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山野,林木高聳,枝葉茂盛,四五個身影快速移動,不時刀劍而出,披荊斬棘,開辟道路。


    “這是鱗甲蛇的鱗片?”


    “黃師兄,不是說是變異野豬麽,怎麽是鱗甲蛇,這可是堪比氣血如虹的怪物,咱們遇上就是個死。”


    賀天鬆麵色微黑,神情凝重,喝道:“別吵了。”


    “此地既然有鱗甲蛇的鱗片,說明這怪物就在不遠,大家小心點,收斂氣息,別驚動它。”


    “賀師兄,咱們回去吧,鱗甲蛇可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賀天鬆眼角一抽,深呼吸,低沉著聲音道:“咱們繞過去……鱗甲蛇一般晚上出沒,現在大白天的,咱們隻要小心點,不驚動它,不會有事的。”


    “賀師兄”


    “我說了,繞過去。”


    ……


    任秋站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上,捏起一塊巴掌大,沉重如鐵,漆黑幽光的鱗片,暗暗咂舌,鱗片都這麽大,身子怕不是有幾十米長?


    經過這大半月的狩獵,對異獸的了解也算全麵,這類實力強大的異獸,都會劃定地盤,輕易不會出去。


    那為什麽,黃生故意隱瞞信息?


    翻身躍下大石,拋了拋手裏的鱗甲,靠在石壁上,一隻手隱隱貼著腰間,不經意的打量著周圍。


    賀天鬆掃了眼幾人,吐了口氣:“諸位師弟,走吧。”


    說罷,率先而行。


    氣氛有些沉悶,幾人神情凝重,肌肉繃緊,小心翼翼的往前探,再也不敢像方才那般,鬧得動靜那麽大。


    不過片刻,身上的衣服就被棘刺給劃破,皮膚上一道道劃痕,流出鮮血。


    往南繼續走了七八裏地。


    幾人腳步一頓,迅速散開,前麵兩頭異獸,正在廝殺,周圍十幾米範圍,一片狼藉。


    “賀師兄,怎麽辦,上不上?”


    “等等看,不急。”


    動靜很大,大家越發小心。


    很快,兩頭異獸就分出了勝負,勝利的那一頭異獸,趴在屍體上啃食。


    忽然,任秋注意到,不遠處一處大樹上,響起輕微的聲音,接著就見幾隻羽箭刺破樹葉,直射而下。


    一聲慘叫,本就傷痕累累的異獸,被被幾隻羽箭射傷,一聲嘶吼,方要逃跑,七八個身影從高處落下。


    刀光閃爍,異獸瞬間被殺。


    “是周源他們。”


    “他們怎麽會在這……”


    幾人神經一緊,把自己藏得更深,絲毫不敢動彈,生怕被發現。


    那邊七八人,很快就把異獸清理,割除有用的異獸肉,裝入一個袋子,為首的一壯漢,掃了眼周圍,一揮手迅速離開。


    “他們走了,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


    幾人緩慢後退,任秋故意落後,低下頭按住腰間,他感覺到隱隱被窺視的感覺。


    “嘩啦……”


    不過退了幾十米,賀天鬆麵色一黑,停下腳步,抽出兵器,死死盯住一棵大樹上:“既然發現我們了,就不必躲藏了吧?劉師兄。”


    “賀師弟,果然好警惕。”


    一聲大笑,七八個身影從大樹上躍下,隱隱圍住他們,其中為首的壯漢,他們都認識,武院排行第八,一身氣血早就入了氣血如鉛,實力極其強勁。


    賀天鬆深吸一口氣:“劉師兄,不知此地是你們狩獵範圍,多有得罪,我們這就離去……”


    壯漢咧嘴一笑:“賀師弟哪裏話,都是武院弟子,你我師兄弟,何必這麽客氣,茫茫山野,一呆就是半年,既然遇到不喝一頓酒,豈不是說我等招待不周?”


    “走吧?賀師弟。”


    賀天鬆神色陰晴不定,低聲道:“劉師兄,武院規矩,你是知道的……”


    “什麽規矩?”


    劉師兄滿臉疑惑,又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你不會覺得,我們會殺了你們吧?這玩笑可開不得,哪怕在山野之中,一旦被察覺,師傅可饒不了我們。”


    賀天鬆一咬牙,丟下兵器,其他幾個人立即急了:“賀師兄,你……”


    “都把兵器丟了,這裏是他們地盤,我們逃不出去的。”


    幾人不甘,但還是放下兵器,他們到不擔心自己安危,畢竟都是武院弟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大抵都有些交情,但一旦跟他們走了,此次狩獵,基本就別想有什麽收獲了。


    任秋跟著丟下鋼刀,不動聲色的低下頭,盡量讓自己低調一些。


    “這就對嘛……”


    劉師兄走過來,拍了拍賀天鬆的肩膀:“幾個月不見,賀師弟實力增長不小啊,居然能發現我們蹤跡。”


    賀天鬆苦笑,不敢動彈:“劉師兄,你就別取笑我了。”


