


    半個時辰後,肉香逐漸濃鬱。


    他掀開鍋蓋,一股滾燙的蒸汽騰出,退了幾步,杵在小凳子上的任穎,哈喇子都流出來,拍著小手:“哥,哥我要吃肉。”


    “行,給你一塊,拿碗來。”


    不敢給她多吃,這是異獸肉熬製的,哪怕練武之人,吃過後也會立即搬運血氣,否則燥熱難耐。


    分了一小塊給她,加了點肉湯,讓她蹲在灶台前吃。


    剩餘的一鍋,都被他一人狼吞虎咽吃下,撐得肚子都圓滾滾。


    一股極強的燥熱,直撲腦門,如在火爐裏炙烤,直想找條河鑽進去涼快。


    瞥了眼小丫頭,見她小臉通紅,吐著舌頭蹦蹦跳跳,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來到院子裏,深深吸氣。


    一套滾石功法演練而出,磨煉著體內那湧動的血氣,把精華淬入骨子,融入血肉。


    這一鍋異獸肉,乃是他新近找何蒙買的,價格又貴了三成,但他也顧不得那麽多,考核的日子就要到,隻能咬著牙買。


    滾石功,初始搬運氣血,不過是慢慢推動,到了中後期,氣血速度越來越快,他甚至能聽到一股如水流激蕩的聲音。


    不敢分神,隻死死咬著牙。


    奈何氣血越來越大,甚至帶動了他原本的氣血,如一條崩騰的河水,衝擊著經絡,傳出一絲絲疼痛。


    “不行,我體質太差,這般進補,根本消化不了,一旦後麵氣血滾落勁力接不住,隻怕身子都要撐破。”


    想到這,一咬牙手指一勾,腰間蹦出一條寒芒,如靈蛇般遊走,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麵隻聽到一股極速破風聲,卻看不到寒芒。


    月上中天。


    小院裏傳出一道道如龍卷風似的聲音,任秋手臂帶著殘影,周身上下一條流光帶,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速度遊走,宛若活物,吞吐寒芒。


    周遭數米內,早就沒有半點雜草,連地麵都非常幹淨,形成一個怪異的圈子。


    終於,隨著一聲低吼,流光帶脫離手掌,落到地麵,無聲無息的沒入地下,再看去居然隻留下一個深洞。


    任秋周身散發著一股熱量,這是鼓動的氣血產生,吐出一口長氣,緩緩收斂氣血。


    “再磨煉兩天,就應該差不多了。”


    捏了捏拳頭,澎湃的力道傳出,好似一拳頭能打碎一塊巨石,他知道,這是力道暴漲後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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