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低等武鬥場的休息大廳,中等武鬥場直接升級為休息室,一個小陽台,可以俯瞰半個飛雲府,還有一個小廝在外候著。


    畢竟能參加中等武鬥場的武者,大抵都有些身份,不是赤練宗弟子,就是其他宗門或者宗族子弟,在待遇上自是提高了許多,


    孫正得知他衝擊中等武鬥場,並不驚訝,反而理所當然的樣子,特地買了票號來觀看。


    當然,必要的一些信息,他也沒有私藏,很詳細的給任秋說明。


    其中一點就是,參加中等武鬥場的武者,實力幾乎沒有低於氣血如虹,大多屬於侵浸多年的積年好手,不論在戰鬥經驗上,還是在功法上,都沒有太多破綻。


    哪怕飛雲府,隻是赤練宗下麵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但武者含金量,也是不低的。


    特別是赤練宗,作為一個以武養武的宗門,其弟子好戰程度,是定州所有宗門中第一,實戰經驗也是第一。


    用孫正的話來說,武鬥場就是赤練宗,低層次弟子試煉場,對戰千百武者,百煉方能成金。


    至於死傷?赤練宗從不在意,除非是惡意斬殺,其他都不會追究,隻會在武鬥場上找回場子。


    如此,任秋也放下心來。


    在低等武鬥場,就能遇到呂振興,何況中等武鬥場;雙方廝殺,如果畏手畏腳,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三五零。”


    任秋捏著一枚金屬牌子,上麵刻著他的牌號,低等武鬥場的牌子被收了回去,重新給他安排了一個號碼。


    在武鬥場,至少在中等武鬥場,任你什麽身份,對他人來說,就是一個牌號。


    隻有在高等武鬥場,才有資格報上名號,而這樣的武者,方能稱得上真正的強者。


    在漫長的等待中,門外的小廝進來,通知他入場,提著星火劍,跟隨者小廝走過幽暗的通道,推開大門。


    巨大的聲浪,震得任秋頭皮發麻,抬眼一看頓時咂舌,巨大的漏鬥型武鬥場,居然坐滿了人,怕不是有上萬人,甚至更多。


    聽說,像這樣的中等武鬥場,在這座大山上有五個,再加上低等武鬥場十幾個,豈不是說,單純低等和中等武鬥場,每天就有六七萬人觀看?


    一座武鬥山,直接帶動了整個飛雲府的經濟,從民生到武功傳播,點點滴滴幾乎滲透所有人。


    管中窺豹,可見赤練宗實力雄厚。


    聲浪再次卷起,驚醒任秋,抬眼看去,另一個通道走出一男子,手中持著一銅棍。


    兩人走近,相聚十丈,互相見禮。


    “赤練宗左向。”


    “任秋。”


    任秋觀察左向,其身材不像其他赤練宗武者那樣雄壯,反而看著有些精瘦,但他卻不敢小覦。


    能參加中等武鬥場的武者,就沒有一個弱者,更何況赤練宗弟子。


    左向也在觀察任秋,心中嘀咕,這家夥長得三大五粗,比門中一些師兄弟都壯,也不知吃什麽長大的。


    他在入場前,就看過任秋資料,知道一些底細,也知道其使用武器和手段,還有一些評價。


    對此,他到心安理得,難不成在自己家地盤,還跟人講公平不成?


    鐺鐺鐺~


    銅鍾敲響,兩人同時動起來。


    任秋大腿彎曲,腳步連踏,好似馬猴,劍光一卷,帶起丈許寒光,宛若滔天巨浪拍去。


    “吼~”


    左向眼睛一紅,衣服驟然炸裂,露出精瘦的身軀,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瞬間膨脹,化為一個體型彪悍的大漢,手中銅棍一甩,打出巨大聲響。


    果然,赤練宗就沒有瘦子。


    十丈距離,也就三十多米,眨眼睛就到。


    任秋氣血一炸,力道再增一分,刹那間與銅棍接住,誰知左向不與他硬對,雙手一放一拿,卸去震蕩,旋即一轉蕩開星火劍,人就上前。


    跟我比力氣?


    任秋絲毫不懼,星火劍一拖,左手捏拳轟過去,‘咚’的一聲,與左向拳拳相擊。


    左向麵色一變,大拳化掌,如刀片刮骨,手指堅硬如鐵,在任秋手臂上一劃。


    接著又是一變,忍不住喊道:“鐵皮金骨?”


