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木傾歌爬到牆上後雙腿放在牆壁兩側休息,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殷紅小嘴不斷地啟啟合合。


    距離太遠、聲音又小,容瑾修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想必一定是罵人的話。


    容瑾修眸色暗了一暗,“這個女人,每天粗話一大通,等你嫁到提督府看我怎麽收拾你。”


    木傾歌在牆上坐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便將掛鉤掛在牆頭上,拉著繩子慢吞吞地滑了下去。


    雖然體力不行,但好在技巧還在,下去的時候比上牆的時候要輕鬆的多,隻是……


    站定在地上,木傾歌跳著用力往下拉拽掛鉤、卻怎麽也拽不下來。


    一盞茶後,看著依舊穩穩掛在牆上的掛鉤,木傾歌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該死的,怎麽就這麽難!”


    用力朝牆上踹了一腳,木傾歌被一個該死的掛鉤氣的臉色通紅。


    聽著牆外木傾歌蹦蹦跳跳和罵罵咧咧的聲音,容瑾修頗為無奈。


    運起輕功往上飛去,伸出指尖將四爪倒鉤撥了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木傾歌的一聲痛呼,“啊!”


    摸了摸被砸的頭,木傾歌抬頭看了眼牆壁,又低頭看了眼穩穩落在地上的掛鉤,氣惱地用力踹了一腳。


    “該死的,我剛才怎麽拉你都不下來,我坐在這休息會兒吧你卻自己跳下來了。”


    “跳下來就跳下來吧,還砸我頭?看我現在好欺負是吧……”


    即便被砸的腦袋痛,木傾歌還是將掛鉤和繩子收了起來放在黑色包袱裏,同時從裏麵拿出一張手繪地圖。


    這張地圖,是傍晚她聽著春蟬的描述畫出來的,想來不會錯。


    木傾歌一邊摸著被砸痛的腦袋、一邊低頭看著地圖,按照上麵箭頭指著的方向朝北快速走去。


    每當走累了就隨便找個石頭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還時不時地打開包袱,從裏麵拿出點心和水來補充水分和體力。


    才走了短短兩公裏的路,木傾歌就已經坐下來休息了五次,令暗處藏匿在暗處的容瑾修十分無奈。


    有種想要抱起她運起輕功飛到目的地的衝動。


    可是……


    她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並不是出城門的方向!


    休息了一會兒,木傾歌將水囊放進包袱裏,再次拿起地圖朝著箭頭指著的方向走去。


    直至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木傾歌才到達目的地。


    站在丞相府後院的牆壁下,重複逃出來的動作,將四爪倒鉤往牆上一甩、拉著繩子費力地以龜速往上爬著。


    藏在暗處的容瑾修此時才明白過來,木傾歌並不是要出城、而是來找秦萱萱的。


    想到竹林內她不斷怒罵著要報仇,容瑾修眉毛一挑,唇角勾笑。


    眼看著木傾歌從牆上滑了下去,運起輕功飛到牆壁上靜站著。


    此時,木傾歌正坐在假山後麵研究地圖。


    該死!


    這丞相府太大了,將她都看暈了。


    認真研究了將近兩盞茶的時間,將地圖疊好放在包袱裏,胸有成竹地繞過假山直衝衝地朝著秦萱萱的房間走去。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躡手躡腳走到秦萱萱的房門口,木傾歌試探地推了下房門。


    不出所料,從裏麵反鎖了。


    輕哼一聲,“哼,小樣,你以為反鎖門我就進不去了?”


    “看我怎麽撬開門將你剃成光頭。”


    從包袱裏拿出一把短刀,木傾歌對準門縫伸了進去,碰到裏麵的門閥不動聲色地一點兒一點兒往旁邊挪動著。


    不消片刻,隨著一個‘哐當’聲門閥鬆了下來,木傾歌興奮地從包袱裏拿出迷煙和火折子,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


    慢吞吞地走到床邊,靜看著在床榻上沉睡著的秦萱萱,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將早就備好的濕毛巾圍在口鼻上,打開火折子點燃迷煙對準床邊,伸手輕扇著繚繞的煙霧,盡量讓迷煙緩慢地隨著呼吸吸入秦萱萱的鼻子內,以免一下吸入太多把她給嗆醒了。


    靜默了兩盞茶的時間,感覺應該差不多了,木傾歌才將迷煙熄滅放在地上。


    粗魯地將秦萱萱翻身,從包袱內拿出刮刀對準她的頭皮開始刮了起來。


    秦萱萱這麽愛美,若是頭發沒了她估計會哭死。


    一想到秦萱萱光頭被人嘲笑的畫麵,木傾歌抑製不住地嘴角上揚,哼著歌曲氣定神閑地刮著白萱萱的頭發。


    “呀——”


    由於手法生疏、木傾歌一不小心刮破了秦萱萱的頭皮,嫌棄地皺了皺眉,將眼睛湊近秦萱萱的腦袋上,不敢再大意、表情極為認真嚴肅。


    可即便是再認真她也是個刮頭生手。


    隻刮到整個腦袋的五分之一,都已經刮破了五個口子。


    看著血淋淋的一個個小口子,木傾歌雙手不自覺地顫了一顫,呐呐道歉,“對不起了,我手法有些生疏。”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等你頭發長長了、我再來給你刮的時候手法就熟稔了。”


    深吸口氣,木傾歌將刮刀再次放在秦萱萱的頭皮上刮了一下。


    “嘶……”


    不出所料力氣過大、又摁出了個血口子。


    木傾歌無意識地吞咽了下喉嚨,放棄了刮頭的想法,“算了,我還是回家先用豬皮練習一下吧!”


    斜斜倚靠在窗口處的容瑾修被木傾歌這突如其來的話逗得差點兒笑出聲。


    這個女人是和豬有什麽不解的淵源麽?


    為什麽次次都拿豬來說事兒!


    床側,木傾歌從包袱內拿出剪刀‘唰唰’地將秦萱萱的長發盡數剪掉,隻留下了坑坑窪窪的一頭毛刺,長度短的不到一公分,長的也隻有三四公分,看上去倒像是被狗啃過的。


    看著這幅場景,木傾歌忍不住笑出了聲。


    “哇哦,這簡直太搞笑了。”


    “也就是現在沒有手機,不然我肯定會拍照留念的。”


    做好一切,木傾歌將剪掉的碎發全部收到了包袱內,將迷藥等所有工具也一起收走,躡手躡腳地出了門,按照原路返回。


    看著木傾歌鬼鬼祟祟離開的背影,容瑾修踱步到房內去欣賞她的戰績。


    當看到秦萱萱那一頭參差不齊的短發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小女人,還真是睚眥必報……”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將愛美之人的頭發剪掉這簡直比殺了她更令她難以接受。


    不過……


    隻是剪掉她的頭發也未免太便宜她了吧!


    畢竟當時因為她木傾歌差點兒被別的男人給玷汙了。


    想到當時畫麵,容瑾修狹長的眉眼之間透著駭人的冷意。


    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在秦萱萱的臉上寫上了一個大大的‘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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