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靖輕輕地推門回到家,小聲和父母打了聲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不敢讓父母看到自己的異常。她心裏很清楚,如果有人這樣欺負她,父母絕對會為自己討回公道,哪怕欺負她的人是自己的老師。但是,她害怕自己早戀、寫情書這些事傳到父母耳朵裏。所以,丁曉靖非常想跟父母訴苦,卻不敢去訴說。快速洗刷後,丁曉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一個女孩子從小到大沒被人這樣踹過,更何況是大庭廣眾之下被踹了將近兩分鍾!慢慢的、慢慢的,一顆仇恨的種子在丁曉靖內心開始萌芽,伴隨著以後的生長、開花、結果,最終成為了賈方彬早早一命歸西的本源。


    再說成北泰,回到家後他像往常一樣叫了聲爸媽,洗刷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想到今天丁曉靖接受了自己的告白,正美滋滋地憧憬著兩人的未來!啥?你說屁股?早就不疼了,管那事幹嘛?!


    嶽郊一中的籃球、足球聯賽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個周二,高一?一班的籃球隊迎來了開賽以來的第一場敗仗,他們67:85敗給了高一?二班。然而足球隊卻迎來了開賽以來的第一場勝利,他們5:2大勝高一?六班。下午一放學,包知陽就帶著足球隊的人去食堂,為了慶祝勝利他請客。


    包知陽和隊員們一邊吃一邊興奮地討論著比賽中發生的細節,但有個人卻情緒不高,那就是籃球隊隊長黎強春。雖然籃球輸了導致心情很差,但黎強春作為足球隊的守門員也跟著包知陽過來了。他不合時宜地潑了盆涼水,說道:“你說你們至於嘛,不就才贏了一場?我們籃球隊六勝一負都沒怎麽著呢!”包知陽一聽這話,給黎強春屁股上來了一腳,說道:“你說這個有意思嗎?我們足球隊前麵一平四負的確是沒有贏過,但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對手是三個高二班的,兩個高三班的,今天剛碰到個高一的,我們就勝利了。這和你們籃球隊隻和高一級部比賽能一樣嗎?!你們今天輸給高一?二班才是丟人啊!”


    “對對對!包隊長說得太對了!”其他九個人都一致附和著。黎強春聽後,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嗯,也是這麽個理!不過二班那個隊長叫黃文武的,的確是挺厲害,他是以足球專業考進咱學校的,可真沒想到他竟然籃球水平也這麽高,到時候和他們班足球比賽的時候,你可得注意這個人,我認為他的足球水平遠勝他的籃球水平,別忘記在上一輪足球賽他們竟然1:0把高二?七班給贏了!”包知陽若有所思,隨後說:“算了!想這些幹嘛,走一步算一步唄。來,吃菜……”


    吃飽後,十一個人一起回到了教室,晚自習的鈴聲隨即響起。教室裏馬上變得鴉雀無聲,同學們都老老實實不敢做任何違反紀律的事情,生怕被自己那個變態的班主任給逮到把柄。


    李友娣在靠窗座位上安靜地低著頭,她正做著幾何作業,在需要把一個圓周五等分的時候必須用圓規,她發現自己圓規上的鉛筆芯有點粗,想找個小刀將鉛筆削一削,拿出好久不用的小刀後又發現刀刃有些鈍。李友娣想找個地方當作磨刀石把小刀給磨一磨,發現自己左手邊的窗台上有個隆起的石塊,於是就在那個小石塊上磨起了了小刀。


    “吱吱吱……”教室裏傳出刺耳的聲音,同學們都忽然抬頭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包知陽第一時間看向李友娣,發現果然是她弄出的聲音,此時大家都在看李友娣竟然旁若無人般弄出著噪音,然而李友娣卻“毫不在意”,依舊在磨自己的小刀。包知陽明白,李友娣並不是故意影響同學們學習,她對高頻的聲音幾乎是聽不見的,所以大家都聽到了“吱吱”的聲音,但李友娣卻根本聽不見。於是,包知陽想去提醒一下李友娣,正當他要起身去找她時,發現賈方彬突然如同一個惡魔一樣走進了教室,徑直向李友娣走去。


