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可小看那種藥,那是救命的藥。”齊典道。


    “那藥丸的確有效,可為何不多準備一些?我看那小白瓶中再無第二顆了。”靈兒難過地說。


    “沒有了嗎?在洛陽時他不是剛見過他師父?他師父每次都會帶幾顆給他。”齊典說。


    “可我倒出來看過,隻有那種他平日清早吃的藥呀!”靈兒皺眉道。


    “哦。那是姑娘不知開啟的方法,那小藥瓶瓶內分為左右兩邊,不同的開啟方法會倒出不同的藥丸。”


    “原來是這樣!”靈兒自責地說,“若是我早些知道就好了,那樣他會少受些苦。我還以為沒有第二顆止疼藥了。”


    “在下看來是幸虧姑娘不知道開啟的方法。”齊典說。


    靈兒不解。


    齊典解釋道:“那藥丸雖能緩解大量疼痛,卻不是止疼藥。若是姑娘明白它是用什麽煉製成的,就能明白了。”


    “那你告訴我吧!”靈兒焦急地道。


    “那是由‘百日散’的解藥提煉而成的。而一顆‘百日散’的解藥隻能煉製四顆那種救命藥。”齊典皺眉道。


    靈兒大驚,也同時明白了許多。難怪齊陽對那小白瓶那麽緊張,在溫泉那兒時會毫不遲疑地跳下深潭去尋找,也難怪與幽蘭公主回來那日,齊陽會因找不到小白瓶而心急如焚。


    “或者你可以這麽認為,相較他人無傷痛地活上百日,阿陽則選擇如此活上一年。”齊典說。


    靈兒心中大痛,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姑娘明白了嗎?”齊典問。


    靈兒點了點頭,含淚說道:“那是救命的藥!不是止疼藥!多服一顆便是折了百日的壽命。”


    “也不是百日,而是三月。”齊典糾正道。


    “每三個月的月圓之夜嗎?”靈兒痛心地問,“從天黑到天明,這麽忍受一整夜?”


    “是,從天黑到天明。”齊典憂傷地說,“若是他沒自封氣穴,還好一些。若是沒了內力……”


    靈兒接口道:“便會疼得神誌不清。”


    “在下若在一旁,便不會讓他封住氣穴,浪費些內力又有何妨?”齊典說,“可惜這些年來,在下忙於公務……在下真不是稱職的兄長!”


    “這些年來……”靈兒心中大痛。


    “這麽些年來,他應該也習慣了。”齊典說。


    “這怎能習慣?”靈兒說著,用手絹拭去淚水。


    “若是能一直這樣下去還是比較好的情況。”齊典說。


    “這是何意?”靈兒驚恐地問。


    “上個月……”齊典見靈兒那麽擔憂,急忙改口道,“那也可能是東使和在下多慮了。”


    靈兒記起中秋夜之事,忙追問道:“那夜他的毒也發作了嗎?”


    “不算,隻是有些不適。”齊典說。


    “他都痛昏過去了!”靈兒不讚同。


    “嗯,因為寒毒之故,有些毒發的症狀,比平時的不適要嚴重些許。”齊典道。


    靈兒抓住了重點,忙問道:“平時的不適?他何時會不適?”


    “每逢月圓之夜都會有些許不適,還有就是毒發前的一兩個夜裏。”齊典索性全都說了。


    “那今夜還會不適嗎?”靈兒擔憂地問。


    “若昨夜毒發得徹底,便不會。”齊典答道。


    “毒發得徹底?怎樣才算徹底?”靈兒皺眉問道。


    “這在下也不甚了解,隻知若有人在他毒發時用內力助他抵抗毒發的痛苦,那樣接下去的幾夜他都不會好過。”齊典道,“不過用他自己的純陽內功克製疼痛卻又沒事。”


    靈兒想了想,說:“你適才說起初沒有服藥,他師父用內力保他性命,那……”


    “對,那時就是毒發得不徹底,連著幾夜他都痛不欲生。他師父讓他像其他人一樣服下‘百日散’的解藥,他卻執意不肯,說自己一定能熬過去。果然,這些年他都熬過去了。”齊典感慨道。


    靈兒點了點頭,齊陽哥的確是這麽好強又倔強的人。


    突然又想到什麽,靈兒問道:“那百毒神教的護教天尊,也就是那叫阿銘的男子曾給齊陽哥一些藥,除了些‘束心散’就是‘百日散’的解藥嗎?”


    齊典點了點頭,有些驚訝靈兒竟然知道這些。


    “原來那瓶子裏裝的就是齊陽哥一年的性命。”靈兒的心痛極了。


    “嗯。這些事你切莫對外人提起,特別是濟莊主剛認回的那位公子。”齊典叮囑道。


    “我記住了。”靈兒應道。她心想:“難道齊典大哥也覺得俊大哥不對勁嗎?”


    “時候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陪了阿陽一晚上應該很累了。”齊典說。


    “我擔心齊陽哥。”靈兒回頭看向齊陽的臥房。


    “他沒事了,這會兒渾身乏力,休息一天便能恢複。”齊典說。


    “每次都會這樣嗎?”靈兒難過地問。


    “嗯,一晚上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齊典道。


    “可我想陪著他。”靈兒垂眸道。


    “你一夜未歸,想必濟莊主他們已經非常擔心了,姑娘還是早點回去吧!”對於濟蒼雨不讓靈兒經常往逸興門跑的事,齊典也略有所聞。


    “啊!是呀!”靈兒同時想起濟伯伯昨夜身體也有不適,她還是趕緊回去看看濟伯伯才好。


    ---


    當靈兒回去時,濟家莊裏風平浪靜。靈兒原本還以為濟伯伯會大發雷霆呢!


    鍾龔、鍾瓏還在練功房裏罰跪,濟蒼雨沒有說過要跪到今日何時,他們不敢擅自中斷懲罰。


    而許俊則像往常一樣在自己房裏睡大覺。


    靈兒擔心濟伯伯,便去找濟烈。


    “烈叔,濟伯伯他昨晚沒事吧?”靈兒著急地問道。


    “靈兒小姐,您昨晚上哪去了呀?”濟烈憂心地說,“老爺昨天夜裏非常難受,即使喝了您熬的湯藥也無濟於事!特別是夜深的時候,他還吐了幾口血。”


    “怎麽會這樣?”靈兒大急。


    “找您您又不在房裏,老爺又不讓去外頭找大夫,說是找了大夫怕也束手無策,還會驚擾了少爺休息。”濟烈皺眉道。


    “那後來呢?”靈兒問。


    “後來我就按您說的讓老爺遠離那兩塊玉佩,可老爺哪肯呀?我便不顧老爺發火強行把那兩塊玉佩拿到別處去,沒想到老爺的胸悶症狀竟然真的好轉了許多,還真是邪門呀!”濟烈說。


    靈兒聞言也覺得不可思議,問道:“那兩塊玉佩現在何處?”


    “天亮時,老爺沒什麽不適便讓我將玉佩拿還給他。您也知道,老爺把那兩塊玉佩當寶呢!”濟烈無奈地說。


    “那他後來還有不適嗎?”靈兒又問。


    “天亮以後便好了,就像之前那幾夜一樣。現在他正在房裏休息。”濟烈道。


    靈兒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話說之前從未見老爺這般難受過,真是把我嚇死了!”濟烈擔憂地說,“自從找回了少爺,還真是……”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濟烈馬上閉口不言。


    “難道濟伯伯的怪症與俊大哥有關?”靈兒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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