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靈兒此時也正挑眉看著他。那靈動的娥眉似乎在詢問:“我可以給你把脈嗎?”


    齊陽了然。靈兒這麽關心著自己,又怎會憑自己的一麵之辭就相信自己內傷已好,徹底放下心來?


    沒親自確認過,靈兒的確無法放心。誰讓陽哥哥對自己素來是能瞞就瞞?可即使她再想為陽哥哥診脈,也不願違背陽哥哥的意願。若陽哥哥不願意,便隻能另尋機會。


    於是,靈兒大膽地試探了一下。


    對於靈兒的試探,齊陽有些哭笑不得。靈兒這般聰明,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想狠下心來拒絕她有多困難嗎?


    說實話,齊陽此時並不太願意讓靈兒把脈。他的內傷是好得差不多了,然而他的內力這一時半會兒卻恢複不了多少。他不想讓靈兒為自己仍然虛弱的身體擔心,更不想讓靈兒為後麵一路上他倆的安危憂心。可他拒絕不了靈兒,或者說是他不能拒絕靈兒。就算他能狠下心來,他也不能那麽做。因為他知道這時不讓靈兒把脈,隻會讓靈兒更加擔心。


    所以,齊陽認命地閉上眼睛,算是默許了靈兒的請求。


    靈兒第一時間就察覺到陽哥哥放鬆了身體,心中大喜,迫不及待地探向他的脈息。


    靈兒的態度和舉動讓齊陽緊張得再次睜開眼睛。他不禁有些後悔答應靈兒,尤其當他發現靈兒開始將一小股內力緩緩輸入自己的脈中。


    內力探脈,可以全麵查探出對方的身體狀況,卻極少被使用。在探脈時一旦內力輸送過大或過快都會傷及對方的心脈,輕則心脈受創,重則脈毀命喪。也就是說,倘若探脈者心存歹意,可以在刹那間輕易地殺死對方,而對方卻毫無反抗之力。因此,這種診脈手法隻能用在相互極為信任的兩人之間。


    齊陽越發擔心起來。當然,他擔心的不是靈兒會傷害自己,而是靈兒會從他的脈息裏查出點什麽來。靈兒的醫術高超,遠遠超出他對醫理的了解程度。同樣的脈息,別的大夫可能查不出什麽,可靈兒就不一定了。


    眼下,齊陽要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隻能盼著靈兒什麽也查不出來。


    齊陽看向正認真為自己診脈的靈兒,隻見她表情始終如常,不似有所發現。


    齊陽的心漸漸放了下來。靈兒畢竟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即使飽讀醫書,行醫經驗也是有限的。應該是他多慮了。


    他見靈兒神情平靜,絲毫不對適才招呼也不打直接就用內力探脈的行為感到唐突或不妥,仿佛一切是那麽理所當然。可即使靈兒行醫經驗不多,也該知道用內力探脈是有很多禁忌的。那麽,隻有一種解釋,靈兒根本沒把他當外人。靈兒尊重他的意願,卻沒給他見外的機會。


    齊陽很感動。靈兒覺得自己會相信她,何嚐不意味著她同樣那麽信任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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