    賈方彬又來偷聽教室的牆根了。剛才“吱吱吱”的聲音讓賈方彬非常生氣,當他發現是李友娣的所作所為後,又讓他非常興奮,他終於抓到李友娣不遵守紀律的把柄了!此時,賈方彬二話沒說,一把抓住李友娣的肩膀,生生把她拽到了講台上,大聲質問著:“李友娣!你膽子還真不小啊,明目張膽地影響大家學習,你是不是不想上了?不想上就滾回家,別來了!”


    這一刻,李友娣整個人有些蒙,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會讓賈方彬這樣對她,還說出那樣的話。她對賈方彬說:“老師,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哎呀?你還敢明知故問?!真是大了膽了!全班人都知道發生什麽了,就你不知道?你在這跟我裝聾作啞的,誰給你的膽子!”賈方彬聽完李友娣的話頓時怒氣衝天,又出言訓斥了李友娣,話音剛落,他抬起右腳朝李友娣的屁股就踹了過去,他想把李友娣踹出教室,然後在走廊裏再踹上一個來回。


    隻聽“啪”的一聲響起,同學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此時,賈方彬竟然左腳單腳蹦著高,雙手不住地摸著自己的右腳踝,嘴裏發出“嘶嘶”的叫喚,同時他覺得剛才那一瞬間有些不可思議!


    原來,賈方彬剛剛抬起的右腳竟然被李友娣用右手給格擋了回去!而且,李友娣沒有絲毫客氣,出手的瞬間運用了一絲陽靈氣,力道遠在賈方彬之上。


    賈方彬此時暴怒了!“還真是反了天了!學生竟敢打老師?!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李友娣,你真是活膩歪了啊!”說完,他抬起右手朝李友娣的臉上扇去!說時遲,那時快,包知陽在賈方彬將他的右腳放下時就知道不好,他快步走上了講台,正好將賈方彬的右手給死死捏住。


    賈方彬一愣,心想:“今天是怎麽了?發生的事情怎麽讓人這麽看不懂啊?從來沒有學生敢出手挑戰我的權威,今天一下就冒出來兩個!還真是反了天了啊!”他下意識想把手從包知陽手中抽出來,連抽了三四下,都沒有抽出來。賈方彬是既驚訝,又憤怒。驚訝於一個孩子竟然力量比自己大很多,憤怒於自己的學生竟然這麽對待他。


    “老師,您先別動手!這裏麵有內情,真的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樣!你能不能先聽一下解釋再說?”包知陽掐住賈方彬的手後緊接著說。


    “放屁!有個屁內情,有啥好解釋的,她違反紀律是板上釘釘的事!倒是你,包知陽!你還真是有能耐!你這算是英雄救美嗎?你簡直就是反了天了!我決定了,馬上讓學校給你們辦退學手續,明天就通知你們家長!”


    “老師,退不退學不是你說了算,你不聽解釋也罷,我自己去找校長解釋,看看校長會不會讓我們退學?!”包知陽不想跟賈方彬廢話了。


    “友娣,事情很簡單,剛才你磨小刀實際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隻是你根本聽不到而已。你也不要多想。哦,對了,你小心點,他要是還打你,你就揍他,不用客氣!”包知陽又囑咐了一下李友娣,說完後就走出教室,跑向六樓校長辦公室。


    李友娣聽完包知陽說的話,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前因後果,她想了想對賈方彬說:“老師,你也別發愣了,包知陽去找校長了,咱也一塊去吧,別在教室裏讓同學們看笑話!走吧。”說完,李友娣也不等賈方彬,轉身出了教室。