    原來,他的手掌劈砍間,遇到一層阻力,接著手指劃過的地方,更是宛若刮在鐵皮上。


    任秋趁著他失神的刹那,一拳轟在其胸口,接著星火劍一斬,絲毫不留手,一旦斬中幾乎可以預判,左向不死也重傷。


    鏘~


    可惜,左向不過刹那分神,很快收斂心神,麵對危機,絲毫不亂,麵不改色的一轉銅棍,擋住這一劍。


    旋即腳步連踏,居然退了十餘丈,一甩銅棍道:“我認輸。”


    轟~


    任秋一腳踏在地上,硬生生把結實的地麵,轟出一個坑洞,咬牙切齒的道:“赤練宗……”


    又是這樣,上一個呂振興,現在這個左向,讓他好生不爽,旺盛的氣血憋在體內,幾步讓他爆炸。


    左向訕訕一笑,低聲道:“你都鐵皮金骨了,認輸一點都不丟人。”


    “好了,我下去了,你要是不盡興,後麵一些師兄弟實力很強,你們好好打,我在觀眾席上給你加油。”


    說著,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忽地頓住腳步,轉過身道:“那個,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再揍一頓呂振興……”


    “好~”


    任秋不用他說,他也會這樣做,絕對不會給那家夥機會認輸,這次一定要把他打趴下。


    “謝了,晚上請你喝酒。”


    “等一下。”


    任秋沉吟,看了眼觀眾席上已經開始謾罵,快速道:“你方才說,鐵皮金骨,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


    左向怪異的看了看任秋,道:“鐵皮金骨,不是武功秘法,而是一種境界的征兆,你皮膚如鐵皮,比你實力低的人,幾乎破不開皮層,金骨指的是,你骨頭堅硬如精金,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道。”


    “而這些,都是半步築基武者才能生出的異象,這下你能理解,我為什麽認輸吧?”


    說完,在越來越大的謾罵聲中,甩了甩棍子,瀟灑的走近通道。


    到了沒人的地方,立即咬牙切齒:“呂振興,你坑我……”


    他拿到的資料,就是呂振興給他的,唯獨泄露了任秋,已經達到半步築基的實力。


    想到這,越想越氣,恨不得衝到呂振興的休息室,給他一棍子。


    但一想到任秋答應他的事,頓時又非常興奮,拔腿就跑,轉過一個彎道,衝入觀眾席,不顧觀眾席上其他人的目光,期待的看著場下。


    ……


    “鐵皮金骨?”


    任秋摸了摸皮膚,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達到了半步築基,可問題是,他的氣血還沒圓滿啊。


    半步築基,指的是氣血如虹圓滿之輩,在此基礎上更上一層樓的實力。


    “不想了,反正一千高品質秘丸到手了。”


    舔了舔嘴唇,有些期待的看著那邊的通道,他沒有選擇休息,而是繼續戰鬥。


    很快,第二個對手出現,同樣是赤練宗弟子,看體型就能判斷出來。


    ……


    從中午到將近傍晚,任秋擊敗七個對手,都是用極短的時間結束戰鬥。


    沒有殺一個人,但整個武鬥場氣氛非常高昂,萬人歡呼,聲如震雷,讓任秋熱血沸騰。


    “終於出來了。”


    任秋舔了舔嘴唇,眼中映出火焰翻滾的影子。


    在巨大火炬的照亮下,呂振提著大戟,興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站在距離十丈遠的地方,看著任秋,呂振興露出一絲微笑:“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你好欠揍,你知道麽……任秋強壓衝過去的欲望,等待著銅鍾的敲響。


    “揍他,狠狠的揍他,把他按在地上打……”


    台上,左向陷入魔怔一般,既興奮又激動,手舞足蹈的揮動棍子,嚇得周圍觀眾,紛紛躲開。


    ……


    銅鍾終於響起,兩人同時而動,這次呂振興卻不與任秋糾纏,反而運起腳法,圍繞著任秋廝殺。


    不論是任秋,還是呂振興,都是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的武者,任何一個破綻,都會引起瘋狂廝殺。


    奈何,呂振興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哪怕任秋故意不動,他也是虛實試探,久久才是淩厲一擊。


    這樣的戰鬥,自然是沒什麽觀賞性,引起觀眾席上一片謾罵。


    當然,也就在武鬥場,換做其他地方,可沒人敢這樣謾罵兩個強大武者。


    終於,任秋一聲暴喝,好像蒸汽機似的,鼻孔噴出白氣,肌肉炸起,星火劍一甩,直接劃破虛空,居然脫手而出,直刺呂振興。


    呂振興也被這一手嚇了一跳,下意思的一檔,人就往旁邊一躍,接著眼前一黑,一個龐大身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近處。


    轟~


    大戟硬生生被轟飛,接著任秋一把拽住呂振興,發了瘋似的,按住他就打。


    “滾,滾開……”


    呂振興掙紮,氣血瘋狂湧動,想要掙脫任秋的大手,奈何那隻大手,就像金剛箍似的,牢牢把他掐住,任由他如何施展氣血都無法掙脫。


    一個掙紮,一個捶打,場麵一度失控,就像兩個地痞流氓似的,任秋按住呂振興,從頭錘到肚子。


    一塊頑鐵,在這樣的暴打下,也會碎裂,何況是一個人,很快呂振興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隻剩下慘叫。


    觀眾席上的左向,吞了吞口水:“這,不會被打死吧?”


    觀眾也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興奮,呂振興一直遊走,讓整個武鬥沒有觀賞性,這樣拳拳到肉,才是最解氣的地方。


    赤練宗弟子也有些不忍直視,偏過頭去不看,武鬥場規矩,除非是主動認輸,否則其他人不得幹涉。


    或許在低等武鬥場可以用些小手段,但在中等武鬥場,觀眾席中不知多少其他門派和宗族的人,這點臉麵還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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