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客棧。


    “靈兒姐姐,你還好吧?”刑天見靈兒哭喪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他還是比較喜歡之前那個整天滿臉笑容,總給大家帶來歡聲笑語的姐姐。


    麵對眼前天真無邪的孩子,靈兒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道:“多虧了天天,姐姐已經沒事了。天天真棒!對了,天天怎麽會解這麽複雜的毒呢?”要知道當時靈兒為李宵霄前輩解“魂影掌”之毒,即使憑借著多年對藥理的研究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因為冊子上有寫著解毒的方法呀!”刑天說。


    “是什麽冊子?”靈兒好奇地問。


    刑天搖頭道:“就是一本小小的冊子,我也不知是什麽冊子,因為封皮被撕了。”


    柳白擔心客棧裏人多口雜,怕靈兒再追問下去,便讓一個師兄帶著刑天去“毓秀”布莊繼續量體製衣,而她自己則拉靈兒坐下,提出了擱在心中多時的疑問。她問:“靈兒妹妹,太嶽派是怎麽回事?在代縣,你可有遇見過他們?”


    靈兒點點頭,道:“那時我正和徐大哥在一塊兒。早些時候在集市,就發現太嶽派那位挺漂亮的姐姐滿臉怨恨地盯著我看個不停。當時我便想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後來呢?”柳白追問。


    “後來天黑了,我和徐大哥打算回客棧,那位姐姐帶著一群男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對了,我記起來了,就是適才那幾個年輕的男子。”靈兒終於明白為何覺得那些人似曾相識了。


    “然後你們就交手了?”柳白著急地問。


    靈兒搖搖頭,繼續道:“徐大哥展開輕功先把我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後……”


    “然後呢?”見靈兒說到關鍵處停了下來,柳白繼續追問。


    靈兒皺著娥眉道:“不會的,徐大哥不是壞人!”


    “妹妹,別著急,告訴姐姐後來發生了何事。”柳白安撫靈兒道。


    “徐大哥說他與那些人有些恩怨,要回去和他們說清楚,否則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靈兒回憶道。


    “就這樣?”柳白問。


    “嗯。”靈兒點點頭,又說,“徐大哥這一去一回也就一盞茶功夫。應該不會……”靈兒不敢再想下去。


    “妹妹知曉他的名諱嗎?”柳白問。


    “嗯。他姓徐名易。”靈兒答道。


    “什麽?”柳白聞言一驚,徐易不正是魔教玉簫公子的名諱。


    見柳白神色不對,靈兒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怎麽了?”


    柳白看了看靈兒,不知該如何說出這一事實。


    靈兒心中其實也有了猜測,隻是她不願意往那方麵想罷了。她見柳白姐欲言又止的模樣,鼓起勇氣輕聲問道:“徐大哥就是玉簫公子嗎?”


    見靈兒已有心理準備,柳白這才說:“還不能確定,不過,玉簫公子的確名叫徐易。”


    靈兒心中一沉,真沒想到那位對自己照顧有加的英俊男子居然會是魔教的大魔頭。看來太嶽派的那幾位並沒有冤枉自己,自己真是個有眼無珠的妖女。


    心中這麽想著,兩行清淚就這麽順著靈兒白皙絕美的臉龐滑了下來。


    “妹妹!”柳白見靈兒如此,急忙掏出手絹為她拭淚。


    “柳白姐,我錯信了壞人。”靈兒終於忍不住撲到柳白的懷中。


    “妹妹,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柳白還想安慰她什麽,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


    遠來客棧。


    齊陽上了二樓,在玉簫公子對麵坐了下來。他什麽也沒問,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好友一杯一杯地喝茶水。


    倒是玉簫公子先沉不住氣,抬眼問他:“怎麽不說話?”


    齊陽挑眉道:“說什麽?”


    “問點什麽也好呀!”玉簫公子心情不好,口氣不佳。


    齊陽便認真地問道:“要不要拿點酒來?”