    此時,高一?一班沉浸在一股不可思議的氛圍中!同學們都驚掉了下巴,覺得包知陽和李友娣這一番言語和操作有些科幻,總覺得不那麽真實。特別是包知陽那一句“他要是還打你,你就揍他,不用客氣”,這簡直狠狠衝擊著同學們的三觀!隨著“啪”的一聲,賈方彬將門一摔,也走出了教室。


    包知陽敲了敲校長辦公室的門,得到“進來”的回應後走了進去,說:“莫校長,您好!我是高一?一班的學生,我叫包知陽,我們班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刁難學生,還動手打人。情況緊急,我借用一下您的電話,謝謝!”說完,包知陽也沒等校長同意,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就打給了他二姑。校長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有言語,他大腦飛速運轉消化著這個學生剛才說的話,心想:“他娘的賈方彬,肯定又搞出什麽幺蛾子了!”


    包知陽掛了電話後,李友娣和賈方彬先後來到了校長辦公室。賈方彬也不客氣,一進來就找了個椅子坐下,點上了一根煙。包知陽拉著李友娣站在校長麵前,他把事情的經過及李友娣聽力的缺失詳細說了一遍。然後,包知陽轉過頭鄭重地對賈方彬說:“賈老師,你是不是認為我說李友娣聽不見磨刀的聲響是在胡說八道?是不是認為我說這些都是在開脫責任?”


    “哈哈哈!天方夜譚!孩子就是孩子,想逃避懲罰編個理由都編不好,你也就耍耍嘴皮子的本事了!”賈方彬聽完後笑了出來。可是,莫校長卻笑不出來,他瞪著賈方彬示意他別說話。剛才包知陽打電話的內容他可是聽見的,電話裏包知陽堅持讓他二姑拿著聽力檢驗報告趕過來。莫校長認為,雖然事情有點不可思議,但還真有可能是真的。


    包知陽聽賈方彬說完後,嗬嗬一笑。他讓李友娣轉過身去,背對著校長,然後走到校長身邊並在他耳邊很小聲地說了幾句。李友娣沒有聽到,賈方彬想聽但根本聽不見。隨後,莫校長點了點頭,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給自己的bp機撥了過去,將聽筒輕輕放在桌子上後從腰帶上解下bp機。不一會兒,莫校長的bp機響了,發出“滴滴滴……”的刺耳響聲。


    聲音響起,李友娣沒有任何反應。莫校長拿著bp機悄悄站起來,慢慢走向了李友娣,直到他將bp機幾乎貼到了李友娣的耳朵上,李友娣才突然轉過身來尋找聲音的來源。這一番舉動讓莫校長不得不相信了包知陽說的話,畢竟bp機發出的聲音不可謂不大,不說整間辦公室,就是室外走廊上也能聽得見。


    看完了整個過程,賈方彬也開始有些疑惑,不過他很快想到了問題所在,非常自信地對包知陽說:“小孩子把戲!你早就和李友娣商量好了,演這麽出戲來糊弄老師糊弄校長。你還真是個人才啊,差點讓你給騙了!”


    “老師,話不要說得那麽絕對,你就是不相信,本著對學生負責任的態度也應該先調查一番吧?”包知陽說道。


    “屁!剛才聲音那麽大,我都聽見了!顯然她就是假裝聽不見。誰信呢!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以後把自己的姓倒著寫!”賈方彬譏諷道。


    此時,李友娣的心裏非常複雜,一分自責、二分無奈、三分不爽、四分委屈!她知道自己的聽力有問題,但壞就壞在她是僅僅對一小部分高頻聲音幾乎聽不見,然而絕大部分頻率的聲音她是可以聽見的,至於哪些聲音聽不見她根本就沒有概念,比如說bp機的響聲、刀和石頭摩擦的響聲……今天發生的一切,雖然賈方彬做的非常過分,但歸根到底確實是她的原因造成的。李友娣隻好站在校長辦公室裏一言不發、不知所措。