    劉師兄大笑,摟著他的肩膀,看了他一眼:“忘了告訴你,周源師兄也在不遠……你也別覺得委屈,其實我們早就發現你們了。”


    “走,帶你去見周師兄。”


    一行人往任秋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去,不多久就見到一個個武院弟子,圍著一個黝黑的大山洞,地麵上撒著一層層不知名的粉末,外麵更是堆著一個幾人高的木材。


    周源站在一棵樹下,聽著其他弟子的匯報,陰鷙的眼神一轉,看向任秋他們來處。


    “周師兄,你看我帶誰來了。”


    劉師兄帶著幾人過來,賀天鬆硬著頭皮,上前見禮道:“周師兄。”


    周源微微頷首,陰鷙的眼神掃了眼任秋:“既然幾位師弟來了,就到旁邊歇息,事後好酒好肉招待,不會虧待你們的。”


    “任秋師弟,你說是麽?”


    任秋沉默不語,低著頭不說話。


    此時,一名弟子過來:“周師兄,都準備好了。”


    “那就按計劃行事,點火。”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個個弟子從一個木桶裏,拿出一塊塊方巾,捂在鼻子上,黝黑的洞外火焰炸起,木材被點燃,一股濃鬱刺鼻的煙散開。


    很快,濃煙被風吹得散開,籠罩數百米,其中一部分,更是被吹入洞穴。


    “轟~“


    不多時,地麵顫動,不遠樹木傾倒,伴隨著慘叫,讓一行人神色一緊,劉師兄更是麵色一變:“不好,鱗甲蛇有其他洞口……大家散開。”


    “你們在狩獵鱗甲蛇?”


    賀天鬆震驚,但無人回答他。


    周源腳步一點,地麵炸起一片泥土,身子就竄出數米遠,抄起一杆鋼槍:“劉葉,帶幾個人跟我上,纏住它……”


    劉師兄聞言,看了眼賀天鬆,氣血鼓動,胳膊瞬間炸起密密麻麻的青筋,抽出兩柄巨斧,呲牙一笑:“賀師弟,可別亂跑啊,山裏麵野獸多,容易受傷。”


    說罷,就竄了出去。


    還不到時機,不能急……任秋調整呼吸,強忍刺鼻的濃煙,但氣血已經在快速運轉。


    “狂妄,堪比氣血如虹的鱗甲蛇,也是他們能對付的?”


    賀天鬆麵色如鐵,不敢置信,同時又隱隱不詳,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忽地腦袋一炸,臉色發白:“二師兄,回來了?”


    “不可能,二師兄去往朗縣,祭奠他父親去了,並且守孝三年,怎麽可能會回來……一定是我想多了。”


    “但要是真回來,那該怎麽辦……三師兄可不是他對手啊,而且三師兄他還在縣城武院……不管了,大不了投靠二師兄。”


    想到二師兄的可怕,賀天鬆臉色更是慘白,甚至忍不住打哆嗦,其他幾人聞言,也是一臉驚恐。


    任秋心中一動,那一向神秘的二師兄,回來了?


    ……


    一條三四十米長,粗如水桶,渾身暗黑色的鱗甲的巨蛇,盤成一團,吐出猩紅的蛇信,一對幽暗的蛇目,冰冷地盯著下麵渺小的人。


    不遠處,幾個武院弟子,已經被砸成肉泥,血肉模糊,四肢分離,慘不忍睹。


    “纏住它……其餘人退後。”


    周源鋼槍一抖,刷出一個槍花,帶起陣陣破風聲,身子一躍三米多高,直刺而去。


    戰鬥一觸即發,大樹傾倒,巨石崩飛。


    就是現在……


    任秋低下頭,不動聲色的後退,其餘人正緊張的看著那邊打鬥,都沒注意到這邊。


    和他一般動作的,還有其他幾人,唯有賀天鬆,臉色陰晴不定,一動不動。


    很快,幾人退出了十幾米,對視一眼,立即分開而逃。


    都知道,一起跑目標太大,唯有分開,才能躲避追捕,總不能周源他們數十人,漫山遍野的追他們吧。


    縱然有人會被追上,但肯定也有人能逃出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


    ……


    那邊劉師兄一斧子砍在大蛇身上,蹦出無數火花,旋即一翻身,躲開蛇尾橫掃。


    瞥了眼遠處,道:“周師兄,他們跑了。”


    周源頭也不回:“這裏有我,你帶上幾個人,把他們捉回來,至於任秋……殺了,頭顱丟到黃生他們那邊去。”


    “殺了他?”


    劉師兄遲疑:“師傅那邊,如何交代?武院規矩,可是鐵律。”


    “以後二師兄的話,就是鐵律了。”


    “二師兄回來了?”


    “不該問的話,就別問,還不快去……”


    劉師兄強按心中震驚,忽然醒悟,為何周源要執意狩獵鱗甲蛇,旋即心頭一熱,獰笑著退後。


    “柳壯壯,把柄給你了,你也該露麵了吧?如果你還能藏得下去,那就隻能再殺你們幾個人了。”


    ……


    ……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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