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達忙抬手讓兩個暗衛將齊陽從刑椅上抬了下來,然後他轉身對站在門口的徐樂溫柔地說道:“這麽早就起來了?”


    “阿達,我知道你有多恨他,可是我也說過要你留他一條性命。”徐樂走了進來,繼續說,“你一得知他的身份就非要趕過來報仇,用了各種酷刑,我都任由著你去了。你讓他在老虎凳上熬了一整夜,廢了他兩條腿還不夠你解氣嗎?”


    靈兒一驚,她原本還指望徐樂前來阻止陳秉達對齊陽用刑,沒想到徐樂竟是默許了這些!虧徐樂還口口聲聲地說不會傷害齊陽!


    “我也沒殺他呀!”陳秉達辯解道。


    “你對他用了刑椅,難道你不知曾經上過刑椅的人,就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嗎?”徐樂生氣地質問道。


    “有人活下來了?我還以為從沒有人能活下來!”陳秉達喃喃自語道。


    “你……”徐樂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罵也不敢罵太重。


    陳秉達則心想:“我原本也隻是想嚇嚇齊陽,我讓人用刑時你明明就已經到了門外,為何不及時阻攔我?難道你是在試探我?”


    陳秉達回頭看了看刑椅上留下的血跡,有些不忍,說道:“說這些也晚了,你還是趕緊想辦法救他吧!”


    說完,陳秉達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徐樂看了看懸吊在鐵鏈上奄奄一息的齊陽,親自走過去拿起烙鐵,朝著齊陽的傷處蓋了上去。


    靈兒難過地閉上眼睛,深諳醫理的她知道這是眼下唯一能救齊陽的辦法。


    齊陽喘息著醒了過來,他緩了緩疼痛,問道:“二公子,天亮了嗎?”


    “哦?你竟然知道是本公子?”徐樂有些驚訝。


    “二公子不是說過要保在下一命嗎?”齊陽忍著咽喉幹澀,艱難地開口。


    “不錯。可本公子還是來晚了,你還好吧?聲音的變得那麽沙啞,看起來是吃了不少苦頭?”徐樂故作關心地問,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卻帶著幾分輕快。


    靈兒對徐樂的虛偽造作感到厭惡,就想告訴齊陽哥別聽信他的謊言。


    齊陽怎會不知徐樂的口是心非?


    陳秉達對自己用刑,徐樂怕是早就得知。若是沒有徐樂的允許,陳秉達又怎敢在其眼皮底下做這些?


    所以齊陽才一直在逼陳秉達對自己動大刑,隻有危及性命,徐樂才會出麵幹預。可陳秉達卻不知怎麽始終不肯對自己出重手,用的都是讓人疼痛難忍卻又無性命之憂的小刑具,似乎就想著要逼迫自己屈服求饒。


    不過即使如此,陳秉達還是讓齊陽吃盡了苦頭。陳秉達把這兒所有的小刑具都搬了出來,每種刑具用上兩三輪就舍棄不再用。因為他知道齊陽適應疼痛的能力強,兩三輪折磨過後齊陽就能慢慢適應那種疼痛。


    如此精心的折磨之下,齊陽可謂是身心俱疲。而他眼下卻不能休息,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能救靈兒的好辦法,就是和徐樂做交易。


    “還好,二公子應該相信陳公子會把握尺度才對。”齊陽直接揭開了徐樂虛偽的外皮。


    徐樂冷笑道:“看來本公子還是低估了你。雖然此時你已淪為階下囚,生死也掌握在他人手中,但你還能到處勾搭男人,甚至在你這藥童的眼皮底下!”


    “勾搭?什麽勾搭?”手臂關節處傳來一陣陣劇痛,讓齊陽一時沒聽明白徐樂的意思。


    “不必裝了,阿達本是心狠手辣之人,竟然會對你處處手下留情,你以為本公子是傻子嗎?”徐樂醋意橫生,生氣地質問道。


    “手下留情?”這點齊陽可不敢苟同,這一夜可比以往他受過的各種酷刑要難熬得多,這點隻有他自己清楚。


    不過齊陽總算聽明白了徐樂的意思,原來徐樂是誤會了他和陳秉達之間有那種關係。可對於這點,齊陽卻不敢解釋。過多的解釋極有可能會暴露靈兒的真實身份。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讓阿達接近你。”徐樂說。


    “那多謝二公子了,讓在下少受了不少罪。”齊陽聲音沙啞地說。


    “不必客氣,你的性命本就是本公子的。”徐樂笑道。


    齊陽也懶得去反駁他,暗暗咬牙忍著手臂各關節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想著該怎麽開口和徐樂談條件。


    徐樂看著齊陽因疼痛輕輕顫抖的身體,對一旁的暗衛說道:“把他放下來休息一下。”


    察覺到徐樂要離開,齊陽忙說道:“在下有事要和二公子商量。”


    “是嗎?本公子這會兒還有點事,過一會兒再說吧!”徐樂道。


    說話間,齊陽已經被降了下來,他雙腳著地卻無力站穩,整人向地上栽去。


    徐樂便好事做到底,吩咐暗衛把鐵鏈放長,讓齊陽倒在地上。


    “可以請二公子再通融一下嗎?”齊陽聽到徐樂開始往外走,懇求道。


    難得齊陽有事求人,徐樂停下了步伐,轉過身來。


    看著齊陽艱難地咽了咽唾液,徐樂笑著問:“渴了?”受了一夜的刑,不渴才奇怪。


    見徐樂變得很好說話,齊陽心中一動,大膽地問:“能放了銅鈴嗎?”


    徐樂像聽到什麽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想喝水我倒是可以滿足你,放了那小子?虧你問得出口?”


    齊陽忙改口道:“在下隻是想請二公子為銅鈴鬆綁。綁了那麽久,她身上該疼了吧?”想到靈兒身上的那些血痕,齊陽就感到心疼。


    徐樂嗬嗬一笑,說道:“本公子還挺佩服你的!自己傷成這般,還顧得上一個**!”說完,徐樂就離開了,也沒讓人給靈兒鬆綁。


    “靈兒不是**!”齊陽在心中反駁道,卻不能說出口。他疲憊地閉上眼睛,就這麽蜷縮著身體沉沉睡去。


    齊陽睡得很不安穩,他覺得很冷,渾身上下都疼,兩隻手臂也無法動彈,隻能保持著那些人放他下來時的姿勢蜷縮著。


    靈兒遠遠地看著齊陽,見他時不時難受地掙紮著扭動身體,心疼得直掉眼淚。


    靈兒的眼睛很疼,她本以為自己的眼淚之前就已經流幹了,可沒想到此時這淚水一流起來就又流個不停。她本該因齊陽時刻顧念著自己而感動,可此刻她卻因為心太疼連感動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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