    “啊?”玉簫公子一愣。


    齊陽笑了,說:“茶水又不能澆愁,這麽一杯杯灌下去也無濟於事。”


    “齊兄你……”玉簫公子聞言氣結,道,“明知在下發愁,也不來安慰一下?”


    齊陽故作無辜地說,“在下這不是坐這裏洗耳恭聽,為閣下分憂嗎?”


    玉簫公子被齊陽這麽一說,一肚子火也不好對他發,隻好再灌了一杯茶水下肚。


    見玉簫公子如此,齊陽倒是開口了:“沒找到人?”


    玉簫公子劍眉一挑,問:“齊兄怎麽知道?”


    “街上人來人往,一時找不到人很正常。”齊陽淡淡地說。


    玉簫公子道:“是嗎?那……”


    “有緣自會相見,不是玉簫兄說的嗎?”齊陽笑問。


    “呃……沒錯。是在下太心急了。”玉簫公子雖然心中仍有隱隱的不快,但比適才已經好多了。


    齊陽見玉簫公子沒什麽事了,便起身告辭:“那在下先回客房了。”


    “齊兄?”玉簫公子沒想到齊陽剛坐下就要離開,忙喚他。


    “還有事?”齊陽聞言止步回頭。


    “陪在下喝杯酒吧?”玉簫公子笑著說,“好像酒癮來了。”


    “玉簫兄還是自己喝吧!在下不勝酒力。”說完,齊陽徑自走了,一臉苦澀。玉簫公子心情不好可以喝酒,他呢?不如回去休息吧!


    “葛飛。”玉簫公子朝著虛空喚道。


    “屬下在。”葛飛從暗處現身,躬身行禮。


    “去查一下雪花派下榻何處。”玉簫公子突然想起在集市中與靈兒一道的似乎是雪花派唯一的女弟子。


    “是。”葛飛應道,然後喊上幾個手下匆匆離去。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玉簫公子靜立在斜陽客棧外不遠處,注視著整個客棧。他來得急切,還不及換下一襲白色錦袍,隻把玉簫交給了手下。


    玉簫公子在心裏默默念著靈兒的名字,期待再次見麵的瞬間。


    突然,一群不速之客圍了上來。


    “魔頭,在此鬼鬼祟祟想幹什麽?”郭強大聲喝道。


    也就在同時,隱身暗處的六個火焰騎士統統冒了出來,與他們對峙。


    “這……”雪花派年輕的弟子邵元不禁驚呼,沒想到對方還帶著幫手。


    玉簫公子斜眼瞥了圍住自己的七個雪花派弟子,冷冷地道:“不自量力。”隨後側過頭對葛飛道:“給他們點教訓,不要傷他們性命。”與靈兒相關的人,他不想動。


    命令一下,雙方便交上了手,玉簫公子則在一旁冷眼旁觀。


    打鬥聲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膽小怕事的百姓忙四處逃竄,而一些武林人士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暗暗遠離,也有一些路見不平的正派人士紛紛拔刀相助。但六個火焰騎士配合默契,來多少人都將他們擋了下來。


    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而這裏打鬥的動靜卻越來越大。


    玉簫公子擔心靈兒會在此時出現,而自己的身份會隨之暴露,決定先行離開等明日再來。


    可不巧就在這時,靈兒與柳白跑出客棧往這裏趕來。原來,她們聽聞店小二說與他們一道的幾位客官在外麵遇到了麻煩,便著急出來幫忙。


    這一瞬間,四目相觸。靈兒與玉簫公子都愣住了。


    玉簫公子看到靈兒眼中的失望、難過和無助,心中閃過慌亂。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靈兒見柳白拔劍上前加入打鬥,也不假思索地提劍上前。


    “不要!”玉簫公子擔心靈兒會受到傷害,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徐大哥,請放手!”靈兒無力地請求。


    玉簫公子不可能放手。


    靈兒見玉簫公子堅決不肯鬆手,心中大急,使盡全力想要掙脫,但她的力量又怎能與玉簫公子相抗衡?


    玉簫公子知道靈兒擔心同伴的安危,轉頭對火焰騎士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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