    此時,莫校長好像想起了什麽,忙對賈方彬說:“賈老師,話可不要說太滿啊!咱不是有學生入學資料可以查嘛,你把你們班的找出來,看看李友娣的,我記得上麵有體檢報告,應該可以看出來是不是真的。”賈方彬聽了後沒有反應,他壓根就不知道檔案裏有體檢報告這一說,他看檔案隻會去查學生家庭的社會關係,長輩的生辰日期,這關係著他決定去誰家家訪、順便可以蹭頓好酒喝。至於體檢報告,關他鳥事啊,費那個心去看它幹嘛?!


    莫校長話剛說完,隻聽門外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對!莫校長說的有理!話最好不要說得太滿,到時候打自己的臉就不好收場了!”包知陽的二姑包海蘭推門而入,隨後包知陽的二姑夫何森也跟著進來了。


    莫校長馬上起身迎接,說道:“哎呀,何主任、包護士長大駕光臨啊,快請坐!快請坐!”他大概猜到了包海蘭應該就是包知陽的二姑,但卻不明白他們和李友娣能有什麽關係。


    莫校長早就與何森、包海蘭熟識。他的母親前年心髒出了點問題,在嶽郊縣人民醫院心內科住院治療,之後做了心髒搭橋手術,術後恢複的非常好。當時給做手術的就是何森,在介入手術室輔助的護士就是包海蘭。事後,他們之間關係處的很好,不時的還有些來往。


    何森、包海蘭馬上和莫校長握握手寒暄了一下。然後,包海蘭從手提包裏拿出一份報告放在了賈方彬麵前,說道:“賈老師,您給過過目,看看上麵是不是做了什麽手腳,你若是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相關專業機構去鑒定一下!”


    賈方彬看了看報告,是李友娣1995年的聽力測試,上麵明白寫著結論:低頻中頻段正常;對高頻段幾乎失聰,不可逆,目前的醫學手段無法治療。賈方彬心裏有點慌了,他不得不相信包知陽所說都是真的。怎麽辦?難道以後自己不姓賈,改姓貝西?開玩笑?!賈方彬把報告扔在桌子上,說:“即便是這樣,那李友娣在自習時間製造噪音,影響同學們學習,也是客觀事實,難道不該受到懲罰?!”


    “懲罰也應當以批評教育為主,哪裏有上來就又踹又打的道理?更何況,你是不是應該負失察的責任?你哪裏盡到過作為一名班主任的責任?如果你真關心你的學生,檔案裏什麽都有寫,你完全可以早就了解到李友娣聽力的問題。你不了解實際情況就亂下結論,是不是真要把姓倒著寫啊?!”包海蘭一聽賈方彬仍然嘴硬,毫不客氣的回複道。


    “這……”賈方彬有點語塞。


    “這……你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說開了就好了,咱別劍拔弩張的,都是小事,好好聊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你說是吧,包護士長?!”莫校長也怕事情鬧大,趕緊開口和稀泥。


    “對,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蠻橫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既然莫校長說了,我們孩子受了委屈,但歸根結底也是有錯。這樣吧,李友娣在班裏給同學們道個歉,表達一下無意中弄出聲音影響他們學習的歉意。然後賈老師也在同學們麵前向李友娣道個歉,表明自己失察,沒了解事情的真相做的有點過分。如此,這事也就結了!莫校長,賈老師,你們覺得呢?”


    莫校長聽後暫時沒有表態,他心裏想:“這麽處理的確是相對公平,也不會把事情鬧大。但!賈方彬怎麽可能同意?!他可是班主任老師啊,在眾多學生麵前道歉?別的人可能做到,他賈方彬能嗎?我不信!”


    “嗬嗬,笑話!護士長同誌,你說你要是市長或者是縣長也行,我二話不說馬上照你說的去做。可你算個老幾啊?我道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賈方彬立馬站了起來,滿臉通紅,顯然是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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