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弱聽聞完顏顧在外麵比武招親,心中又急又氣,戴上白狐披風的帽子,遮住大半個臉,帶著天蠶絲手套的手伸出去一把撩開車簾子,身手靈活,幾步下得車來。果果和完顏不破興奮的跟在她身後。


    惜弱可從來沒有忘記,比武招親這節出現的不隻是有穆念慈,還有原版包惜弱的丈夫,化名穆易的楊鐵心。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上演一場相認的戲碼,而且今天要不是剛好遇到,又聽不破說道完顏顧正在比武招親,她也不會因為擔心兒子而急得出來看。


    惜弱雖然著急,但是並沒有貿然地進入場中,她先是四處掃了一眼,帶著興奮蹦q的姐弟兩外加沉默的壯漢隨從快步進了對麵的一間茶樓,坐到二樓窗邊,地勢很好,往下一望便正好能看清場中情形。


    隻見一大堆人圍成一個圈,中間老大一塊空地,地下插了一麵錦旗,白底紅花,繡著“比武招親”四個金字,旗下兩人正自拳來腳去的打得熱鬧。一個是紅衣少女,惜弱想來她大概就是穆念慈了,另一人是個身穿錦袍的年輕公子。惜弱一看不是完顏顧,不禁鬆了口氣,接著往場周圍一望,見完顏顧站在場邊觀看,身後跟著親隨以及幾個打扮怪異的人。


    “幾位客官,請慢用。”這時小二端了熱茶上來。


    “小二哥,打聽一下,這下麵怎的這般熱鬧?”果果叫住正想退下的店小二,打聽道。


    “客觀有所不知,這下麵是一對山東來的姓穆的父女比武招親呢。隻要上場比試勝過了那位姑娘,便能娶了那長得天仙似地姑娘了,前麵有好多人都上場試過了,有胖子大漢,長得比我還要寒磣,有五十來歲的老者,那白胡子拉碴的,甚至還有光頭和尚,虧得這姑娘拳腳厲害著呢,先頭的那些人都沒能打得過她的。”小二哥滿臉八卦的說道,顯然早就留心觀察樓下的動靜了。


    “你是不是也想去招親試試啊?”完顏不破向店小二的方向湊了湊,貌似天真的笑道。


    “嗬嗬,那是,小的要是像那些好漢似地有一身好功夫,早就去比武去了,要是能勝了那姑娘一拳一腳,就能把天仙娶回家了。”小二哥一臉憧憬的說道,顯然,他心裏並不是沒有那樣想過。


    “等你練成武藝超群的好漢了,隻怕樓下的天仙也變成老婆婆了,哈哈。”完顏不破毫不留情的打擊的笑道。


    “是,客官說的是。”店小二也不覺得打擊惱怒,還點著頭附和完顏不破的話,倒有些諂媚討好的樣子。


    “好了好了,這是賞給你的,趕緊去上些拿手的點心來。”果果拿了塊銀子打發了店小二,又專心的看起樓下來。


    惜弱本來是在打量化名穆易的楊鐵心,十八年前那一夜匆匆一麵,惜弱早已記不清他的樣子,現在見他腰粗膀闊,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駝,兩鬢花白,滿臉皺紋,神色間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襖,衣褲上都打了補釘。想來這些年過得很是辛苦。


    聽了店小二誇穆念慈長得美的話,惜弱這才注意去打量穆念慈的相貌,雖然隔得老遠,但是惜弱目力驚人,見她十七八歲年紀,玉立亭亭,雖然臉有風塵之色,但明眸皓齒,容顏娟好。一身紅衣倒是比楊鐵心穿著光鮮得多。


    此時場中突變,那年輕人使出狠辣一招,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拳擊中了穆念慈的左肩,情勢變換,穆念慈瞬間落敗。場下眾人紛紛叫好,起哄。惜弱看得精神一振,這人是誰?居然打贏了穆念慈,穆念慈會嫁給他嗎?


    “姑娘承讓了。”那年輕公子行了一禮笑嗬嗬的說道,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倒是生得好模樣,就是表情不那麽正,總有些邪邪的味道。


    “公子爺武功了得,還未請教尊姓大名。”穆易問道,臉上顯得有些高興,估計是以為女兒終身有托而高興。


    “在下烏古論葛裏。”那公子自豪的答道。


    楊鐵心麵色一變,烏古論葛裏,這顯然是個金國人的名字,他可不會把女兒嫁給金國人。


    “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公子爺是王孫公子,不敢高攀了公子爺,咱們就此別過。”他轉頭對穆念慈道:“這就走罷!”


    “呀,怎麽就走了!”“是呀,是呀。”“父女倆準是出來騙錢財的,現在一看這王孫公子,怕了,這就要跑了。”這時候旁觀眾人見穆易態度陡變,不禁議論紛紛。


    “且慢!”烏古論葛裏向前攔住那父女的去路,臉色陰沉,說道:“兩位可是有言在先的如今我勝了這位姑娘,這門親事自然算是做成了,你們怎的這就要走?”


    “這…………”楊鐵心顯然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就這樣走了是極不合理的。


    “這有什麽好說的,我是不會嫁給金人的。”穆念慈見義父麵露難色,於是開口說道。


    “嘩…………”底下圍觀眾人議論紛紛,這裏是大都,金國的都城,自然是金人最多的地方,就拿現在圍觀的眾人來說,十個裏麵至少有六七個就是金國百姓。穆念慈父女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是極為不屑金人的,難怪會引來不滿。


    “姑娘這話可叫在下就想不通了,既然不願嫁給金人,怎麽跑到這金國大都來比武招親,豈不知道,這裏就是天底下金人最多的地方。”完顏顧容貌俊美,一身錦袍,服飾用料講究,身後數名健仆,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眼見他出頭說話,眾人紛紛為他讓出道來。


    “小王爺。”烏古論葛裏見到完顏顧上前見禮道。


    完顏顧向他一點頭,轉過頭來又說:“再說,這位公子可是按照比武招親的規矩,比武過招、公平勝出,那這親事就算是結下了,豈可說走就走。”


    “是啊,是啊,快點回家抱胖娃娃吧。”“你沒看到這親事結不成了………”“呸………”場下閑漢哄笑。


    “你………”穆念慈麵色漲紅,看看完顏顧,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得。


    “娘,娘,是哥哥!”完顏不破差點蹦起來。


    “哇,哥哥好帥啊!”果果趴在窗邊,眼見完顏顧出來說話也是高興的說道。


    惜弱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完顏顧,眼裏劃過一道光,似是想起來什麽。轉身向身後的那個壯漢小聲吩咐道:“一會兒去把小王爺請上來。”


    那壯漢點頭,轉身出去了。


    這時候楊鐵心出來一拱手說道:“此事是小人想的不周全,今天這親事作罷,小人給這位公子賠禮,這就出城去。”


    “怎麽,此事不了結,豈是你想走就走!”烏古論葛裏說道,他也是帶著幾個隨從的,說話間就把楊鐵心父女圍了起來,他走到跟前,邪笑道:“還是乖乖的跟我走一趟吧。”


    “你這人怎麽這樣,人家都說不結親了,你還不讓人走。”這時候一個打扮得土裏土氣、傻頭傻腦的年輕小子跳了出來。


    惜弱一看,猜想這莫不就是郭靖!


    “哪裏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閑事莫要多管。” 烏古論葛裏惡聲惡氣地威嚇道。說話間一個推攘,郭靖一時不察,竟被掀得後退一步。


    “哈哈哈,就憑這點三角貓功夫就想打抱不平嗎?回家再練個二十年罷。” 烏古論葛裏囂張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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